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節
作者:一語天然      更新:2020-06-20 14:39      字數:3166
  鬧街巷口等各處散發傳單,那傳單上書寫了幾條我國將亡的理由,我等官員知道後立刻派人去阻止,但不少傳單已被市民帶走,惡劣影響已成。這些傳單在百姓中引起恐慌,不少人紛紛結伴出逃。”

  這些傳單必是邾國探子的手筆。陶源望向墨曜,墨曜隻是聽著,並不發言。

  陶源問道:“是何謠言?願聞其詳。”

  象誌誠道:“謠言其一,邾國將輸送數萬名瘟疫重病患到邊境各城,大規模瘟疫即將在鬱城爆發。”

  陶源問道:“鬱城目前瘟疫情況如何?”

  象誌誠道:“本城瘟疫患者不足百人,都已按之前的防疫規則,將其安置到城郊的古廟中,進行統一診療,並未有爆發趨勢。我剛已令那處的主治大夫過來匯報情況,估摸時間,也應快到了。百姓隻是道聽途說,如今以桃源聖手之名,可速擊退此謠言的影響。”

  陶源一點頭,道:“自當如此。還有何謠言?”

  象誌誠道:“又曰,上魯國國君遇刺,實則國君已亡,隻是秘不發喪。”

  陶源雖知道這是謠言,但聽到這句話時,心中一震,全身發冷,忽然語塞,說不出話來。

  墨曜忽然開口,冷冷問道:“象長官信此話嗎?”

  象誌誠微微一搖頭,道:“我自是不信,我上魯國國君何等英雄,怎會輕易遇刺。如今,陶源特使從南華城來,帶著國君新簽發的詔令,這說明國君耳聰目明,必然無恙,此謠言也可不攻自破。”

  陶源回過神來,道:“我自南華城來,國君之前是被邾國刺客輕傷,但目前已無恙了。象長官可向百姓說明此事,安撫人心。”

  象誌誠點頭道:“好,自當如此。”

  墨曜忽然站起身,快步離去。

  象誌誠見了,心中吃驚,這哪裏像是陶源特使的助手?是來暗中督察的要員吧?默默思量自己剛才的言語是否有失當之處。

  陶源也是一愣,話說了一半,有些尷尬,見那象誌誠似乎話猶未盡,道:“這些謠言皆是無根之萍,如今我們皆已有足夠理由去說法百姓,隻待明日象長官發話,向市民說明清楚便好。”

  象誌誠目光略有猶豫,道:“確實如此,謠言其三,更是無稽之談,不說也罷。現已夜深,不如明日再做討論吧。哦,對了,那瘟疫的主治大夫我也叫他明日再過來吧。”

  一名士兵進來稟報道:“抗疫主治大夫到。”

  象誌誠望向陶源。

  陶源心道,象誌誠和這主治大夫倒也是盡心盡職,如此深夜,人已經來了,不見一見,似乎也有些無禮。

  陶源道:“既然來了,便見一見吧。”

  夜色中進來一人,玉樹臨風,儀表堂堂,見到屋中的兩人,忽然眼神發亮,道:“陶源!真的是你?”

  陶源一怔,驚愕道:“司徒慧?”

  象誌誠問道:“你們兩人認識?”

  司徒慧笑道:“何止認識。我們兩人曾是心源醫學館的同僚。”

  陶源奇怪道:“你為何會在此處?我記得之前是安排你負責通城分館的事宜。”

  司徒慧臉上陰鬱一閃而過,含混笑道:“我遇到一個朋友,說這邊更需要人手,想著也是可以學以致用,便過來了。”

  陶源心中奇怪,問道:“是何朋友?”

  司徒慧似乎在思考,還尚未回答。

  門口忽然又來一記響亮的聲音:“陶特使,冰大哥叫你回去。”雲盛站在門口,朗聲叫道。

  如此打斷他人對話,甚為無禮,更何況是有官方背景的談話。眾人皆是一愣。

  陶源略有些尷尬,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的這位助手朋友家教比較嚴格,有嚴格的作息時間,到點了就必須睡覺。”

  象誌誠心中默默想著,作息規律,管好自己就行,為何還要管著他人?

  司徒慧似乎很不悅交談被打斷,向陶源問道:“你為何會忽然來到鬱城?”

  陶源低頭心虛道:“這個……說來有點話長……”

  “陶源,你又要違抗命令?”冷冷的聲音傳來。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

  陶源望向他,他的臉色這麽冰冷,生氣了?

  墨曜沉沉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沒人能架得住他那強勢的一瞥。如怒海上的一陣狂風,墨曜快步走到陶源身邊,一把拉起她的手,轉身就走。

  司徒慧忽然回過神來,認出來墨曜便是之前在醫學館門口破壞他告白之人,當下氣得臉色鐵青,攔住去路,問道:“你憑什麽管她?她是你的什麽人?”

