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尼總覺得對麵的鍾表匠有什麽話沒有和他說，還有些更深層的東西在隱瞞著他。唐尼並不完全相信這個鍾表匠的話，就算祂表現的再怎麽真誠都沒用。

  就在唐尼猶豫的時候，對麵的鍾表匠當即說道：“你沒有太多的時間了，想要離開這個即將毀滅的地方，就得答應我的要求，當然，離開這裏之後，我也需要你的幫助，所以我們根本就沒必要對立。”

  唐尼知道鍾表匠說的沒錯，他想要安然離去，的確需要鍾表匠出力，因為之前那個訂立的契約作用，唐尼此刻已經沒辦法從這個世界之中平安的脫離出去，隻能借助鍾表匠色力量才行。

  至於鍾表匠還能剩下什麽東西，作為契約的另一端交給自己，唐尼已經不感興趣了。

  思索過之後，唐尼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鍾表匠的計劃。

  “你想怎麽做？”唐尼這麽問，就意味著他已經改變了原本的想法。

  鍾表匠的臉上再度浮現出笑容，而後說道：“你要做的很簡單，就是把屋子裏的所有鍾表全都毀掉。”

  “所謂的鍾表隻是顯露力量的一種手段，它們可以隨意改換成另外的東西，隻要你把它們全都毀掉，我身上的鎖鏈就算是被解開了，到時你就能得到的我的收藏。”

  唐尼深深的看了鍾表匠一眼，心裏根本就沒有相信祂所說的話。唐尼心裏很清楚，這鍾表匠現在的舉動多半是拿自己當作解除限製的工具人，而且還是得不到好結果的那種工具人。

  盡管唐尼心裏這麽想著，他還是再度走進了鍾表匠的房子裏，甚至都沒有任何的猶豫。

  鍾表的數量難以數清，這與它們的表象無關，每當唐尼移開目光之後，牆麵上的表盤都會發生變化，不止是數量改變，鍾表本身的樣式也會發生變化。

  正因為出現了這種情況，唐尼在看了幾眼之後，就將牆上的灰色鍾表摘了下來。

  不論屋子裏的時鍾的總數和式樣如何，唐尼看過去隻有一望無際的灰色的時鍾數量總是最多的。

  透過表盤，唐尼能看出來與鍾表進行對應的地方已經被靈界吞掉。

  所以唐尼對這些時鍾下手的時候，心裏沒有任何的負擔。

  一道清脆的響聲過後，唐尼已經將硬度與真實的時鍾沒有任何區別的表盤捏碎，玻璃碎片掉了一地，隨後陷入到了地麵當中。

  雖然唐尼無法確定這鍾時鍾的數量究竟有多少，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下手了，對應著灰色霧氣的時鍾飛快的消散，這種時鍾本身也不是真實存在之物，所以被毀之後並沒有實體存在。

  地麵上仍舊很幹淨，擦拭的有些反光的木質地板上沒有任何痕跡，但牆麵上的時鍾數量確實在減少，當唐尼再度停下來的時候，牆麵上與灰色霧氣區域進行對應的時鍾數量已經不超過五十個，剩下的時鍾對應的均是處於混亂之中的人類城市。

  到了這個時刻，人類的城市都已經被惡魔圍困，還有一少部分正在麵臨著靈界怪異與惡魔的夾擊，即便人類現在反抗的十分頑強，唐尼依然能看出來，人類已經大勢已去。

  唐尼對灰霧區域動手之時，心裏並沒有多大的負擔，可看著仍然在不停還擊和掙紮的人類城市，他又有些遲疑。

  唐尼一開始就沒打算將這些‘枷鎖’全都毀掉，在鍾表匠目前看來，唐尼的速度隻是稍微慢了一些而已，但事實上，唐尼正在尋找對付鍾表匠的方法。

  唐尼對於自己此刻處於的這種被動局麵，可以說相當的不甘心，就算他之前中了克勞利的算計，和祂簽訂了契約，唐尼後來也找到了辦法坑了克勞利一次。

  這次也是一樣，唐尼對這個鍾表匠的惡感不次於克勞利，他並不是不理解鍾表匠現在的做法，事實上把他換到鍾表匠的身份上，唐尼多半也會想辦法逃離，而不是和那隻攥著自己的灰色巨手，以及地獄裏的惡魔死磕到底。

  但理解歸理解，不認同仍舊不認同，特別是對方偏偏把唐尼選中了，這更讓唐尼惱火。

  所以唐尼現在不止是毀滅著這些被靈界奪取的地域，更是在想辦法觀察這一切，尋找鍾表匠的漏洞。

  鍾表匠本身並不是這個世界的意誌，關於這點，唐尼已經得到了證實，所以想要尋找它的破綻應該更容易一些。

  然而當唐尼開始破壞起這些時鍾的時候，情況就發生了變化，不知不覺當中，唐尼又一次改變了他原有的計劃，竟然開始沉浸於毀滅這些灰霧區域所帶來的感知當中。

  這和唐尼本來的想法完全不同，雖然他沒有立刻掙脫出來，但一直在不間斷的反抗著，直到前不久才猛然恢複清明，而那時起，牆麵上的鍾表就已經被毀掉了一大半，剩下來的時鍾對應的城市多半沒有徹底的被毀。

  麵對著這樣的環境，唐尼不得不更加謹慎一些，他從牆麵上取下來了一塊新的時鍾，卻沒有立刻下手將其擊碎，而是翻過來掉過去的看個不停。

  從外表上看，這就是一塊再普通不過的時鍾，甚至於還是那種需要按電池的掛鍾沒完全沒有特殊的地方。

  但實際上，它的確具備著特殊的力量，關於這點，唐尼雖然沒辦法準確的分辨出來，但能夠模糊的察覺到。

  換成其他人，麵對這種情況可能會束手無策，但唐尼不同，他比起其他從他界而來的人在實力上可能沒有優勢，甚至多有不如，但他也有個優勢是其他人比不了的，那就是尋找敵人的弱點。

  唐尼現在的狀態不佳，導致通識之眼的效果也被打了折扣，但一直搜尋下去，總歸能發現些什麽。

  鍾表匠並沒有催促唐尼的意思，從祂的表現來看，多半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唐尼更是沒有打擾祂的意思，任憑祂再度坐在搖椅上，自己則快速的查看著時鍾的信息。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陣子之後，唐尼的眼睛一亮，終於有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