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對自己那便宜老爹的坑娃行為極度不滿，但正所謂形勢比人強。

  這一年裏，既沒發現什麽係統，又沒發現什麽奇遇老爺爺的王秉德明智的忍了下來。哦，不對，老爺爺還是有的。

  隻是王石王老爺子，這個溜自己跟遛狗似的老爺子怎麽看也不像小說中的奇遇老爺爺。

  在這個講究三綱五常的年代，忤逆自己的父親會不會掉腦袋王秉德不知道。但自己以後覺得不好混這一點，王秉德還是十分清楚的。

  自打王鍾將《音韻定正》丟給王秉德後，眾人發現這小子既然安安靜靜地抱著書，翻開。甚至連王母幫忙的好意都被婉拒。

  王石老爺子坐在主位上，滿意地看著這一幕。暗暗對身邊的老伴使了個眼色。

  “乖孫，今兒是大年三十。咱們休息休息，不看書。”

  “好，聽奶奶的。”

  突然感受到自己騰空而起，再看看自己晃蕩的兩條小短腿底下一件仿佛襖裙一般的衣物。通過對花紋的對比，王秉德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前世王秉德的奶奶去世得早，這種久違的親情難免令王秉德有限沉迷其中。至於那本坑老子的書？愛誰看誰看去吧。

  在這個沒有春晚的年代，守歲並不是一個輕鬆的活。但現在的王家多了王秉德這麽一個小屁孩子後，王家眾人跟發現了新大陸的哥倫布似的。將注意力全部投在了王秉德身上，尤其是現在發現王秉德會說話和識字以後。

  “秉德，你來看看，這個字念什麽？”

  “王。”

  王秉德一邊敷衍地應付著大人們的問題，一邊悄咪咪地打了個哈欠。這或許就是裝逼過頭的惡果？

  盡管王秉德覺得這些問題從裏到外都透露著一股傻缺的氣息。但對一個一歲的孩童來說，能夠準確的識別出來，卻也是一件格外驚異，乃至有點驚悚的事情。

  王秉德也理解大人們的反應，稍微應付了一會後，勞累不堪的王秉德便吵著叫爺爺把自己抱回小床上，靜靜地睡去。

  正統二年的新年，就這麽在王家人的驚呼聲中悄然過去。

  春去秋來，小小地王秉德也漸漸長成了小王秉德。嗯，雖然身體還很小，但起碼可以自己用雙腿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慢慢地在地上行走。

  早在之前，王家人不是沒有勸過王秉德在地上先嚐試爬行，再學習走路。但都被王秉德拒絕，讓一個成年人的心，在地上爬？王秉德表示自己沒有當狗的愛好。

  隻是令王秉德萬萬沒想到的是，在發現自己會走路後。王石老爺子的遛狗生涯也迎來了一次全新的進化。

  從抱著王秉德溜，變成了自己在前麵走，後麵用一根棉線拴著王秉德拖著走.....

  越來越像遛狗了....

  被當狗溜了兩年，王秉德也三歲了。

  在這幾年裏，王秉德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首先便是自己的蒙學。《洪武正韻》也好，《音韻定正》也罷。並不是真正的蒙學書籍，就那各種音韻，起起伏伏，換一個正常的幼童來，能讀懂才見鬼了。

  深感自己又被坑了的王秉德還未回過神來的時候，又發現了第二個問題。

  曾經想著自己的父親隻是一個私塾先生，家中也沒看到傭人，甚至衣著都偏向樸素。本以為自家經濟條件應該不太好，卻在無意間闖進地窖時，看到了成箱的雪花銀。

  非曆史專業出身的王秉德雖說不清楚這些紋銀具體價值幾何，但看看外麵百姓交易多是銅錢，便隱約間猜到了自己好像還是個富二代？

  “秉德，你來一下。為父有事找你談談。”

  正坐在庭院內的小板凳上懷疑人生的王秉德聽到這聲招呼，立馬便猜到來人是誰。應了一聲後，拍拍屁股站起身子向著書房走去。

  在王家，對自己直呼其名不帶變的也隻有自己那個古板的老爹了。而與之對應的，還有一個亂變的王石老爺子。什麽“龜孫，猴孫”這種和畜生搭嘎的，八九不離十都是出自王老爺子之口。

  “吾兒自幼聰穎，距識文斷字也有兩個年頭了。為父有個想法，距離咱們這不遠的慈溪縣有個書院名叫慈湖。”

  王鍾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王秉德的反應。看著王秉德平靜的臉色，王鍾輕歎一口氣後，接著說道。

  “我與你祖父商量過了，準備將你送往書院。潛心修學，待得日後三元及第，金榜題名。”

  “那我豈不是見不到爺爺了？去書院，要多久？”

  王秉德聽完便宜老爹的話後，淡淡地開口問道。離開家獨自生活，他並不是沒有做過。而考慮到自己現在的年紀，老爹也定是拖了人照顧自己。

  隻是想到剛剛感受到的溫暖，還沒持續多久，便又要獨自遠行，內心多少有些難受。

  “非也，吾兒每月休沐皆可回家團聚。你祖父已經知會過慈溪百戶所的同僚，每月休沐之時，會有衛裏的同僚前去接你。另外書院的張先生，曾是為父同窗，在書院裏生活上有什麽困難，可以去尋他。”

  聽完王鍾的話，王秉德心中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詭異感。這話中的套路，怎麽那麽耳熟？

  感覺自己好似後世托關係入學的關係戶一般。不，應該自信點，把感覺去掉。

  “是，孩兒明白了。請問幾時動身出發？我想先去衙門尋爺爺，道聲別。”

  前世從未體驗過關係戶快感的王秉德，想想父親既然這麽跟自己說了，想必爺爺那邊也是知曉的。既然不能反抗，不如躺下好好享受....

  “出發的事情不著急，等你收拾好，隨時可以上路。去尋你祖父的事，讓你娘親陪你去吧，路上小心莫要讓牙人拐了去。”

  “是。那孩兒先去了。”

  王秉德聽完父親的話後，微微躬身施了一禮。躬著身子微微向後退了兩步後，這才直起身子轉身跨過門檻。

  在這個沒有監控，並且人口買賣還合法的年代。真是鬼才知道這幫牙人販賣的人裏，有多少是非法所得？

  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王秉德可沒有找刺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