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回:期再會一別 辨真假重逢
作者:可能是閑的      更新:2021-07-22 13:54      字數:7612
  “你也太天真了……”淩越道:“你說的那蠻人,是夔身邊的弱裔喀戎吧。”

  ??“你怎麽知道?”

  ??淩越笑笑:“我自巫鹹到北境之後,為助北境破敵,四處打探消息,知道了不少蠻營中的事。你方才說的那人,早就死了。聽說蠻子中有八位偏申王,這其中一位叫做瘴澤王,瘴澤王不服喀戎軍令,天魁戰下命喪夔王之手,喀戎也以死相謝。”

  ??“喀戎是怎麽死的?”念成追問,淩越道:

  ??“自刎於獸軍陣前。”

  ??羅念成露出極為驚訝的表情,瘴澤王違抗軍令,又以天魁戰的坦蕩方式死了,倒也無可厚非。但喀戎又為何自刎。

  ??淩越笑道:“蠻族是多麽龐大的部族,八位偏申王各自都有本部族落,實力皆不可小覷。喀戎以軍令震七王之心,瘴澤王看似是被他逼死,但他自己一死自證清白,蠻族還有哪一個能不服夔王軍令?”

  ??念成覺得身上雞皮疙瘩陣陣生起,心裏直打冷顫,“喀戎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淩越道:“我倒不覺得蠻王退兵,是因為西域聖傑宮中派出的人馬。以蠻獸的實力,倒不是不可拚死一戰。”

  ??“隻是他們想保存實力,所以撤軍?”念成接口道。他停下步子,長歎一聲,“若蠻軍陣中還有人像喀戎這般深謀遠慮,隻怕邊患一時難平。”他轉頭問淩越:“依你看,蠻子為何撤軍?”

  ??淩越搖頭,念成沉吟一陣,緩緩道:“北境之冬,非蠻獸輕易能抗,獸軍所需糧草,卻不似邱澤之地漫山遍野,夔不撤軍,即便贏了這一戰,也沒有能力入主汴攸城,一統北方。”

  ??“我想先去神止峰,尋找欽丕下落……”念成猶豫著,淩越點頭:“隨侯珠下落難尋,也需再上神峰仔細查探,那劍池中的秘密,必須一探究竟。你說那日你見李婉熠,就是從魔劍劍池中走出來的,那池子已從湛藍變得血紅,恢複了從前的戾氣。歲翁急著尋你,我二人才往盧龍堡去,這回,我們就一同上山吧。”

  ??淩越問念成:“此地主人沙平雁沙前輩,不知他可否願與我等同往?”

  ??念成搖頭,“這前輩恐怕不會出東皋山半步,若我能在中原尋到替我治傷的那個人,帶他來為餘女俠醫毒,沙前輩才有助我等的可能。”

  ??“你說的是誰?我和餘姑娘談過,她說她願意沙前輩出關,會替我們勸勸他。”二人此時已往回走了。

  ??“邈佗。邈佗在盧龍堡替我療傷,保下了我的命,若不是他,我早死在神止峰上那一掌下……”念成不敢肯定,但他還是沒抱有多少希望,“沙前輩,咱們不能再叨擾他了……”

  ??第二日,羅念成等人告別沙平雁、餘楓寒,啟程要往中原去了。別離之際,念成屢次試探沙平雁,看他是否為餘楓寒所動,願意出山相助。隻是沙平雁絲毫沒有要離開東皋山的意思。念成明白不好強求,便拜謝別過。

  ??這段日子,沙平雁倒也對他頗有點提,東皋山一行,羅念成收獲不小,他心中的一些屏障,已被他自己擊碎了。

  ??幾人在那十八裏桃林之處相別。伴著和風,和一動不動的白雲。

  ??“我若能尋得到董善人,一定為沙前輩再討幾壇仙不問來喝!”郭爽不忘此事,他昨日醉倒,如今還是頭痛欲裂,總覺沒有陪二位高人喝到最後,是沒盡興。

  ??“你喝完了我的酒,還沒給酒錢。”沙平雁知道了郭爽那日喝的是自己藏得佳釀,調侃幾句,不過一壇酒而已,郭爽帶來的這‘仙不問’,的確是酒中精品。

  ??“我也不要你酒錢,若你還要來東皋山,則不要忘提了兩壇‘仙不問’來!”

  ??聽沙平雁這麽吩咐,郭爽連連點頭,“前輩交代的,我記下了!您就安心在這兒,等著我來日再上門拜訪!”

  ??幾人相互告別,念成一行出了東皋山,朝著中原去了。

  ??“隨侯珠已不在神止峰上,我們還要上這山麽?”郭爽架著一輛馬車,行在最前麵。淩越就在身後,“羅念成日夜放心不下那隻鳥兒,要上山尋它去呢。”

  ??“郭大哥到神止峰之時,欽丕就在我身旁。他無法運下欽丕,隻好先救我回去,聽他說,後來邈佗山上去救欽丕。”念成駕著一輛馬車,忘歲翁就坐在車裏。

  ??淩越看向郭爽,郭爽點頭:“不錯,那麽大一隻鳥,我哪裏移得動?我在董府撞見了邈佗,他能為羅兄弟治傷,就一定救得了欽丕。他答應我上山去救欽丕,——後來,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後來他帶我去東皋山,便不知道神止峰上的事了。師父。您和淩越又去過山上,並沒有見到欽丕吧?”

