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完筆錄之後，畢晶覺得像自己這麽要臉的人，明目張膽、大搖大擺地跟著警方的車隊離開，多少有點不太合適，所以在趙建江領著車隊離開半個小時之後，才把母老虎弄上車，然後帶著蕭峰一幹人離開，這麽一磨蹭，又晚了十幾分鍾。算下來比趙建江差不多晚了一個來小時的車程，一路上又開了半個多小時，車子都已經開到二環邊上了。

  現在大約是十點半左右，也就是說，趙建江離開的時候大概是九點，那時候早高峰已過，在常山這個二點五線城市，這個時候已經不堵了。按照裏程計算，大約半個小時之前，趙建江應該已經回到警察局，展開大規模訊問了。

  但是，現在趙建江的車竟然又出現在這裏，而且明顯是衝著北王莊方向去的。他要幹什麽？難道剛才小龍女幾個把守不嚴，致使楊永祥一幫人有漏網之魚？還是趙建江有發現了新線索？

  “蕭哥。”畢晶猶豫了一下，遲疑道，“要不要回去看看？”

  蕭峰頭也不回，淡然道：“回去幹什麽，有什麽好看的？”

  後排胡青牛也道：“就是，那是警察的事兒，人家剛才不還告誡你有事別老自己幹麽，你回去不惹人厭麽？”

  這老頭還挺記仇！人家老趙不就提醒了一句麽，就算話說得不那麽中聽，也不至於小心眼成這樣吧？何況，真要有什麽意外，跑了幾個人，那母老虎心裏也不那麽好受不是？想到這兒終於下定決心道：“蕭哥，你還是往回開吧，我總覺著事情有點不對勁啊。”

  蕭峰還沒說話，背後殷素素又接口道：“這都快中午了，不趕緊回家在外邊晃什麽？你要覺得不對勁，不會給那個姓趙的打個電話問問麽？你別說你不知道他電話啊。”

  打電話？這倒是個主意。不過就這麽貿然打過去，合適麽？畢晶正猶豫呢，“棒棒棒棒棒棒，棒棒棒棒棒棒，漫隨前三總挖——”他自己的電話倒是先響了。

  趙建江？畢晶當時就有點懵，楞了一下才接通：“歪，趙哥？”

  “畢晶，是不是你？”趙建江的聲音壓得很低，口氣卻很著急，仿佛還帶著點無奈。

  畢晶一愣：“是我，怎麽了？”

  “怎麽了？”趙建江嗓門高起來，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你說你怎麽了？你怎麽能這麽幹呢？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到底明不明白？”

  畢晶啼笑皆非：“不是吧趙哥，我不就比你晚走不到一個小時，然後路上看見你車回來了麽？不至於那麽大罪過吧，聽你這口氣怎麽要殺人滅口似的呢？我還想問你，幹嘛這麽火急火燎往回跑啊？”

  趙建江差點氣樂了，大聲道：“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誒不對啊……”

  “誒不對啊！”幾乎同一時間，畢晶也有點兒回過味兒來，趙建江問的不是這個！兩個人幾乎同時叫起來：“不對！你究竟想說什麽？”

  畢晶頓了一下，道：“趙哥究竟怎麽回事？”

  趙建江歎了口氣，道：“出事了！”

  畢晶心一緊：“出什麽事了？有漏網之魚？”心說不會讓老子猜中了吧，真有趁亂跑了的？

  趙建江苦笑：“沒有，就算有個把跑了的，回頭派人布網抓就是了，我至於這麽著急？我是說……”說了頓了一下，有歎口氣道：“他們，瘋了！”

  “瘋了？”畢晶手就是一哆嗦，“誰瘋了？”

  趙建江長歎一聲：“還能有誰？楊永祥，還有李祥瑞！他們，都瘋了！”

  畢晶手機差一點飛出去，顫聲叫道：“怎麽會？”

  就在趙建江將楊永祥和李祥瑞帶回市局之後，“920”特大傷人案專案組立刻啟動審訊程序。審訊還算順利，那些迷彩壯漢們，看上去凶悍無比，可在社會主義專政機關麵前，很快就暴露了他們虛弱的本質，很快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撂了。可是偏偏在訊問楊永祥和李祥瑞的時候，除了岔子。

  一開始還好，可是剛剛過了不到十分鍾，這倆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在不同的審訊室，發了瘋。

  兩個人發瘋都沒有任何征兆，都是同時跳起來，嘴裏呼呼荷荷，對著參與審訊的警察拳打腳踢。這還能有他們的好？當時參與審訊的警察就讓他們嚐了嚐社會主義鐵拳。可是這兩位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變得力大無窮，對外界刺激完全沒了感知能力，身上也不知道疼，警察的拳頭落在身上，竟然似乎毫無知覺，倆人掙紮來掙紮去，兩個警察都摁不住，身上反而狠狠吃了幾拳。

  一開始警察還當他們狗急跳牆，但後來才發現，這倆人都是雙眼通紅，神態凶狠，連踢帶打，一旦被摁住，就直接上嘴咬，神態之凶狠暴力，簡直比藏獒還狠。

  警察這才覺得不對勁，叫了好幾個幫手，才勉強控製住這倆人。可就算用束縛帶綁在椅子上，這倆人也沒一刻消停。嘴裏鬼哭狼嚎，身體扭來扭去，居然連束縛帶都繃斷了兩根。

  看勢頭不對，最後實在沒辦法，趙建江請了局裏犯罪心理學專家，做了初步的診斷——精神病！

  “這麽狠？”聽完趙建江的話，畢晶簡直覺得自己快瘋了，“那後來怎麽著了？就讓人這麽瘋著？”

  “電擊！”趙建江呼了一口氣，“照每個人身子上、腦袋上來了七八下，這倆人才徹底消停下來。”趙建江的口氣簡直有點絕處逢生的感覺。

  電擊？畢晶激靈一下。就聽趙建江接著說道：“現在我們沒辦法，隻能把人送回精神病院了……”

  畢竟聽得腦子嗡嗡的。楊永祥這個王八蛋，不就是號稱“網癮”是一種精神病麽？不就是靠著電擊治療所謂“網癮”呢嘛？李祥瑞這個王八蛋，不是市精神病院院長麽？不是給楊永祥提供“病房”，供楊永祥做電擊麽？

  現在，這倆人也成了精神病了，也被電擊治療了？

  報應不爽啊！這特麽才叫“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