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問問。”趙建江那邊，似乎遲疑了半天，才猶猶豫豫問道，“是不是你們……”

  畢晶腦子嗡的一聲，猛然轉頭，死死盯著胡青牛和程靈素，一顆心砰砰亂跳，嘴上卻大聲道：“說什麽呢？我們要有這本事，還等得到你趕過來，早有怨抱怨有仇報仇了！對了，那倆王八蛋別是突然受了什麽刺激吧？你們刑訊逼供來著？”

  就這麽幾句話，畢晶說得口幹舌燥的，心跳的越來越快，都快蹦出腔子了。但是他的腦子卻忽然變得格外清楚而且冷靜，這幾句話說得格外理直氣壯，順便還轉守為攻倒打一耙，黑了警方一下。

  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需要鎮定，絕對不能露出任何異常，否則絕對要出大麻煩！即使是這樣，畢晶最後也幾乎已經控製不了自己的聲音了，要是再多說兩句，很可能就得暴露點什麽。

  好在趙建江並沒有刨根問底，沉默了半天，才長出一口氣，歎道：“也許吧，我覺得你們也不應該有這種本事……誒，我們可絕對文明執法，沒有刑訊逼供啊，你們做媒體的可別亂寫啊，將來報道上出了偏差，上頭震怒，我們好不了，你們可是要負責的啊！”看起來，趙建江的政治敏感性還是挺高，要不就是以前吃過媒體炒作的虧。

  掛了電話，畢晶才長出一口氣，強行壓下怦怦亂跳的心，轉頭死死盯著胡青牛王難姑和程靈素。

  “你看什麽？”殷素素道，“難道我們臉上有花？”

  畢晶也不回答她，隻是上上下下打量這幾個人，希望帶給幾個人一點心理壓力。可過了好半天，這幾個人視若無睹，臉色變都沒變過一點，連呼吸都一如往常，隻好頹然放棄“目光殺”，一字一頓道：“是不是你們？”

  殷素素奇怪道：“什麽是不是我們？”

  “還跟我裝糊塗打馬虎眼？”畢晶大怒，這幫人就沒個實話，一個兩個一臉無辜的德性，要不是自己知道這幫人的本事，還真就被他們蒙過去了——就跟趙建江被自己蒙過去一樣。一個多小時前，就在趙建江過來之後，他看得清清楚楚，胡青牛和王難姑扶住楊永祥，殷素素和程靈素扶住李祥瑞，胡青牛在姓楊的身上拍打了幾下塵土，王難姑還給姓楊的“看傷”來著。

  當時自己沒細想，還以為這倆人是為了順著自己的話，在警察麵前撇清關係呢。可現在再想想，胡青牛號稱見死不救，是那種主動給人看傷的？

  這裏邊要沒鬼才怪了！想到這兒畢晶就一陣後怕，這個是當著警察的麵做手腳啊，真就有這不怕死的鬼！

  “我不信你們沒聽見！姓楊的和姓李的都發瘋了！”畢晶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你們不怕被人看破了啊！”

  “啊？他們兩個瘋了？”這一車裏邊，除了畢晶，也就母老虎是個正常人，沒聽見手機裏的話。剛剛還不明白畢晶為什麽一驚一乍的她，這時候也臉色大變，也不由扭頭看著後排那一堆人，神色急劇變幻。

  但就是被這倆人四隻眼睛盯著，後麵幾個人也都麵不改色，似乎全然感覺不到任何壓力。殷素素笑道：“這沒憑沒據的你可別隨便汙人清白，說我們幹的，你有證據嗎？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這娘們，T某B裏的台詞還挺熟！

  畢晶還沒想好怎麽還嘴呢，胡青牛腦袋偏了偏，從王難姑肩上把臉露出來——這老漢身材可沒蕭大王那麽高大，王難姑坐他腿上都擋住他鼻子了——淡淡道：“就是，那倆人是到了警……什麽局才犯了瘋病的，許是他們早有隱疾，或者受了什麽驚嚇才發瘋的，與我等何幹？”

  他不這麽說還好，他這麽一說，畢晶越發肯定，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跟這幾個家夥一定脫不了幹係！

  雖然不知道胡青牛具體用了什麽手段，可是王難姑當初鬧得蝴蝶穀一幫正派弟子傷了又傷、病了又病，那功夫不是假的。至於程靈素？這個毒手藥王的關門弟子神鬼莫測的手段，誰不清楚？掌門人大會上那個叫上官什麽的家夥，不過抽了幾口煙，就這麽瘋了，還是力大無窮、逮什麽咬什麽那種，跟今天姓楊姓李的倆王八蛋症狀何其相似！總不能是抽煙有害健康了吧？

  唯一讓畢竟感覺到不確定的是，他們要是用藥，這藥是哪兒來的？當初過來的時候，幾個人身上除了隨身衣服什麽的，所有東西都留在武俠世界了。除了小龍女的金針，還沒有一個人從那邊帶東西過來呢，這是那個係統最讓人無語的地方之一了。記得當時程靈素還感歎，要是七星海棠還在就好了，也省得自己還要跑一趟俠客島了。

  七星海棠？俠客島？畢晶忽然明白過來了——臘八粥！

  這仨每天玩毒配藥的爺，不是把臘八粥裏的材料都提煉出來，練成毒藥了吧？畢晶被這個突然跳出來的念頭嚇了一大跳。

  也正是因為胡青牛的那句話，讓他想通了另外一個問題：這幾位沒有早一點下手，不是沒想到，而是特意等到警察到了之後才下手的，目的，就是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我們可是當著你們的麵把人交給你們了，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這都一個小時了，還是在你們警察局裏出事的，這不能賴到我們身上吧？誰知道你們在警察局對他們幹什麽了？可憐啊，趙建江這倒黴孩子就趕上這種事了，真是黃泥掉進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你說不是你幹的，是別人坑你，這種事說出去誰肯信？

  光天化日之下啊，當著警察的麵搞鬼，還順手坑了警察一把，這幫人的簡直膽大包天啊！怕就怕別人也不是傻子，就算拿不到證據，趙建江那幫警察，也多少會有懷疑的。的就是這種事兒發生在那倆王八蛋身上了，沒有人對這倆混蛋有什麽好感，趙建江就算有所懷疑，也未必節外生技去查，換個人你試試？

  不過，就算趙建江不去追查，但心裏有了懷疑，說不定再有什麽事，就會懷疑到這幫人身上。為了這幫人的安全，還是得好好勸勸他們，凡事要小心。隻不過能不能真正勸動他們，畢晶著實沒什麽信心，這車裏坐著的，可沒一個是肯聽人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