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畢晶的擔心純粹是杞人憂天。

  這幾天，除了在家裏休息、閑逛之外，畢晶每天都要推著母老虎，到醫院裏接受沒完沒了的檢查：外傷，內傷，智力，語言功能……每一項檢查結果都一樣：正常！就連做過顱部手術最容易受出事兒的語言功能，都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麽說吧，除了暫時還不能從輪椅上站起來，這娘們兒的一切功能都和之前沒什麽兩樣！而就算是行動功能和骨傷，按照醫生估計，也會很快恢複正常。

  這樣的恢複速度，讓每一個看過母老虎病曆，或者稍微了解過這個病例的醫生都目瞪口呆，畢竟這個病人在被送到醫院裏的時候，都已經快掛了——在最嚴重的時候，主治醫生都做好準備下達腦死亡通知書了。可誰能想到，就十天不到，這人竟然已經恢複成這樣了！

  這究竟是個什麽怪胎啊！所以母老虎每次檢查的時候，周圍都會圍一大圈醫生，一份檢查報告在一群人手裏傳過來傳過去，引起一片驚歎。畢晶覺著，要不是醫學倫理委員會不肯批，這幫人拿母老虎去做人體試驗的心思都有了。

  不過也隻有畢晶和家裏一群人才知道，母老虎雖然想來身體素質極好，卻絕不是什麽怪胎，她回複這麽快，最大甚至唯一的原因，就是胡青牛兩口子和程靈素。

  作為母老虎醫療小組的學術帶頭人和首席主治醫師，胡青牛現在就負責為母老虎診脈，然後和另外兩個確定醫療方案，同時為母老虎進行每天一次的針灸。作為三個醫生裏最年輕的程靈素，除了和王難姑商量確定某種特色藥物能不能用，用多大劑量之外，還要負責每天為母老虎全身按摩，以活躍她的血脈流通。其實畢晶想在按摩的時候幫忙來著，不過被程靈素毫不留情地趕出去了，隻好悻悻然乖乖等在外麵。

  不過這三位的醫術還真不是假的，開的方子也不見得多麽特別，但母老虎每吃一副藥，神色就似乎好上一分，每接受一次針灸，身體就增加一分活力，每接受一次按摩，力量就強上那麽一點。

  想想也是，這可是金老爺子武俠世界裏醫術最高明的幾個。有三大神醫伺候著，還能錯的了？《茶館》裏的唐鐵嘴怎麽說來著，“大英帝國的煙，日本的白麵兒，兩大帝國伺候著我一個人兒，這點兒福氣還小嗎?”

  在這個過程中，程靈素還不斷和胡青牛兩口子學習醫術、毒術。而胡青牛兩口子也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個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喜歡到了極點，幾乎有問必答，傾囊相授。到後來，幹脆連每天一次的針灸，也讓程靈素代勞了，看得畢晶心驚膽戰的——這小丫頭成不成啊？結果胡青牛滿臉鄙視地看著他：“你懂什麽？靈素也就是經驗稍欠，醫術卻已不再老朽之下，有她在，你就認萬幸吧，保你媳婦兒一個月之內活蹦亂跳！”

  畢晶這才放心。不過隨即胡青牛又道：“可惜她武功有限，否則當可淩駕曆代名醫之上。”一副很可惜的樣子。畢晶當時就撇撇嘴，武功高還有助於醫術了？張無忌武功夠高吧，內功都快趕上張三豐那個修仙的了，還不是一樣連殷離假死都瞧不出來？

  這邊兒母老虎身體一天好似一天，那邊兒，姓楊的消息也源源不斷傳過來。

  在被送進精神病院，經過一番診斷之後，楊永祥和李祥瑞都被確診為狂躁型抑鬱症。但誰也無法判斷究竟病因何在，隻好都收進精神病院，進行整治。由於這倆人的病征都具有很強的攻擊性，所以一旦病發，就會被用上電擊，並強行注射鎮定類藥物。幾天下來，倆人已經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不過過了也就三天，倆人被電擊了無數次之後，病情已經大為好轉，據趙建江說，等兩個人精神病徹底好了之後，就會被再次交給警方，根據他們所犯下的罪行定罪。隻不過兩個人精神好了一點之後，腦袋和脖子上又開始潰爛紅腫，用了好多種藥，卻總是反反複複治不好。

  畢晶和母老虎還偷偷去看過一次，這倆人現在的樣子已經慘不忍睹，腮幫子也塌了，眼角也開了，臉色蠟黃，胡子拉碴，對外界的反應癡癡呆呆的。所不同的是，楊永祥的癡呆裏，還夾雜著一絲狂躁，眼睛紅紅的。而李胖子則很陰鬱，經常神經性地呆呆發笑。

  當天晚上，畢晶就趁著母老虎睡著之後，對胡青牛嚴刑逼供，非要問出個究竟來。胡青牛被纏得沒辦法，這才無奈從實招來：在楊永信身上做手腳的就是他，隻不過是用銀針刺了他幾處穴道，激發了他本性中某些狂躁，所以他的表現相對暴力一點。而對李胖子下手的是程靈素，用的是她和王難姑配置的某種藥物，所以李胖子要更迷糊一點。

  至於整個事件，正如畢晶所料，就是蕭峰的主謀。這個陰險的大個子，在幾天之前就跟他們商量好了，隻要一找到姓楊的王八蛋，就立刻把這些手段都用上。這也就是為什麽王難姑和程靈素手裏會有那種藥——他們提前好幾天就開始研究、配置這種藥了——以及為什麽上門找人麻煩不帶戰鬥力更強的陳馮幾位，卻偏偏要帶幾個醫生的原因。而其中幾味主藥，也一如畢晶所料，就是從他打俠客島上帶回來的臘八粥裏提取出來的。

  至於楊李兩個混蛋，後來腦袋脖子潰爛，不用問，絕對又是王難姑和程靈素的手筆。這一手，當初的蝴蝶穀外，在什麽簡捷薛公遠啊之類的身上，她已經玩得很熟練了。當時，王難姑是拿這個跟胡青牛鬥法來著，後來才被張無忌無意中拆穿的。隻可憐了那些來求醫的倒黴蛋們，躺著都中槍，被折磨得死的心都有了。

  畢晶當時就打了個冷戰，更加堅定了醫生絕對不能惹的信念——就這神鬼莫測的手段，他們要想陰你，你很容易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