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來想做什麽呢？”

  楚嫵著這，一邊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放下時，瓷器和桌麵輕碰，發出一聲輕響，卻似落在蕭景檀心底。

  “有我跟你的便宜外公在後頭，哪怕你血脈不純，將來想要那個位置，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問題是……”

  她在看他，眼眸稍深，似蠱惑，似裹著蜜糖的利刃。

  “蕭景檀，你想嗎？”

  楚嫵甚少叫蕭景檀的全名，一旦叫了，便說明現在在說的這件事情非常嚴肅了。

  “不用。”

  少年的回答是脫口而出，沒有經過任何的思索，“我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

  “不後悔？”楚嫵又問。

  蕭景檀抬起眼，和楚嫵四目交匯，堅定而固執，“不後悔。”

  過了一會，他又說。

  “嫵嫵，你不要害怕。”

  “嗯？”

  “哪怕我進來不爭這個位置，將來也一定能保護好你的……”少年的表情誠摯，“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擔心害怕。”

  下一秒，他的臉頰就被楚嫵捏了。

  “蕭景檀小朋友，你現在才九歲啊。”

  眼裏，是女子明豔的，好看的笑，連花王牡丹都要被比下去，還帶著兩三分的戲謔。

  “等你長到比我高了，再來跟我說這種話吧。”

  蕭景檀：“……”

  突然泄氣。

  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蕭景檀的心情忽然放鬆不少；而楚嫵因為說了不少話，困意也消散了不少。

  最後還真在屋內幫蕭景檀指點了下招式。

  不過沒一會，她又困了。

  沒辦法，生物鍾如此。

  古代的夜生活就是這麽無聊，沒有任何活動，除了妖精打架。

  奈何這後宮男人少，她要求又要，這唯一能“打架”的人選，她瞧不上眼。

  楚嫵擺手歡送蕭景檀，少年卻沒有動。

  “嫵嫵，我能不能……跟你睡？”

  “什麽？”楚嫵懷疑自己太困，以至於聽錯了。

  少年的臉頰有點紅，聲音輕輕的，像撒嬌：“我洗得很幹淨，一點也不髒……和那個人不一樣的。”

  “……”

  楚嫵把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不行，你剛剛打拳出汗了。”

  “你髒了。”

  蕭景檀：“……”

  係統：【呸！崽崽冰清玉潔，我不準你用那種老流氓術語形容崽崽！】

  蕭景檀又擺出那幅可憐兮兮的表情，他生的膚白貌美，做委屈的小可憐神態也不勉強。

  “但小時候你還給我睡你的床的……”

  楚嫵挑眉，無情拒絕。

  “崽，你也說那是小時候了，現在……”她將蕭景檀從頭到尾掃了一遍，“你已經是個九歲的小少年了，要學會自立自強，知道嗎？”

  “何況——”

  楚嫵頓了頓，蕭景檀的耳朵立馬豎起，眼睛也追隨著他。

  “我的床隻有我夫君能爬。”

  少年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楚·惡霸·嫵還咄咄逼人的，將少年的發冠揉的亂七八糟，隨後她擺出思考的姿勢，順勢補刀。

  “就這點而言，你還太小了。”

  -

  深宮歲月長。

  春去東來，又是五年過去。

  楚嫵的容貌依舊沒怎麽變化，她就好像後宮裏一個不老的美貌妖怪一般；而蕭景檀則長成了一個十四歲的怒馬鮮衣少年郎。

  楚嫵駐守邊關的將軍爹終於要回京複命了。

  一同來的，還有這具身體的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