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作者:花曳      更新:2020-06-20 06:29      字數:3431
  邵妤的心突然狂跳了起來,毫無征兆的。

  霍的回頭,身後空空如也,什麽人都沒有。可是,分明心慌的那麽真切。

  捂住心口,邵妤深呼吸。不會出事的,廖菓一定不會出事的~

  丁浚未的電話到現在還沒有來。邵妤焦急的看了下時間,深夜十二點一刻了。廖菓,你到底在哪裏?!

  前麵路燈下踉蹌的一個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彎著腰、雙手抱住胳膊,整個人象在忍耐極大痛苦的模樣~

  邵妤低呼出聲:“是辰沫!”沒錯,真的是辰沫!

  一路小跑著奔向他,邵妤憂心忡忡,怎麽了?辰沫怎麽了?生病了?

  “辰沫,辰沫你怎麽了?”直到扶住辰沫的胳膊,看到他勉力的抬頭,邵妤才真真實實的驚呆了。

  辰沫滿臉通紅,眼神渙散,額頭是一大片未幹的血漬,嘴唇被咬破了,掛落著幹涸的血流——

  “辰沫,”邵妤心疼的要命,這深更半夜的,辰沫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你怎麽了?怎麽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不怕,有我在——”

  看到邵妤,辰沫的瞳孔驟然縮起,反手抓住她的手呼吸濁重:“邵妤,邵妤,是你麽……”

  “是我,”邵妤忙不迭的點頭:“不要說話了,我們先去醫院。”

  “不去醫院,”辰沫眼前一黑,欲望被邵妤溫潤的手刺激到無以複加,血氣翻湧:“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可是你受傷了。”邵妤急的不知道怎麽辦:“得去醫院包紮啊~”

  辰沫費力的想要推開她:“你走,我沒事。”

  “我不走,”邵妤不明所以,隻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走:“那我送你回去,你家裏有紗布和藥水嗎?你還發燒了?”

  辰沫狼狽的摔開她的手,低吼:“你走!我不要你管!”快要忍不住,頭痛的裂開一般。

  邵妤攙著他的胳膊,向他住的方向走去:“我送你回家。”辰沫怎麽了?那麽溫和安靜的辰沫,從未和自己說過重話的辰沫,今天是怎麽了?

  辰沫呻吟一聲,極力壓抑住想要抱住邵妤的衝動,牙齒咬到酸疼:“你走,邵妤,求你……我不想你恨我……”

  “我怎麽會恨你?”邵妤傻乎乎的莫名其妙,還不知死活的探手到他額頭:“呀,你的額頭好熱——”

  小腹下的熱流滾燙到熔漿的溫度,辰沫大腦開始變的昏沉。邵妤,愛你,不要離開我~

  一輛出租車放慢了速度停在兩人麵前。邵妤拉開車門:“辰沫,小心不要碰到頭……”

  這麽冷的天,把辰沫扶進房間,已是渾身都微微的沁出了汗~

  小心的讓辰沫坐到床上,邵妤不停的喘著:“辰沫,你……你休息一下……我給你倒、倒杯水……藥、藥在哪裏?”

  辰沫捂著小腹倒在床上,含混不清的開口:“你走吧,我沒事了~”

  “你這個人!”邵妤有點生氣了,怎麽這麽見外呢?好朋友難道不應該互相幫助嗎:“你很討厭我嗎?幹嗎老趕我走?”

  辰沫把臉埋在被子裏,聲音悶悶的傳來:“不是……我愛你,我不想你走……”燒到頭腦發昏,燒到想要扯掉所有的衣裳~

  邵妤臉紅了,幸好黑暗中看不到。

  辰沫他,他說愛……

  丁浚未的話驀地響起在耳邊:“我愛你,寶貝~”

  一個頭有兩個頭大呀~邵妤用力的搖搖腦袋。瞧你現在都在胡思亂想什麽啊,當務之急是包紮好辰沫的傷,給他找到煺燒的藥。真是倔,不肯去醫院~

  問辰沫是問不出名堂了,邵妤索性彎腰在床頭櫃子裏一通亂翻:“怎麽什麽都沒有啊?感冒藥沒有……紗布也沒有……”

  床上的辰沫壓抑著痛苦的呻吟,還是忍不住:“難受……”

  邵妤急死了,關上手裏的的抽屜,走到辰沫的身邊彎下腰去推他:“辰沫,辰沫,不行啊,我們還是去醫院吧,你這裏什麽都沒——”

  她觸摸著自己的位置好像統統著了火,一個邪惡的念頭在不可遏製的翻騰瘋長。壓抑不住了,真的壓抑不住了~

  辰沫驀地坐起身,反手將邵妤拉進懷裏,就勢壓在了身下,攜著滾熱的氣息不管不顧的吻住了她微啟的唇,腥甜的血氣瞬間竄進——

  邵妤給這一連串的變故嚇呆了,辰沫的異樣讓她不知所措。這麽瘋狂的、小獸樣的野蠻~

  “唔,辰沫,唔……你放開我……你怎麽了……”

  “我愛你,我要你……”辰沫急喘著,雙手不耐的去扯她的衣服:“求求你,我受不了了……”

  邵妤終於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什麽。辰沫他、他、他,這種狀況怎麽象……?!