  象誌誠驚愕。

  陶源驚愕。

  墨曜眼中火光一閃,盯了他一眼,轉身,如清風拂柳,一把將陶源輕輕抱在懷中,蔑然一笑,道:“什麽人?她是我內人。”

  什麽?內人?陶源隻覺得象誌誠和司徒慧的目光如炬向自己射來,羞得隻將手捂住臉,不敢看向兩人。

  墨曜抱著她繞開司徒慧,慢慢踱步離開。

  明日見麵可要多尷尬?

  陶源捂住臉,對身後兩人疙疙瘩瘩道:“對不起……我家裏管得嚴……今日有些晚了……我明日再與你們繼續商討……”

  墨曜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一路輕快地走著。

  陶源道:“你剛才說……”

  墨曜瞥她一眼,道:“上次說你是外人,你生氣。今日說你是內人,應該沒錯了吧?”

  陶源臉上發燙,喃喃自語道:“上次我也沒生氣啊。”

  抬眼望向他,月色下更顯得他麵色清朗,如墨的長發隨著步伐輕輕擺動,神色寧靜,真是好一副倜儻風流的模樣。

  來到墨曜房中,這是剛收拾的房間,馬車上搬下來的東西還臨時散放著。

  墨曜放下她來,似乎忽然有些猶豫,輕聲問道:“我剛才這樣說,你生氣了?”

  陶源低頭鬱悶道:“說都說了,還能如何?”

  墨曜道:“你的房間就在隔壁,你過去休息吧。”

  陶源望向他,他不看她,隻是沉默著。

  他的神色間似乎有一絲晦澀?

  陶源見那桌上散放著一些案卷,還有一張地圖半攤在桌上,上麵做著不少標記,陶源走過去,拿起地圖來,問道:“你好像有些憂心,現在戰況如何了?”

  墨曜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忽然問這個,道:“邾國號稱在莫蘭山邊境上已屯兵百萬。”

  百萬?邾國能有百萬大軍?這怎麽可能?

  陶源道:“邾國國王瘋了嗎?”

  墨曜本來麵色沉靜,聽到陶源這一句瘋狂的吐槽,似乎壓力減輕不少,一笑,道:“我也沒想到他們會有這麽多兵力。”

  這必然是虛張聲勢。兩人會心一笑。

  陶源問道:“我國有多少兵力?”

  墨曜並不回答,沉默片刻,道:“我今日剛接到的戰報,給你看。”

  走過去,從一堆簡報中,取出一份,遞給陶源。

  陶源隻見那上麵寫著:“鏖戰月餘,我軍死傷過半,莫蘭山未失一寸。糧草尚足,然軍中略有謠言,軍士信心待彌。”

  墨曜神情有些沉重,道:“我明日要去莫蘭山,你便在此地等我。”

  陶源望著他,點點頭,道:“鬱城百姓中有謠言惑眾,前線將士也必受其擾,你去了,可安撫軍心,是好的。”

  墨曜目光有些閃爍,似乎不敢看她,低聲道:“順利的話,十日便會回來,若十日回不來……”

  陶源見他猶豫,忽然心中一痛,兩人沉默著。

  陶源道:“狂風不竟日,暴雨不終朝,天道如此。邾國並沒有如此強的兵力和國力,他們應撐不了很久。”

  墨曜笑道:“你總是能說出我心裏的話。”

  陶源將那簡報放下,忽然桌上另一張黃色紙張映入眼簾,那紙張和其他案卷的顏色不同,而且是方形的,上麵用紅筆題名為:鬱城傳單。

  這份就是剛才象誌誠說的鬱城中散發的傳單?原來他這邊早就已經接到報告了?

  陶源好奇拿起來,上麵寫著:國君斷袖,天不降子嗣,上魯將亡。

  國君斷袖?天不降子嗣?

  這便是太後說的“那些謠言”和剛才象誌誠說的“謠言其三”?

  墨曜忽然發現了她在看什麽,急急走過來,手忙腳亂想將那紙收起來,誰知那紙和另一份奏章粘在一起,那奏章原本好好地卷著,被他一扯,竟自動展開來。

  陶源沒法裝作沒看到,這奏章的書寫之人似乎是要將滿腔抑鬱之情抒發在那紙上,字大且筆畫渾圓雄厚,那奏章上是幾個大字:速充後宮,以安人心。後麵是一堆官員的簽名,竟是一封聯名奏章。

  墨曜見她眼神定定望著那奏章,有些不知所措。

  陶源覺得口中有些苦澀,但有些問題是回避不了的,黯然問道:“墨曜,為何你後宮中至今空無一人?”

  墨曜沉默著,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