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什麽不對勁？”畢晶大感奇怪，但見蕭峰表情凝重，心裏也不由一突。在這之前，他可沒見蕭峰有過這種表情。

  蕭峰還在沉吟著，淩霜華卻緩緩開口了：“是有點不太對勁……”

  畢晶和母老虎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在緩緩向四周看去，隻見小龍女懵懵懂懂的不加理會，李萍和侍劍廟臉現迷茫之色，倒是殷素素和李三兩口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畢晶知道，肯定這幾位是看出什麽來了，小龍女和李萍、侍劍沒什麽反應，那是因為他們江湖經驗畢竟尚淺，不明白這裏的道道兒也不足為奇。反倒是淩霜華也這麽快反應過來，頗為令人驚訝——這位原本可是深宅大院裏的大家閨秀啊，她哪兒來的江湖經驗，難道是丁典教給她的？但那也不對啊，丁典跟她相聚也沒多長時間，倆人哪有閑工夫說這個？要麽就是從淩退思身上學來的？

  一想到淩退思的身份，畢晶臉色就有點變了，難道這事兒還牽扯到黑澀會？我靠，不會這麽倒黴吧，今兒哥們可是在哪幫人麵前著了相的！眨巴眨巴眼，可憐巴巴地看著淩霜華，生怕她說出什麽石破天驚的話來。

  淩霜華看看蕭峰，見他微微點頭，這才緩緩說道：“我來常山時間不長，可這幾天我也能感受到，此地市麵平和，治安甚好，大家日子都過得很平靜安寧。這般光天化日之下動刀動槍之事，還一天之內連出兩件，直是聞所未聞……”

  畢晶和母老虎同時點點頭。常山市在國內隻能算二點五線，論經濟發達程度，論城市建設水平，在全國省會城市中都不算出挑，但唯有在各大市民幸福感榜單上，卻一直名列前茅。一個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座城市的治安一直相當好，說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也許有點誇張，但無論是打架鬥毆的小案子，還是凶殺綁架之類的惡性案件，發案率都相當低，那些混社會的也沒那麽囂張，一般也不怎麽招惹平頭百姓。否則的話，就憑那漫天的霧霾，這兒的幸福感就高不到哪兒去。像這種當街大規模械鬥的事情，之前的確沒聽見過。

  “所以，這其中必有變故。”淩霜華沉吟著，“我記得，前兩天，表哥和蕭大哥，曾經……”

  畢晶心頭一震，臉色頓時就變了，和那事兒有關？那是丐幫的人？

  “表妹說得有道理。一個幫派，如若陡然失去龍頭，定然陷入大亂，外敵也大可乘虛而入，乘火打劫——”蕭峰說著看了母老虎一眼，知道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明白，轉過話題道，“你們記不記得，那些人身上服飾如何，可曾有何異樣？”

  “服飾……”畢晶微微閉上雙眼，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況，半天才緩緩搖頭，“不覺得有什麽異樣啊，穿得不怎麽新，可是也不怎麽破舊啊，對了，兩邊人個頭都不怎麽高，看起來歲數也都不大，這也沒什麽奇怪啊？”

  蕭峰微微搖頭，知道以畢晶的江湖經驗，在加上當時情勢緊張，看不出什麽來也屬意料之中。

  旁邊的母老虎瞪著眼看看畢晶，又看看蕭峰，滿臉疑問，不知道倆人在說什麽。怎麽說著說著幫派都出來了？還有，就算有幫派，又關衣服什麽事？母老虎深深看了蕭峰一眼，目光中又是驚奇，又有點異樣的神采，似乎對蕭峰大感興趣。

  蕭峰沉吟片刻，從兜裏摸出手機，畢晶一愣時，就聽蕭峰緩緩道：“這件事，恐怕要問問趙建江才行，如果當真如我所料……”

  畢晶心裏一忽悠，蕭峰這就是在說，要真跟丐幫有關，他就要把這事兒攬在自己身上了。他明白蕭峰的意思，這位蕭幫主其實對丐幫的感情極為複雜，雖然千百年來，丐幫已經完全不是原來的丐幫，但但凡有事，曉峰絕不會袖手旁觀，這一點，從幾天前在西山別墅那一戰就可以看得出來——蕭峰對丐幫的墮落，是多麽痛心，甚至當時就起了殺機，如果不是自己攔著，說不定當時就血染西山了。

  更不要說，如果蕭峰推測的不錯，現在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多多少少還與蕭峰有些牽連。

  這事兒有錯嗎？沒錯！該不該去做？應該！畢晶捫心自問，也是在想不出勸阻蕭峰的理由。對於蕭峰這樣的男人，麵臨這種事情的時候，他絕對不會有第二種選擇。可是問題在於，這件事實在是太複雜，太麻煩，畢竟現在的形勢乃至人心，都已經和千年之前大相徑庭，這件事攬上身，究竟會引發什麽後果，誰也無法預測。

  但是畢晶也明白，隻要蕭峰下了決心去做某件事，那麽這世界上，絕對沒有人能夠勸得回來——甚至阿朱都不可能！

  “蕭哥！”畢晶凝視蕭峰雙眼，緩緩搖頭，“您可想好了，這事兒，沒那麽簡單。”

  蕭峰和畢晶四目對視，輕輕點點頭，示意他明白畢晶的意思。隨即，又緩緩卻無比堅決地搖搖頭，不再說話，開始按動鍵盤撥號。

  畢晶長歎一聲，終於是勸不住啊！也罷，蕭峰願意做，那就去做吧，最多多勸兩句，讓他悠著點，別把事情鬧太大了……可是莫名其妙地，畢晶又覺得心裏隱隱有些期待，甚至有些躍躍欲試的衝動，不知道蕭峰出手，最終會搞出什麽場麵來，會不會重新組織一個強大的丐幫？

  媽的，想啥呢，重整丐幫？畢晶暗罵自己一聲，這是膨脹了？仗著有一幫大俠大盜俠女魔女撐腰，以為啥事兒都能幹了？真要幹出這種事來，到時候找自己麻煩的，恐怕就是王勇和趙建江了！

  蕭峰撥號的速度很快，粗大的手指在小小的鍵盤上靈活地點動著，完全沒有一個前年之前的古人那種對電子產品的生澀感。但還沒等撥完十一個號碼，那小小的老人機就劇烈地響起來。

  畢晶注意到，蕭峰的臉色明顯一怔，隨即接通電話，聽了兩句之後，隻說了一個“好”字，就抬起頭來說道：“趙建江打來的，說想和我談一談。”

  “什麽時間？”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