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你們都過來。”柴傾城環視一周，衝著所有人招了招手，把人聚了過來，又讓他們都坐下。

  “你們都說說看，剛才的比賽中，你們都學到了什麽？”

  柴傾城讓他們圍成一個圈，自己也坐在其中，開口問道。

  “先生。”

  有個小男孩舉起了手，柴傾城對著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站起來。

  “我認為要團結，團結了才能贏。”

  柴傾城十分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後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

  “你呢？劉澈。這一場中你進球最多。你來說說吧。”柴傾城看向坐在一旁的劉澈，笑著問道。

  “對啊，劉澈今天真的好厲害。”

  “他進了好幾個球呢！”

  “我們根本都防不住他。”

  柴傾城一問道劉澈身上，周圍幾個孩子的注意力就轉到了他身上，竊竊私語起來。

  劉澈聽到那些小聲的話，有些驕傲地笑了笑，站了起來，對著柴傾城深深鞠了一躬，認真說道：“先生，我覺得要跟隊友一起合作。進球不是一個人的功勞，是大家一起的成果。”

  他小小年紀又飛揚跋扈能說出這番話，十分難得，他們隊原本有些人覺得光芒總在劉澈一人身上還覺得有些生氣，現在聽他這麽一說，頓時也就開心起來，看向劉澈的眼神更友好起來。

  草坪上，孩子們圍成一團，十分認真地互相討論著。柴傾城靜靜聽著，不時插上幾句，提點一下。歡聲笑語，十分和睦。

  曹夫子站在不遠處的柱子後麵將這一切收入眼底，欣慰地點了點頭，拿著手上的課本走了出去。

  距離一年一度的蹴鞠大會越來越近，柴傾城對丁班的學生們正在緊鑼密鼓地安排著訓練。

  就像現在，一大早，柴傾城就讓他們在蹴鞠場上集合，並且要求他們每天早上都要跑上幾圈。

  “跑快點！”

  柴傾城一邊跑著，一邊對著隊伍末尾的學生們催促著。

  此後，經常有負責灑掃的宮人們看見總有一個班的學生早晨來的很早在球場上跑步。一個個雖然身量尚小，卻響亮地喊著口號，聽著讓人覺得有些振奮人心。

  又是像往常一樣的蹴鞠課上，柴傾城正坐在一旁的草坪上看著學生們在中間不停地跑來跑去，踢著球。雖然還是有些生疏，但對比第一次時的慌亂，都不知道自己該站在那裏，現在已經是進步很多了。

  “咻……”

  忽然有什麽東西朝著這邊滾了過來，這吸引了正無聊的柴傾城的注意，隨著越來越近，柴傾城凝視一看，原來是個球。待滾到自己麵前的時候，柴傾城猛地伸出腳，穩當當將球擋在了腳下。

  這是誰的球？

  柴傾城往左右轉了轉，環視了一圈，分開上體能課的好像那邊還有一個班級。

  柴傾城仔細一看，卻看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孫玉蘭？甲班？難道是他們？

  腳下的球在來回滾動著，柴傾城靜靜看著那邊的孫玉蘭，見她正倚在球場旁邊的柱子下，左手一隻銅鏡，右手拿著一隻黑咕隆咚的東西正細致地瞄著眉，看起來十分認真的樣子。

  然後幾個神色慌張的小孩子跑到她麵前，朝著柴傾城這邊的方向指了指，隻見孫玉蘭也朝著這邊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不耐煩，將手裏的東西塞進衣服裏，懶洋洋地站起身來，不疾不徐地朝著柴傾城這邊走了過來。

  “把球給我。”

  那孫玉蘭剛走過來，就伸手手指勾了勾，表情頗有些不耐煩。

  “什麽？”柴傾城皺著眉頭，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聽力不好，沒聽清。”

  “我說，把球給我！”孫預覽的聲音更加不耐煩，伸出手胡亂指了指柴傾城的腳下。

  “哦，你要球？”柴傾城看了一眼自己的腳下，轉而看上了孫玉蘭的臉，將球輕輕踢了過去。同時開口說道：“對著撿到自己東西的人，是不是應該說聲謝謝？”

  孫雲蘭正在彎腰的動作一頓，然後將球穩穩拿到手中，站了起來，對著柴傾城一笑，仿佛十分荒唐的樣子。“謝謝？”她又轉眼看了柴傾城班上正在球場上跑得不亦樂乎的學生們，冷哼一聲，臉上全是輕蔑。

  “就你……也配？像你這樣的廢物，你們這樣的廢物班……”她欺身而上，離柴傾城隻有咫尺之間，“隻配被我踩在腳底下！”說完，狠狠在草坪上踩了踩，像是把怨氣全都發泄道草地上。

  柴傾城無語，這個瘋女人每次見了自己，總是一副恨不得自己去死的樣子。

  沒人會想要跟瘋子計較，柴傾城直接選擇了霧無視，轉身就走。

  “站住！我沒讓你走你居然敢走！”孫玉蘭直接將身上帶的銅鏡狠狠往地上一摔。

  “咚！”

