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胖有點遲疑，“不過張哥，恕我實話實說，你們補習班收費那麽貴，就算我妹有那麽一丁點補課的想法，也會被收費勸退。”

  “小胖，咱們也認識那麽多年了，說什麽收費，多傷感情。”張徹大手一揮，趕緊說道，“我就是每天下班回到家閑得要死，想找點事做。”

  小胖有點懷疑：“張哥，不是我多疑，你畢竟有尾隨少女的劣跡，我總是擔心你的企圖啊……”

  張徹欲擒故縱地搖了搖頭：“那麽大的好事，你還猶豫，那就算了，我就待在家裏玩玩手機算了，你妹到時候差那麽點分考不上自己想去的大學，你就內疚一輩子吧。”

  “張哥，這事我們還可以再商量一下！”小胖急了，趕緊勸張徹。

  ……

  摩托車在一棟老舊的住宅樓停下，小胖摘下頭盔：“我妹妹非常有主見，平時我媽都做不了主，張哥，我們上去試試，要是我妹不同意補課，那就不麻煩張哥了。”

  張徹嘖了一聲：“小胖，身為家裏唯一的男人，你好像沒有什麽地位。”

  “張哥，不能那麽說，你看，我媽管外事，我妹妹管家裏事，每天回來什麽都不用我做，還不說明我在全家的中心，地位最高嗎？”小胖抹了抹頭發，將摩托車停到一邊。

  “小胖，你這種思想好像有點問題。”

  “哪有問題？”

  “你掙的錢交給誰了？”

  “當然是我妹妹啊，我媽的銀行卡也是我妹妹保管，我家的財政大權都掌控在我妹妹手裏。”

  “一個男人沒點錢能叫男人嗎？”

  “張哥，我每天都可以領生活費。”

  “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小胖啊。”

  兩人說著，上了三樓，小胖掏出鑰匙開了門。

  張徹站在門口，向裏麵掃視了一圈。

  空間還挺大，但屋裏的家具大都陳舊，電視還是一二十年前的那種帶著個大屁股的厚重彩電，看起來非常有年代感。

  “小淑，小淑，我回來了！”小胖換上一雙拖鞋，又從鞋架扔了一雙拖鞋給張徹，“張哥，你就換這個，是我新買的拖鞋。”

  張徹脫下皮鞋，換上拖鞋，拿出手機，從屏幕上看了眼自己的發型，感覺還行，於是跟著小胖進了屋。

  “小淑……咦，人呢？這個時候，應該回家了吧？”小胖一邊念叨，一邊打開房門，到處找人，連廁所門都敲了一遍，但就是沒發現人。

  房間就那麽大，還能躲哪去？張徹猜測道：“你妹妹是不是出去玩了？”

  “不可能！”小胖堅決搖頭，“自從我妹妹獨自上學開始，每天都會按時回家。”

  不知道為什麽，張徹總是感覺身體有點發涼，好像被什麽未知的存在盯住……搓了搓手臂，張徹催促道：“那你趕緊打電話啊，還等什麽？萬一你妹妹在外麵遇到什麽事情，耽擱了怎麽辦？”

  小胖被說得有點慌了，連忙拿出手機。

  開屏，撥號。

  “嘟……嘟……”

  電話鈴聲好像從……身後傳來。

  張徹與小胖緩緩回頭，隻看見白色牆壁，然後視線向下，一個穿著校服的矮矮小女生手拿手機，麵無表情地盯著兩人。

  女生身材偏瘦，臉蛋就巴掌大小，看起來有點袖珍，最獨特的就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管盯住誰，都能讓人脊背發涼。

  “小淑，你怎麽在這裏？”小胖擦了把汗，掛了電話，“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遇到了什麽意外。”

  這女生的出場方式有點驚悚啊，而且這眼神犀利且霸道，一看就不好對付……張徹在心中迅速給小胖的妹妹做了個短評，臉上卻露出自以為最得體的笑意。

  “這就是我的妹妹李淑，”小胖指了指自己妹妹，又指向張徹，“這位是張……”

  能不能打開事業局麵在此一舉！

  張徹露齒一笑：“你好，小淑……”

  “我們家不買保險。”李淑打量了一眼張徹的西裝與公文包，忽然說道。

  “啊……”張徹眨了眨眼睛。

  李淑清冷重複道：“我們家不買保險！”

  保險……兩個字仿佛炸雷一般在張徹的腦子裏響起，把張徹炸懵了，露出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摔桌！天可憐見，我張徹是盡職盡責的補習老師，不是賣保險的啊！我和賣保險的沒有一毛錢關係啊！

  見張徹就要暴走，小胖趕緊解釋道：“妹妹，張哥不是賣保險……”

  “哥哥，你上的當還少嗎？”李淑淡淡打斷小胖的話，“上個月，人家說讓你免費試用洗麵奶，你一進去，三分鍾不到，莫名其妙地花了兩百塊買了一套女用麵膜出來。”

  小胖辯解道：“我……當時也沒告訴我，試用了就一定要買一套啊。”

  “這件事就算了，麵膜還可以給媽媽用。”李淑繼續麵無表情道，“那你上上個星期，路邊一個女的問你要錢吃飯，你就給了人家一百塊，又是怎麽回事？”

  小胖低下頭：“人家說沒錢吃飯，我說買給她，她又說不用，隻要錢，有錢了自己就可以去吃飯，我就……這不是幫助……”

  “哥哥，我早就說過，涉及錢物方麵一定要谘詢我的意見，你怎麽就是不聽呢？”李淑眉間輕蹙，“買保險是不可能買的，不管之前人家和你怎麽說，這個保險都不可能買。”

  “哎，小淑，你真的誤會了，張哥不是賣保險的！”小胖連連擺手，“張哥是補習老師……”

  深吸一口氣，張徹調整好心態：“你好，李淑同學，認識一下，我是天星的曆史補習老師張徹。”

  “補習老師？曆史？”李淑那雙眼睛盯了張徹片刻，然後搖頭，“對不起，我也不需要補習。”

  張徹微笑道：“李淑同學是對自己的曆史很有信心，所以認為不需要補習嗎？”

  “我的曆史還算不錯，暫時不需要補習。”李淑簡單說道。

  “李淑同學的曆史能考滿分嗎？”張徹問道。

  以他多年的教學經驗來說，對付這種驕傲的刺頭學生，首先就要幹脆利落地將他們的驕傲的腦袋按下。

  李淑搖了搖頭。

  張徹繼續問道：“那李淑同學的曆史能在班上，甚至全年級考第一嗎？”

  李淑猶豫片刻，繼續搖頭。

  “你看，李淑同學你這兩點都做不到，說明曆史還可以進步，為什麽不需要補習？”張徹拍了拍小胖的肩膀，“我和你哥哥認識好幾年了，先不說曆史水平，就我個人而言，說我是個盡職盡責的老師，小胖一定會同意吧？”

  小胖連忙點頭：“張哥的確是個好老師，就是……”

  “是個好老師就夠了，不要就是。”張徹看向李淑，露出蜜汁自信，“李淑同學，是不是再考慮一下，自己需不需要補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