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蠻劍紅刀
作者:唐風宋雨      更新:2020-02-29 12:34      字數:3183
  在丹青樓前,蕭問道上了三炷香,磕了九個頭。

  “想必父親也不曾怪過他。”蕭空青沒多言,看著丹青樓的墓碑,轉身看著蕭問道說道:“你且告訴你父親,我歸隱山林,不必尋我。”

  沒人知曉蕭空青從何而來,也沒人知曉她去往何處。

  想必那是一方淨土,一方容得下心累之人的淨土。

  人皇大殿,整個天武的將臣都做了階下囚,隻是沒了鐐銬的階下囚。

  “道兒。”魔君南燭沉吟一聲。

  “君上。”蕭問道低首回道。

  “想必你都不信我與你父親的感情,也罷。”魔君沉吟著,拿著雪國的帝璽,放在蕭問道身前。

  “良人大伯。”蕭問道一聲大呼。

  魔君南燭嘴角一揚,說道:“魔族何時退兵,你說了算。可獸國的皇甫妖生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你若是想與他爭個高低,大膽的去廝殺。”

  他說完,背過身去。

  “他,我來對付。”蕭問道說完轉身即走。

  魔君南燭看著人皇殿上的皇座,一掌拍為粉碎,大步流星的出了人皇宮。

  尚京易主,不過寥寥幾日,魔君南燭便從天武人族退了兵。

  多個民間傳說又在九州大地上,流傳了下來。

  可沒幾人知道真相,而唯一目睹魔君南燭“退兵”的人,隻有杵雲院的吳瑾萱一人。

  “你救了啟山一命,不論何時。若是你有所求,便來冰封城來尋我。”魔君南燭說著,便率領著數百萬的魔君,再次回到極北之地。

  可戰火還未熄滅,而獸國大軍就在空城列陣以待。

  尚京之危,剛結束。

  皇甫妖生便兵分三路,朝天武三大仙山而去。

  “蕭問道帶了多少人。”賀蘭汗青問著一旁的偏將。

  “三千人。”偏將回道,一臉詫異。

  “空城還有多少人。”賀蘭汗青繼續問著。

  “除了天武兵士,還有七百餘人。”偏將回道。

  賀蘭汗青摩擦著劍柄,橫眉看著城外的魔族大軍,劍指蒼穹。

  “殺。”

  天武人族和獸國之戰,一觸即發。

  “國家養士百五十年,自當盡忠報國。”賀蘭汗青一聲呼,騎著烈馬衝殺在前。

  一個回合,便斬下領軍之人的首級。

  血色濺麵,兩軍廝殺在一起。一步戰三人,三人兩傷,賀蘭汗青淌著血汗,站在沙場之上。

  “啊。”賀蘭汗青一聲痛呼,又斬殺幾人。

  他渾身血色,也不知斬殺了多少人。眼看著周身都是槍矛刀劍,他拚盡最後的一絲力氣,手中的長戟再刺殺一人,便折戟在地。

  長戟一折,他抬著血目看著空城,用最後的力氣,閉上雙眼。

  忽的,渾身一輕,再也沒了半絲的力氣。

  他的耳邊響起了鳴金收兵的銅鑼聲,還有鼻息下的一縷香風。

  看不清那人的容顏,他知道那人美極了。

  ···

  ···

  起靈山,是天武西南的一座小山,山上有一家尋常的道院,名為筆仙觀。

  觀中修為最高的老觀主也不過先天之境,還是“半桶水”的修為。

  年近耄耋,才摸進了先天之境的門檻。他因此事,足足燒了上萬的香火,拜了十年的道祖。

  眼看著修為不進,也就停了求神拜道的心思。

  而今日,他又看到修為進境的機緣,那機緣近在咫尺。

  “淬脈丹,借你道觀三日。”蕭問道看著老觀主說道。

  老觀主看著蕭問道手心捏著的丹藥,說道:“我這小小的筆仙觀,也容不下三千之眾啊。”

  “你們觀內的弟子,全部搬出筆仙觀。”蕭問道淡淡的說道。

  這句話倒是讓老觀主犯了嘀咕,這一顆淬脈丹雖是貴重,可也買不下整座筆仙觀。

  蕭問道嘴角一揚,將幻丘仙山的道符放在桌上,瞥了一眼老觀主。

  那老觀主看了一眼幻丘仙山的道符,放入懷中,站起身子就走。

  “哎,那牌子不是給你的。”蕭問道一聲大呼。

  老觀主回身淺笑著,神色頗為奸猾的說道:“三日之後,你若是不走,這東西就是我的了。”

  他一手拿著淬脈丹,一手招呼著說道:“都給老子滾出來。”

  筆仙觀的弟子,一路小跑站在觀外,蕭問道一瞅加上老觀主,也不過五人。

  “師父,去哪兒。”一個弟子問著。

  “修道成仙。”老觀主哼著小調,晃晃悠悠的往起靈山下而去。

  待老觀主和一眾徒子徒孫,走了幹淨。

  “黎塘。”蕭問道喊了一聲。

  隻見一個身形瘦小的人,站在蕭問道身旁,低眉順目的站著。

  若是別人看他的樣子,以為是良善之輩,定會以後扇自己一個耳光,知道自己的眼光有多淺。

  他乃天武軍中,出了名的兵痞,可手上也有活。

  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下上百人,便是與魔族之戰,也是不懼。

  蕭問道剛領軍之時,皆是看他身形消瘦,心中口中都是不服。

  可問道劍出鞘,削平了一個山頭,這一眾兵痞才算消停。

  一劍威懾,又以丹藥醫治好了,這幫老兵的舊疾。

  而這一眾人,才算對蕭問道心悅誠服,不敢造次。

  “將軍。”黎塘低首一呼。

  蕭問道說道:“獸國在吝危鎮,有多少人。”

