第八十九章 新晉姐夫
作者:喬以      更新:2020-06-20 16:57      字數:3369
  回到家月白剛打開門便看到時溫恒穿著圍裙靠在一旁,他倚在牆上,抱著胳膊,似乎是在等她。

  她看了看手表,也不過才七點多,最近搞了那麽多大動作,不應該是非常忙才對,怎麽這麽早就下班了,還衣冠楚楚的搞成這麽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感覺。

  月白一臉疑惑的換了鞋,見他仍是沒有開口的意思,便道:“找我有事兒?”

  時溫恒舉起手表在她眼前,神情嚴肅道:“幾點了,我若不打電話你是不是不知道回家?”

  “……”

  月白一時無語,他這個樣子怎麽像是怨婦質問在外麵廝混的男人?

  “天不是才剛黑嗎,難不成我還要想上下班一樣準時打卡才行?”

  時溫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難辨,隻道:“畢竟你一個孕婦,出門這麽久我怎麽會放心?”

  “又來?”

  月白一臉提防的與他拉開距離,“現在是在家裏,你能不能不要……”

  話還未說完,時溫恒便一把將她拽到懷裏,有力的臂膀像夾小雞一樣鉗製她轉過了身。

  她剛想掙紮便看到坐在沙發上呆若木雞的看著她的柏鬆。

  “小鬆?你怎麽在這裏?”

  柏鬆出現在時溫恒家裏這件事太過魔幻,以至於月白都想出去看看是不是進錯了房門。

  “他下午就來了,保安沒讓進,但他堅持不走,所以物業就跟我打電話了。”

  時溫恒麵無表情的說完,順手掐了掐她的後脖頸,便又進了廚房。

  動作極其自然,簡直就像是日常習慣一般。

  月白知道,這肯定又是在柏鬆麵前做戲了,畢竟柏鬆的身份讓他不得不提防。

  她撇了撇嘴,也沒空琢磨他,坐到小鬆身邊道:“你怎麽來了,今天又不是周末,你不是應該在學校的嗎?”

  小夥子緊皺著眉頭,一副心事滿懷的樣子。

  時溫恒將廚房的鍋坐好,走出來,歪身靠在吧台上,抱著胳膊一臉的置身事外。

  “我親爹在外麵都那樣了,我在學校還呆的下去嗎?”

  月白不由的瞥了瞥他,看吧,這可是你造的孽。

  要說柏鬆上的學校,裏麵可都是一群非富即貴的人物,俗話說貴族學校就是名利中心的漩渦,交際場上的後花園,這些人既不在乎成績的好壞,也不在乎錢多錢少,最最看中的無非就是個臉麵。

  上層社會,沒有麵子是萬萬沒辦法混下去的。

  時溫恒似乎並不以為然,雖說栢日華自己造孽,但他何嚐沒有推波助瀾。

  在柏鬆麵前,月白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勸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跟著瞎摻和,再說了你就算不上學也應該回家呆著,怎麽就找到我這裏來了?”

  “我在你家門口等了一上午都沒等到人,問了蔚藍姐才知道你搬到……”他看了時溫恒一眼,在時溫恒深沉的注視下,很識趣道:“才知道你搬到姐夫這裏來了。”

  “你一早上就出門了?”

  月白想了想,等了一上午沒等到,給蔚藍聯係的時候應該是她剛跟蔚藍分開的時間段,這個蔚藍明知道她不在家,幹嘛還讓小鬆到家裏來堵。

  “反正我現在就不想回家,他們天天吵著要離婚分財產,我姐天天忙著清算公司資產調查小三,家不像家,學也沒法上,還停了我的卡,我現在也沒地方去了。”

  “你沒地方去難不成還能住在我這兒?”

  月白有些頭大,“這是時……”月白頓了頓,強製改口道:“這是你姐夫上班住的公寓,麵積又小,房間又少,前兩天還把床都搬走了,難不成你在這睡沙發?”

  沙發也是有主的,這麽說無非就是想讓他知難而退,打消離家出走的念頭。

  什麽年代了,有矛盾不跟爹媽死磕還想著離家出走。

  “那我就睡沙發也不走,出去隨便住哪我爸都能查出來,我若是不表態,他就不知道收斂。”

  月白無語凝噎的看向時溫恒,時溫恒一臉淡定的開口吩咐道:“進來端飯,這小子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月白一臉懷疑的指了指自己,見對方頗指使氣的點點頭,礙著柏鬆的麵兒也沒好多說什麽,隻得隨他進了廚房。

  “你什麽意思,難不成真要留他住在這兒?”月白見他似乎已經有了主意,低聲湊過去問他。

  他將烤箱裏的菜端給她道:“不留他住在這兒,難不成將他推出去被媒體做文章或者讓他回家繼續鬧?”

  “可是他留在這你睡哪兒?”