  銅鏡沒摔碎，隻是在厚實草坪上生生砸出了一道坑，翠綠的草葉被人攔腰截斷，隻留下參差不齊的殘口。

  柴傾城看著正好砸到自己腳邊的銅鏡，在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孫玉蘭。

  “給我撿起來。”那孫玉蘭宛如高傲天鵝一樣昂著脖子，對著柴傾城吩咐道，仿佛她是宮女小廝一般。

  “不要太過分了。”柴傾城淡淡開口，看向孫玉蘭的眼神已經慢慢沉了下來。

  “我就過分了怎麽樣？就你這樣的廢物給我舔鞋都不配！”

  孫雲蘭直接伸手指著柴傾城，兩人本來站的就近，此刻孫雲蘭的指頭幾乎要戳到柴傾城臉上。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我看你也在訓練丁班蹴鞠，怎麽？開始妄想蹴鞠大賽了嗎？不怕告訴你，你們丁班從來在往屆蹴鞠大賽都是倒數第一。”她挑了挑眉，得意洋洋地看著柴傾城，說道：“我們甲班每年都是第一。你就別白費心思了。垃圾是永遠上不了台麵的。”

  “是嗎？看來某人是忘了投壺那件事了。”柴傾城直直對上了孫玉蘭的眼睛，絲毫不退讓。

  自那天開始，還沒有人敢在自己麵前提投壺那件事。

  “你！”孫玉蘭惱羞成怒地瞪著柴傾城，說道：“嘴硬又怎麽樣，你就帶著你那個上不得台麵的丁班等著到蹴鞠大會上當最後一名吧。”

  “若是我們丁班到時候贏了呢？”

  柴傾城淡淡開口，這一刻，她就是不想在這個囂張跋扈的孫玉蘭麵前落了下風。

  “……就憑你這

  個廢物？”孫玉蘭看著柴傾城笑了笑，似乎她在說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你們在幹什麽？”

  曹夫子剛從走廊中路過，就看到孫玉蘭跟柴傾城站在一起，劍拔弩張的樣子，趕忙跑過來，看著兩人，連忙出聲問道。

  那孫玉蘭一看曹夫子走了過來，眼睛一亮，拉過曹夫子說道：“剛才柴先生說她能讓丁班在蹴鞠大會上贏。”

  曹夫子一聽這話，轉頭看向柴傾城，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問道：“真的嗎？”

  柴傾城點了點頭。

  孫玉蘭本來覺得柴傾城會否認，本來還準備再激她兩句，沒想到她這麽輕易就承認了。然後便心中突生一計，眼睛看著柴傾城，說道：“既然你這麽有把握，那麽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

  柴傾城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子又想到了什麽幺蛾子，打賭？柴傾城冷笑一聲，打賭是假，打著打賭的幌子把自己趕出去才是她的真實目的吧。

  “賭什麽呢？”柴傾城開口問道，語氣中似乎是有些被挑起了興趣的樣子。

  孫玉蘭，看著她，眼中有些輕蔑。“就賭一月後的這場蹴鞠比賽，若是你輸了，就要滾出上書房。”

  “住口！你們兩個都給我回去！”曹夫子一聽到“滾”這個字，立馬皺起眉頭，衝著孫玉蘭斥責道。“都是同僚，怎麽可以如此！”

  柴傾城眼中的冰冷神情直直看向孫玉蘭，淡淡開口：“可以。可若是你輸了呢？”

  “柴先生！”曹夫子眉頭皺得更深了，急忙出口阻止。

  他們丁班怎麽可能贏？柴傾城這根本就等於往火坑裏跳！可那孫玉蘭本來就想要把柴傾城趕出去，怎麽可能會放過眼前這個大好的機會？

  她一把將曹夫子拉著自己的手撥開，看著柴傾城，笑著說道：“要是我輸了，那我就離開上書房！”

  她仰著脖子，希望能居高臨下地看著柴傾城，然而身高不夠，看起來就像是拚命抻著脖子的小白鼠。就算是如此，她臉上也掛著必勝的微笑。

  哼！

  她怎麽可能會輸？他們甲班年年都是蹴鞠比賽的第一名。柴傾城啊柴傾城，就算太後喜歡你那又怎麽樣？就算貴為郡主那又怎麽樣？還不是得被我趕出去。

  “好。”柴傾城無視了曹夫子對著她一直搖著的頭，幹脆爽快地答應下來。

  曹夫子見麵前兩人火花四射，頓時歎了口氣。“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是管不了了。”

  說完這話，一甩袖子走了。

  孫玉蘭看了柴傾城一眼，抱著他們班的球心滿意足地回去了。隻留下柴傾城一人停在原地。

  前幾天，她在曹夫子那裏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關於孫玉蘭的事情。傳說她是丞相的親侄女。他說的隱晦，但柴傾城還是聽出來了，敢情孫玉蘭也是走後門進來的，難怪那麽針對自己。是怕自己搶了她的風頭不成？

  曹夫子告訴她這些，本來是不想讓她們兩個對上，沒想到柴傾城越發瞧不上孫玉蘭了。

  既然這人處處跟自己過不去，那麽還不如一次性斬草除根。既然她自己送來了一個由頭，那麽柴傾城便很愉快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