  黎塘回道:“四萬六千一百七十一人。”

  黎塘說著,看著蕭問道的神色,低首不語。

  “獸國征戰出動了十萬之眾,這四萬多人不殺盡,皇甫妖生覺不知道什麽是肉疼。”蕭問道說著,蹙眉深思。

  黎塘隻能在心中倒吸一口涼氣,他雖然知道蕭問道乃是“仙山仙人”,他也知道與他一同而來的三千人,也絕非等閑。

  可黎塘也不敢想過,全殺了這四萬六千之眾,而且還是獸族。

  “將軍有計了。”黎塘小聲問著。

  “嗯。”蕭問道平淡的說著,便小聲與黎塘竊語幾句。

  黎塘聽著蕭問道的言語,眉梢揚起,便往筆仙觀外而去。

  三千之兵,分為六路而行。

  幾支冷箭,憑空出現在獸國之軍的頭頂,引得獸族一陣騷動。

  “麻雀雖小,也可填肚。”為首的獸軍將領說著。

  一隊三千人的獸族,便去追殺這群“麻雀”了,過了一個時辰,還未有一人歸還。

  那人心知不妙,一番探查之下,那三千人的獸族兵士,死在一處山坳之中,隻是死法怪異。

  身上沒有半點傷痕,隻是瞳孔泛著烏黑色,便是刀劍都未出鞘。

  “圈套。”那人沉吟一聲,便立即知曉,這分明是中了毒。

  損兵折將不可怕,怕的是無應對之法。

  “不可貿然而動。”為首的魔君將領說著,隻見蒼穹之上一片雷雲。

  狂雷紫電下,便有幾人渾身焦黑,躺在地上。

  “北十裏,有一座大城。”一人說著,眼看著雷電狂卷,又是數十人沒了性命。

  “開拔武城。”那人嗅到一絲陰謀的氣息,仰天一望。

  那人騰空而起,誰知又是幾道雷電砸在那人頭頂,無奈之下,寥寥退兵。

  武城,在天武也是五大城之一,名列在空城之下。

  如今戰火四起,武城也早已沒了人,獸族剛入武城之中,雷雲便散盡。

  蕭問道也深歎一聲,他雖修得雷電之術,可元府內的元氣,也撐不住一個時辰的消耗。

  吞下一粒“靈沅丹”,便屏息大作修養了起來。

  “將軍。”黎塘輕聲一呼。

  蕭問道便說道:“東西不是都在你們手中了麽,該如何辦你們比我清楚。”

  黎塘聽著蕭問道的言語,賊笑著便出了筆仙觀。

  自從獸族在武城之中,一夜無事,為首的那人心中雖是忐忑,可看著天上的朗朗晴日,便按著皇甫妖生的命令,開拔郡煌城。

  將三大仙山,以合圍之法將蕭問道及其門宗,一一誅殺。

  這是皇甫妖生的想法,他懂隱忍,可也知道立威是要殺人的。

  “將軍當真是仙人,怎會算出風向。”一個在黎塘身旁呱噪。

  黎塘一腳踹在那人的屁股上,說道:“放毒。”

  一團濃黑色的毒煙,由南往北而行,那獸族大軍的將領看著千丈之外的毒煙,便心知不妙。

  退,又無路可退。

  “穿林而過。”他知道這是一步險棋。

  屯兵不可入林,一炬成灰,兵家大忌。

  “嶽燿。”獸軍將領大呼一聲,劍指毒煙之處。

  嶽燿拱手領命,帶著三百人便朝著毒煙之處。誰知離那毒煙三百丈,便被那毒煙毒殺。

  為首的獸族將領穿林而過,並未遭遇火攻,心中一定。

  “將軍,前方還有毒煙。”一人大呼。

  誰知那人剛稟告完,箭矢穿心而過,一刹間,箭如雨下。

  身在六方地,亂箭殺人,而有的亂箭卻綁著毒煙袋,這一通亂殺,獸族死傷半數之多。

  “獸族的煉體之道,著實強悍。”蕭問道看著流竄到西邊的獸族。

  穿雲之箭,射到青雲之上。

  “將軍,就讓他們跑了。”黎塘問著,眼中戾氣更盛。

  “好,那些人我讓你一人追殺。”蕭問道說著,轉身說道:“獸族之人也將寶貝藏在身上,搜到的都是你們的。”

  那一眾人聽到蕭問道的話,撒開腿便搜起了屍身。

  黎塘看著早已竄逃的獸族,一頭紮在屍山中,扒衣脫褲身法利索。

  “走,回空城。”蕭問道說著,提起一具獸族的屍身,繼續說道:“刀劍要染血,一人扛一個獸族屍體。”

  眼看著搜刮的差不多,這一眾三千人,將刀劍插在獸族的屍體上,染得滿劍刀紅。

  就在蕭問道一眾人,到了空城時,隻見皇甫妖生端坐在空城的樓閣中,一旁站著李幼娘。

  他知道李幼娘是禍根,可沒想到她為了“報仇”,竟然是通敵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