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問起這個問題，是因為畢晶忽然意識到，按照剛才的設想，自己的活動能夠改變的，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情節，或者說是支線情節的話，那麽倚天劍和屠龍刀的故事，應該也沒有什麽大的變化才對。反過來說，若是莫聲穀的答案，是倚天劍和屠龍刀的故事照舊，那麽也就可以證明剛才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這本身就是一個互相證明的事情。

  莫聲穀一聽眼前這胖子突然問起倚天劍和屠龍刀，眼神不由一凝，疑惑地上下打量著畢晶。畢晶腦子一轉就知道莫聲穀在想什麽了，啼笑皆非道：“你別看我啊，我對那玩意兒沒興趣，也不想搶過來——你覺得那玩意兒我拿得動？”

  莫聲穀想了想，這才釋然，赧然笑笑：“是我多疑了，畢兄弟莫怪。”說著沉吟一下道：“倚天劍，原本在峨眉派手中，屠龍刀自打落入獅王手中，十餘年未見蹤跡。前一陣子，傳言無忌去到海外迎回獅王，但隨即獅王和周……都失去蹤影，有人說二人均落入丐幫之手，也不知是真是假。唉，這等害人東西，害了一個又一個，難道世間人都是這般，凡是重寶，便一定要得之而後快麽？”

  一旦不再懷疑對方的動機，莫聲穀倒是有問必答，態度端正得很。

  “果然如此。”畢晶和殷素素蕭峰等人交換了一下神色，都輕輕點點頭。見莫聲穀長籲短歎的，笑笑道：“七哥那你是不知道那刀子那劍裏藏的是啥東西。你當武穆遺書九陰真經是假的？換你你也動心！還不用說那東西是神雕大俠留下的玄鐵重劍，重新融化了，又加了好多零碎鑄成的，本身就是難得的神兵利器。”

  莫聲穀前麵還若有所思，聽了後半句卻一抬頭，驚訝道：“什麽神雕大俠？那是誰？我怎地從未聽說過？”

  “不是吧？神雕俠楊過你都沒聽過？”也不知道為什麽，畢晶後背汗毛刷一聲就豎起來了，“這才過了幾十年，襄陽城飛石打死蒙古大汗的神雕俠，應該口口相傳才對啊？”

  莫聲穀大奇：“打死蒙古大汗？襄陽？有這等事？蒙哥汗是死在中國不假，傳說中是中了飛石，可那是在重慶，不是在襄陽啊？數十年前，乃至百餘年前的武林人物，恩師與我們師兄弟多所談及，卻從未提到過這位神雕俠侶，更未說起過此事啊？”

  畢晶呆住，怎麽會這樣？這又回到真實曆史中去了？雖然結果沒變，可這過程……再看楊過和小龍女，也同時站起身來，微微皺起雙眉。

  但很快畢晶就反應過來，自己早早把楊過和小龍女帶過來了，在神雕的時空裏，已經沒有了神雕俠侶的存在，當然不會再有打死蒙哥的事情。不過，蒙哥終究是死在征戰途中，和原本的曆史悄然重合了。楊過和小龍女顯然也想通了此節，對視一眼，輕輕搖頭微笑起來。

  不過，畢晶很快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你師父張三豐，十幾歲上就見過神雕俠，還跟他學了好幾手功夫！還有，你師父跟郭襄女俠的交情，也是從楊過這兒來的，他就從來沒聽過？”

  莫聲穀奇怪之極，搖頭道：“恩師確實與郭襄女俠交情匪淺，他老人家最初學藝的鐵羅漢，就是郭女俠所贈。可是，可是跟楊過學武功？恩師卻從來未曾提及……”

  “那黃衫女子呢？什麽終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俠侶絕跡江湖呢？也沒聽過？”

  莫聲穀越聽越是糊塗：“什麽黃衫女子，你在說什麽？”

  殷素素捅捅畢晶：“說錯了，那是後來的事兒。”

  “啊？啊，對！”畢晶一拍腦門，“這時間線變來變去，我都糊塗了！”心裏仔細捋了捋，事情好像是這樣的，自己把楊過小龍女弄到現代，所以郭襄應該是不認識楊過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她轉來轉去，還是碰上了張三豐，還把鐵羅漢送給了他。而張三豐仍然因為這個，被少林寺那個叫什麽天鳴之類的老和尚趕出去，然後張老頭兜兜轉轉還是創建了武當派。至於鐵羅漢的來路，那多半還是無色禪師托人帶給郭襄賀壽的，那些三山五嶽的奇人還在不在，還有沒有給郭襄大肆祝壽不知道，但沒了楊過估計肯定沒那麽大規模。唉，老子這一穿，好好的一個古代行為藝術大趴體就搞沒了……

  這是想哪兒去了？畢晶為自己的發散性思維驕傲了兩秒鍾，又把思路拉回來：楊過既然已經失蹤，當然不會再有什麽獨孤求敗什麽玄鐵重劍，但郭靖黃蓉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得到了某些特殊材料，仍然在襄陽城破之前鑄造了倚天劍和屠龍刀，把武穆遺書和九陰真經藏在裏麵，成為後世爭奪的對象。也是，沒了這兩樣東西，還能叫倚天屠龍記麽？

  說來說去，不過再一次證明了剛才自己那個想法：故事的支線和過程，或許會被改變，但故事的最終走向，仍然大差不差。郭襄雖然不認識楊過，但還是最終大徹大悟，創建了峨眉派，還把倚天劍傳了下來。張三豐雖然沒能認識楊過，說不定也沒能上華山向尹克西瀟湘子討債，但最後還是被逐出少林，創立了武當派。什麽明教，什麽謝遜張翠山殷素素的戲碼，還是照常上演。張無忌趙敏周芷若的狗血劇情，還是得基本照著劇本來——除了這個劇本究竟是誰寫的還存疑，啊呸！存什麽疑，當然是金老爺子寫的！

  隻不過……畢晶看了眼楊過和小龍女，苦笑道：“很抱歉兩位，我這麽一折騰，好像把兩位的大功勞給折騰沒了……”

  楊過笑笑：“畢哥說哪裏話來，我沒斷臂，還能跟姑姑重逢，已經很感激了。功勞什麽的，算得了什麽？”

  小龍女也點頭：“說的是呢，隻要和過兒在一起，什麽都不用計較了……”兩人相視一笑，甜蜜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