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邪既然答應救出謝玉環，就沒有遲疑，不過這件事情還用不著她親自跑一趟。

  “紫浮你去一趟，把謝姑娘帶出來吧。”

  “是。”

  謝文忠他們不知道，宋士奇就在他們縉王府呢。既然知道宋士奇可能會把這兩箱東西說出去，那就不把他送進牢裏了，相信等司空疾回來，會找到適合他的去處。

  五皇子也進了大牢，司空疾本來就在那裏，又怎麽可能會讓他好過？

  當天晚上，五皇子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猛然驚醒過來，就發現有一個人站在自己床邊。

  他被關進來的這間牢房還是有一張爛木板床的，沒枕頭沒被子，牆角還不知道以前有多少犯人在這裏隨地便溺過，臭得讓人要嘔。

  五皇子剛被關進來的時候鬧過喊過求過，最後隻是有獄卒抱了一把幹艾草過來，在這裏燒了一會去了味。

  他被蚊子叮得睡不著，本來俊俏的臉現在也有好幾個紅包，要不是困得撐不住了，他都沒辦法睡著。

  好不容易睡著了，迷糊間覺得心頭發冷，驚醒過來後果然看到有一人站在他的床邊。

  “什麽人！”

  五皇子蹭地坐起來，這牢房隻有一角小窗有幽光透進來，他駭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一瞬間想到的是，會不會是有人半夜來暗殺他？

  “五哥，你鼾聲有點重。”

  那人轉過身來，五皇子看到司空疾的臉，頓時變了臉色。

  “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愴惶間四下打量著，確實還是在那間牢房裏，牢門也還關著呢，可為什麽司空疾會出現在這裏麵？

  “聽說五哥也進來了，我當然要過來問候一聲。”司空疾背著手，閑閑地樣子，好像真的是正常地來串門嘮嗑。

  但是這卻讓五皇子更覺得不妙。“這裏是大牢，你也是被關起來的，你憑什麽可以亂串門？”

  在大牢裏串門？

  聽起來都不對勁！

  “嗯，五哥覺得我憑什麽？”司空疾輕笑一聲，“我聽說把我送去西大牢是五哥的主意？其實我有點想不明白，難道在五哥心裏，我對你的威脅是最大的，所以你才迫不及待地想對付我？”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父皇因為有了我家王妃的醫治，龍體漸好，這江山還是父皇的，你這麽著急著對付我是不相信父皇的身體會好起來嗎？”司空疾卻不管他聽不聽得懂，自顧自地又問下去，不等他回答，他下一句話又問出來了。

  “京兆府尹大人已經查了出來，蕭家主背後是有人的，而且他之前一直想把蕭家女嫁給權勢，很明顯背後的人也有很大的野心，五哥是不是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派人給蕭府放了把火，想把他們全滅了？這也是五哥掃平障礙的一步，對吧？”

  五皇子這個時候憋不住地吼了一句，“胡說，蕭府的火不是我放的！”

  “那就是說，五哥其實知道蕭府不對？蕭府也給五哥送蕭家女了？”

  “我才沒有收蕭家女！”

  “五哥不收蕭家女，就是知道蕭家背後有人是吧？所以不敢相信蕭家？”

  五皇子又閉上了嘴巴，緊盯著司空疾。

  左右的牢房都沒人他知道，而且他雖然是吼了出來但還是注意控製著聲量，覺得根本不會有人聽到。

  他也覺得，司空疾敢跑到他的牢房裏來，那肯定是不敢讓別人知道的，會把外麵的獄卒支開，甚至是他收買的，反正話不會傳到第三個人耳裏就行。

  “五哥還跟烏鈴一族的女子勾結在一起，難道是因為烏鈴一族答應了幫五哥什麽？”

  “他們擅蠱，五哥還聽了她的話給皇後送了酒，是不是想往宮裏送蠱？”

  “五哥難道不知道父皇最痛恨蠱蟲嗎？”

  他這麽密集地一句接一句地問，就是不給五皇子思考的機會，也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本來半夜乍一看到他出現在這裏就已經嚇得心髒有些不穩了，也沒辦法考慮那麽多，五皇子覺得腦子嗡嗡的，又聽司空疾沒停地繼續問了好幾個問題。

  “父皇好不容易大婚有了新後，五哥就這麽著急著想要破壞，這不是明顯地看不得父皇心情好嗎？”

  聽到這裏五皇子實在是忍不住，嘲諷地哼了一聲，“小六你裝什麽大尾巴狼呢？你會不知道韓臨玉那個蠢貨的心裏是你？她就那麽嫁給了父皇，明擺著不會把父皇放在心裏，別把他倆說得跟情深意長似的！父皇那歲數了惡不惡心人？也別把自己說得跟大孝子一樣，你母妃早死，你從小被太後和前皇後欺負，父皇都不理你，又把你送去瀾國當質子，你心裏還不定怎麽恨父皇呢，現在裝什麽？我是不想看父皇好，那你呢？”

  他說了這麽多，司空疾卻是迅速地抓到了其中的一句，“五哥，你還真的不想父皇好啊。”

  說完他還幽幽地歎了口氣，就好像五皇子是一個極為不孝的兒子一樣。

  “我沒這麽說！”五皇子這個時候有些回過神來了，立即就反口了，他剛才明明就沒有這麽說的。

  剛才說話的時候他一時間頭腦發熱，自己說過了什麽都記不得了，有點兒不過腦，就是有些話已經想說很久了，趁著這麽一個機會發泄一通。

  現在被司空疾這麽反過來說了一句，他一下子就覺得不太對勁了，但是想了想又覺得反正沒有別人聽到，司空疾說出去的也不算，大家反正都同在大牢裏，誰怕誰？

  司空疾說了，他也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說司空疾也說過這樣的話啊。

  司空疾偏了偏頭，“我聽到了，五哥，耍賴有什麽用？”

  “嗬，我不耍賴，那你又能說出去給誰聽？”五皇子想著反正也沒有別人聽到，見司空疾好像是抓到了他的一個把柄似的就覺得嘲諷。“就你這麽一個誰都不看重誰都不寵的，又沒有母妃，外公一家還被隔在北境之外的，又能拿我怎麽辦？我的母妃現在一定已經去求父皇了，我外公我舅父他們也都在朝為官，人多力量大，他們會全部一起來替我說話，你行嗎？等我出去，你肯定還在這裏頭呆著呢，別以為你現在買通了獄卒能夠到我這裏來串門就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