  “睡哪兒?”時溫恒湊近過來,在他的比試下月白一步步後退,直到抵著牆退無可退,時溫恒低頭俯視著她,就連眼神裏都散發著迫人的氣息。

  他低沉著嗓音道:“我睡哪兒,自然是睡自己的房間。”

  說罷抬手將月白頭頂櫃子上的骨碟拿走了。

  月白長籲了一口氣,老謀深算的家夥,誰知道是不是又再利用柏鬆打什麽歪主意。

  舒緩了一下緋紅的臉色,這才端著菜隨他出去。

  柏鬆倒也不是什麽客氣的孩子,許是確實餓了,上了桌便開始狼吞虎咽,看到他這副吃相,月白才終於明白以前在戲裏演那種餓了好久終於吃上飯的樣子到底有多做作。

  見他挺喜歡吃肉,月白將桌前的排骨往他麵前推了推道:“你慢點吃,這哪是一天沒吃飯,分明是一年沒吃飽過麽!”

  時溫恒盛了碗湯放到他麵前,不以為然道:“青春期長身體,都是這麽吃的。”

  月白撇嘴道:“說的就好像我沒經曆過青春期一樣。”

  “男生和女生不一樣。”時溫恒毫不留情的反駁。

  柏鬆連連點頭稱是,含著飯道:“姐夫說的是,我們班的女生都比你吃的少。”

  本來最近就疏於健身的月白吃頓飽飯就心虧得很,他這麽一說,月白更覺得嘴裏的飯不香了。

  時溫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十分周到的夾了塊肉到她碗裏道:“她們那都是怕吃胖了嫁不出去,你又不用擔心。”

  月白皮笑肉不笑道:“那我還要謝謝你呢!”

  “不客氣。”他十分領情。

  月白說不過他,轉頭攻擊柏鬆:“你這麽關注女孩子,是不是有對象了?”

  柏鬆正喝著湯,差點一口噴到桌子上,一本正經道:“瞎說什麽呢,別跟我提女人,煩她們呢!”

  “哎呦喂,你這話說的,這麽瞧不起女人幹嘛來找我。”月白摔了摔手裏的筷子,一臉的不爽。

  柏鬆裂開嘴賠笑臉道:“阿月你比她們好點。”

  “好點?越聊越來氣!”

  “阿月是你叫的?老老實實叫姐!”

  時溫恒將他再次添滿飯的碗定格在半空中遲遲不落,一邊沉臉看著他。

  柏鬆左右一番衡量,大概還是覺得吃飽肚子比較重要,遂妥協道:“姐,我親姐,你是我親姐夫,成不?”

  月白忍著差點沒笑出來。

  想當初柏晴因為他喊阿月的事情罵了他多少次都沒搭理過,果然是吃人家的嘴短。

  “說起你親姐,若是被她發現我窩藏了你,估計我們倆要一起倒黴。”

  月白訕訕的提醒他道。

  柏鬆倒是不以為意,“她最近都在忙著抓那個狐狸精,沒得時間管我,再說,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覺得那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有你的地方。”

  月白冷哼,“你這點小聰明但凡用在正道上,將來柏氏就有指望了。”

  “柏氏?”

  他不屑道:“我才不要呢,這種不義之財也就我爸能吞的理直氣壯。”

  月白正色道:“你一個小孩子別摻和這些,讀好你的書就行了。”

  他不服氣道:“你雖這樣說,但我爸媽當年怎麽對你的我可都看在眼裏。”

  說罷他湊近月白,漆黑的瞳孔裏閃著星芒一樣的光,神色無比真誠道:“說真的姐,你以後若是要拿回你該拿的,或者你要找他們討回公道我都支持你。”

  說罷他看了一眼時溫恒,眼神裏還挺有幾分認可,“聽說我姐夫也是個人物,有他護著你,你以後也不必受那麽多委屈。”

  “你姐以前受了很多委屈嗎?”

  時溫恒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語氣冰冷,臉色不善。

  柏鬆怔了怔,雖有些懼怕他的神情,但卻仍坦蕩道:“我大伯和大伯母去世以後阿月就住在我們家,我爸媽不管她,我姐針對她,我們家啊,就像是那棟失了火的房子一樣,若不是靳源哥把她從裏麵撈出來,怕是阿月早就死在那場大火裏了。”

  月白兀自用筷子攪了攪碗裏的飯,未再開口。

  都說往事如風,可這一陣風過,陰冷卻是刻在心上的。

  十八歲那年,蘇靳源剛將他從火裏撈出準備帶著她出國,卻又淪陷於茫茫的海上。

  命運對她勢同水火,而她倔強生存的結果,最終卻也令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人生,或許有的時候就不允許太逞強,最後的結果害人也是害己。

  “姐,說真的……”

  柏鬆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月白生生打斷。

  “飯也堵不住你的嘴,趕緊吃你的,吃完把碗洗了。”

  說罷自己便丟了筷子進了屋。

  關門之前,她隻聽見柏鬆說:“姐夫,我姐現在是難得動凡心,你得對我姐好點。”

  時溫恒聲音低沉,他隻道:“你姐讓你把碗洗了,你聽話比什麽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