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藍夙月想要辯解，可是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難道她不是舍不得嗎？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決心堅定的人，可是此刻在麵對斷舍離，她卻猶豫萬分。

  “我和他，選一個。”

  姬世尋忽然奪過她手中的盒子，眸中的光芒一瞬變得陰冷可怕，帶著刻骨的嘲諷。

  “不要，世尋不要……”

  藍夙月抱住她的身體，苦苦哀求，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

  “我不是已經做了選擇嗎？你等等我，你不可以忘記我，你這樣和殺了我有什麽區別，你幹脆殺了我好了。”

  看到她淚水漣漣，姬世尋神色浮起憐惜，可依舊是陰寒密布。

  “既然你下不了這個手，那便交給我來。”

  藍夙月緊抿著唇，搖頭。

  “我要親自動手，兩天過後，我給你答複，你讓我先靜靜，先緩緩。”

  姬世尋冷笑，“兩天過後，若你還是不忍。”

  “你要怎麽懲罰我都可以。”

  藍夙月忽然自顧自一笑。

  “其實一開始，他才是我的丈夫，對嗎？”

  這是姬世尋心中的大忌，他沒想到，她就這樣問了出來，心中陡然一痛，他後退一步。

  是啊，他有什麽資格，明明他，才是她應該忘記的人。

  明明是他毀了她的愛情，破壞了他的姻緣，讓她如今陷入兩難的境地。

  他卻在逼她，威脅她，要求她。

  她肯做出這個選擇，已經是對他的恩賜。

  藍夙月笑笑，勾住他的脖頸，抬起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決絕的，義無反顧。

  姬世尋久久怔然不語。

  手中的盒子，幾乎握不住。

  他都無恥，他的自私，都被她赤裸地揭露出來。

  藍夙月拿過盒子，唇角笑意淒迷，“等我。”

  她進去了，姬世尋還在院子裏站著，不知道多久才離開。

  藍夙月坐在榻邊，看著閉目躺著的人，一陣酸澀。

  “你既然是我一開始的人，為何卻沒有留住我，讓我愛上了別人，你知道嗎？這種感覺很痛苦，很不好受。”

  鳳祭時眼皮動了一下，嘴唇微微顫抖，他聽到了她的話，他想醒來回答她，可是他的傷勢太重，已經沒有多少氣力，所以方才，他才在求她。

  不要趁這個時候對他下手。

  為什麽沒有留住她，讓她愛上了別人？

  多少個日夜，他都在自責，在愧疚，在懊惱。

  如果可以重新開始，他一定給她最好的愛，而不是在他心頭上再割下一刀，可是時間再也回不去了，他哪怕恨他薄情，可如今的局麵，又何嚐不是他一手造成的？

  藍夙月伸手，撫著他冰冷的臉，“如果能夠徹底忘了你，該有多好啊，可是我一直沒有做到，當初你在我心中，到底種下了多深的感情。”

  “我想，是該結束了……”

  輕聲自語，幾不可聞，鳳祭時自是沒有聽見，可他像是感應到了什麽，整個人都被一種悲哀的氣息籠罩。

  想到方才姬世尋的痛楚，藍夙月亦是一陣不忍，可是世間安得兩全法？

  她將藥磨碎，放在試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