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祭時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幽緩道，“可是朕一直在自責，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朕一定會保護好你。” 藍夙月看他傷神難過，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如果說她現在是否還在怪他，還是有一絲責備的，隻是過去了的無法改變，在乎又有什麽用呢。

  “你要說以前保護好我，還不如把心思都放在現在保護我上麵。”

  鳳祭時唇角勾起一抹柔，“她們，一個被趕出去了，一個死了。”

  藍夙月一愣，她記得她上次在大擎，府中還有齊飛飛，原來秦水音已經被他解決了。

  隻是兩個誰被趕出去了，誰死了，她並不關心具體，她隻知道，她們都已經不在鳳祭時的身邊。

  “以後我做什麽惹你生氣了，你會不會再納三四個妃子啊。”

  藍夙月揶揄問。

  鳳祭時看著她，“你覺得，還能有什麽事，讓朕更生氣嗎？”

  她和姬世尋度過了無數個日夜，腹中還有了他的孩子，這大概是一個男人承受的極限，可是他都能忍耐。

  他實在想不出來，她還能做什麽，更傷害他。

  藍夙月知道他話裏的意思，“你在計較啊，剛才不是說是某些人的錯嗎？”

  “是朕的錯，不過，月兒也要受懲罰。”

  吃得差不多了，鳳祭時將藍夙月攬入懷中，親吻著她。

  月上中天，外頭的夜色溟濛不清。

  藍夙月依偎在鳳祭時的胸膛，看天上的月。

  今日正好是十五，團圓之夜。

  她隱約聽到了一陣簫聲，曲調熟悉，仿佛在許久以前聽過。

  一個場景在她的記憶裏浮起。

  墨風王宮，湖潭邊。

  倥傯浮生曲。

  是姬世尋教給她的，她很快就學會了，而且後來也溫習過。

  曲子將她引入無邊無際的悵茫裏，心頭有什麽被掀起，層層翻湧。

  愛和恨交織著，她好不容易平靜一些的心，被撩撥，被其他的感覺占據。

  他在附近嗎？知道她在鳳祭時的身邊？

  他的錯，她永遠無法釋懷，她要恨他一輩子，他怎麽還敢來？

  藍夙月眸子越來越冷黑。

  鳳祭時也聽到了，寒聲吩咐，“柳葉刀，來者格殺勿論。”

  隔了一重竹林，柳葉刀依舊敏銳地捕捉到鳳祭時的話，率著人立刻動身。

  遠處的樹梢上，姬世尋持簫而立，一曲終了，他看著水榭樓台裏，光線溟濛不清，可是那一雙人，他是認得的。

  月兒，你當真，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了麽？

  藍夙月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識地看去，遙遙地對上一雙妖冶的深眸。

  她抿住了唇。

  幾抹人影追隨而去，半空頓時殺意凜然，姬世尋點足踏起，身影消失在茫茫夜空。

  “他果然不會死心呢。”鳳祭時語氣透著一抹陰鬱。

  藍夙月沉默，她現在雖然在鳳祭時身邊，雖然對姬世尋有氣恨，可她總感到，這不是最終的結局。

  柳葉刀知道皇上主要是為了將人趕走，也沒有追上去，姬世尋離開了他們都返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