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上天總算待朕不薄，竟真見著了你。阿泓，咱們都已不再年輕，餘生你可願意許給朕？朕此生若說有什麽遺憾，唯有你當年”

  當年，局勢複雜，身份所限，有太多的不得已和無能為力。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如今再也沒有人能管束朕，誰也不能！朕知道你在意什麽，朕什麽都能答應你！你你願意嗎？”

  康熙爺有些緊張的看著碧泓，揪著心，仿佛等著她的宣判。

  碧泓喉嚨仿佛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看著他，半響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良久，她方看著他平靜道：“我當年在太皇太後麵前發過誓，此生永不再踏入京城半步。”

  康熙爺猛的睜大眼睛，一臉愕然。

  原來，原來如此嗎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頭看過他一眼。

  康熙爺心裏既酸澀又痛苦，這種事，的確像是皇祖母會做的。她既逼著碧泓離開，又怎麽可能還給她回去的機會？

  這些年每每思及當初兩人之間的感情，偶爾的，他也怨過，怨她太過絕情，說走就走了，這麽多年都不曾回去看他一眼、見他一麵。

  沒想到

  “所以，”碧泓輕笑了笑：“你要放棄你的江山隨我定居江南？”

  康熙爺啞口無言。

  兩人都知道，這不可能的。

  別說他顧慮重重，便是他樂意，朝臣們也不會同意。他是天下之主，原來從來他便沒有任性妄為的可能。

  以前是，現在也是。

  他說不出讓碧泓住在京郊行宮這種話。

  讓她住在行宮等他空閑之餘的陪伴，這算什麽？這對她是一種羞辱。

  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碧泓心裏也有些不好受，心髒處泛著幾許痛意涼意，呼吸也一陣一陣的悶而堵。

  她勉強笑笑：“你現在知道了，我就在江南，若是哪天想見，叫人送封信過來，我北上也可以的，大不了不進京城便是。”

  康熙爺眼中黯了黯，他要的不僅僅是這個。

  這些年來他做夢也想找到她，他以為隻要見到她、隻要再見她一麵，他便心滿意足再無遺憾了。

  可人心是會膨脹的，看到了一點亮光，便想要更多的溫暖。

  他不想再與她分開。

  正如他所言，他們都已經不再年輕了，還能有多少年呢？

  “要不，朕回京的時候你隨朕——”

  “不行。”

  碧泓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為什麽？”康熙爺不甘心。

  碧泓：“糟心。”

  “什麽？”

  碧泓“撲哧”一笑，半真半假笑道：“我不想看見你那些兒孫嬪妃。”

  康熙爺：“”咳咳，能不能不要提這一茬。

  帝王的後宮與前朝素來便是千絲萬縷的關係，朝臣、勳貴們的女兒、孫女進宮，也是對他們以及他們家族的安撫與嘉獎，能令他們更加忠心耿耿。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後宮什麽時候就那麽多人、怎麽就生了那麽多的兒女了。

  沉默半響，康熙爺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試探：“你可是嫌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