  腦袋裏無暇細想,因為辰沫的瘋狂已經直直的駭到了自己。邵妤驚恐的掙紮,卻顧慮辰沫的傷不敢太用力:“辰沫,你聽我說……不要……你受傷了……”

  嘶啦一聲,肩膀的微涼告知邵妤T恤被撕破了。紅了眼的辰沫已經完全失去了神智,全部的心神都被牢牢的控製住,隻想發泄最最原始的欲望。

  他要,他想要,想要完全的、徹底的占有這個他深愛的女孩,他愛的要發瘋~

  邵妤驚恐萬狀,徒勞的掙紮。恐懼如海水,席卷而來。辰沫的力氣大到驚人:“不可以,辰沫,你不要這樣——”他是不是吃了什麽迷藥?為什麽會這樣?完全失去理智,全然的陌生~

  辰沫濡濕的唇一路向下,所到之處燎起火熱的烙印:“我愛你……邵妤……愛你……不要離開我……”手指下她光潤溫熱的肌膚讓自己再也沒有了思想,但憑彭湃的欲望驅使~

  淚水控製不了的潸然,越來越多,越來越急:“唔……唔……辰沫不要……這樣……”邵妤努力掙紮著,卻在辰沫瘋狂的進攻下漸漸失了力道……

  窗外天色陰沉,恰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丁易站在急救室的門外,眼睛直直的盯著那盞刺目的紅燈,一動不動。

  漫長的等待,如同石膏像一樣的煎熬~

  這是什麽狀況?!接到警察的電話他無法相信,直到現在站在這裏看著緊閉的急救室大門,他依然無法相信。

  裏麵,正在搶救的、生命垂危的那個,就是他生龍活虎、玩世不恭、仇恨自己到動力十足的兒子浚未嗎?

  不會!怎麽可能!誰都能死,唯獨浚未不能!不能!!

  “丁先生!”麵前的警察再一次加大了音量:“你有在聽麽?我跟你說——”

  “什麽事?”丁易恍惚的看著警察的嘴巴在自己眼前一張一合,如同默聲的老舊電影。浚未已經進去六個多小時了……

  “是這個樣子,”警察耐心的重複:“三個行凶的歹徒已經抓到了。據他們供認,對另外一個受害者廖菓的輪奸及拍裸照是她同宿舍同學喬微微授意的。你的兒子丁浚未是見義勇為,不幸被歹徒所傷。我們已經將重大嫌疑人喬微微暫時羈押——”

  “喬微微~”丁易喃喃的念著,迷茫空洞的眼神掠過一抹極快的殺機。

  “我沒有!沒有!”喬微微驚恐萬狀,身體止不住的抖著:“我沒有讓他們強奸廖菓!我隻是要他們拍廖菓的裸照!真的!”

  正在做記錄的女警官抬眼看了一眼喬微微,和身邊的同事耳語了兩句:“繼續說。”

  喬微微失聲痛哭:“我恨廖菓!恨她!我要報複她!我要她在學校裏再也待不下去!警官,”喬微微可憐兮兮的擦了下眼淚:“請你們相信我,我真的隻是讓他們幾個拍裸照交給我,然後我要把照片在學校裏張貼,就是這樣……”

  女警官歎了口氣,放下手裏的筆:“據我們了解,你和受害者廖菓是一個宿舍的同學。就算你交代的都是事實,那到底是什麽深仇大恨讓你這麽狠心去雇凶對待她?”

  喬微微嚅嚅的:“她害我失去了一切……”

  “一切?”女警官敏感的感覺到這裏麵還有文章:“具體點。”

  喬微微失常的加大音量:“她害我失去了我的孩子!失去了我下半生所有的幸福!難道這樣還不足夠讓我恨她到死嗎?!她活該!”

  女警官繼續深究:“她怎麽害你失去一切了?”

  在這當口,喬微微突然有點清醒了。眼前浮現出丁易舉起皮鞭抽自己的場景,還有他冷漠凶狠的表情:“不能……我不能說……”

  女警官和同事交換了一個眼神:“喬微微你最好原原本本的老實交代,配合我們的調查。爭取寬大處理,明白嗎?”

  喬微微痛苦的閉上眼睛,雙手用力握緊到指甲嵌到掌心裏:“她從我身後拍我,我的孩子被嚇到流產,我的男朋友因此和我分手。”

  耐心的等待了幾分鍾,確定沒有了下文。女警官有點不可思議:“就這樣?!”就是為了這個,嫌疑人不顧一切的對自己的室友作出這樣出格的報複?!進而導致另外一起惡性傷人案件?!

  “對,就這樣。”喬微微渾身都疼,像是被抽了骨頭樣的:“什麽都沒了……”

  “你知道嗎?”女警官沉重的說:“因為你的報複,你的另外一個同學丁浚未,在見義勇為去救護受害者廖菓的時候,被歹徒刺成重傷,現在還在醫院急救。”

  喬微微臉色慘白,篩糠樣的:“不、不會……丁浚未他……”怎麽會這樣?!自己隻是想讓廖菓也體會一下什麽叫做痛不欲生,什麽叫做哀大莫過於心死——

  審訊室裏慘白的燈光明晃晃的照耀著,在喬微微的身後拖出一個短短的濃黑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