  ??車內的忘歲翁打個哈欠,慵懶得答道:“並沒見到。”淩越也點點頭。

  ??“照這麽說,它應是傷好尋食去了,這次再回去,我就能看出它留下的痕跡。”念成駕了一聲,繼續道:“隨侯珠遺失,也是我昏倒之後發生的事,那日我見婉熠從劍池走來,中了她一掌,就昏死了過去。我們再到那兒去,仔細查找,說不定能發現端倪。”

  ??幾人趕了幾日的路,終於進了中原境內,郭爽、念成皆覺腹中饑渴,可淩越、忘歲翁卻不知道疲倦。

  ??這二人勸下這老頭兒和那女子,終於進了一家小店,喊小二要了兩壺酒,一桌子菜。

  ??這店不大,客人倒真不少,一進門,隻有靠門最近的那張桌上沒人,其餘的五、六張桌子,或零零散散,或已經坐滿客人。有些尋常的人,倒不惹人注意,靠內西側牆的一桌,坐了四個樣貌迥異的怪人。

  ??這四人都是男子,有兩個人正對著念成方向坐著,這兩人看著應該不高,身材結實,臉上長得一模一樣。念成瞅見,就知道這二人必是孿生兄弟,這個二人翹著二郎腿,一裏一外,一左一右手分別杵著下巴,正聚精會神地聽著同一桌對麵兩人說話。

  ??念成和其餘三人坐了,耳朵卻聽著那個角落的聲音。他隻能看得到其他那兩人的後背,看不清他們的長相。不過,背對著他的這兩人也顯得奇怪。左邊一個蹲在凳子上,雙手撐在桌上,右邊的一人則身著黃衫,正襟危坐,腰背挺得筆直。

  ??其餘的客人隨意講話,動作自然,這幾人卻多少顯得有些鬼鬼祟祟。加上他們帶著兵刃,明顯不是販夫走卒之類,應當是些武林人士。念成留意他們,也是為打探消息,多了解一些北境的現況。

  ??那一對雙胞胎眉眼之間神色竟有些同步,念成覺得有趣,輕輕碰了碰身邊淩越的胳膊。淩越抬眼去看那角落的一桌人,望見那對矮壯的雙胞胎,低頭笑了。這對兄弟長得頗有喜感,圓臉上的小胡子,又凶又憨。

  ??“你怎麽能取笑別人的樣貌?”念成打趣,低聲對淩越道,他也一起笑著。

  ??郭爽折過身回頭向後望了一眼,又轉身回來。忘歲翁已自斟自飲,喝了半壺酒了。

  ??不久菜就上齊了。念成隱約聽到那幾人說起‘鎮風鏢局’來,他心道:淩越和師尊曾說起過路遇鎮風鏢局鏢頭的事,看來這幾人議論的,應當和汴攸城扣下群豪有關。他們難道是鎮風鏢局的人麽?看這裝束樣貌,倒也不像。千裏押鏢走鏢的大派,若是找這些人來做事,誰還給他們買賣?

  ??念成低聲問淩越:“這幾人談著‘鎮風鏢局’的事,不知會不會和汴攸城的事有關?”

  ??淩越這才察覺,細聽了一會,輕輕點頭,“我和歲翁來時,遇見秦、金二位鏢頭,他們還帶了沈鏢頭屍首回來,恐怕鎮風鏢局,要第一個向汴攸城要人了。不知是出了什麽事,難道人稱‘閻羅鏢’的葛慶州已經去過汴攸城了?他們聲音太小,我聽不清楚。”

  ??“我可以前去打聽打聽。”念成起身,要往角落走去。

  ??“他們看起來可不像什麽好人,你小心點。”淩越囑咐著,手中已藏出幾隻飛刃。郭爽與忘歲翁喝酒吃菜,但也默默關注著念成的舉動。

  ??郭爽見歲翁吃了不少,胃口倒不錯,笑道:“前輩不是說腹中毫無饑渴之感?”他指著歲翁麵前的碟子,又與淩越道:“你怎麽不吃?”

  ??忘歲翁一臉不耐煩,又斟酒說道:“雖說用不著吃,就當是嚐嚐味道。不過,這兒的酒菜,可比東皋山的差遠了!”

  ??淩越沒理會郭爽,全神貫注地朝念成的方向望著。

  ??“他去幹什麽了?”郭爽又問一句,又轉頭望了一眼。

  ??“打探消息。”淩越短促地答完,又直直坐著。

  ??念成靠近那幾人時,最裏麵的雙胞胎先看見了他。這二人麵前桌上各放了一口刀,念成一靠近,這兩個圓臉短須的人立馬將手放在了刀上,整個身子也坐了起來。

  ??這時,背對著念成的一人轉過身來,他正是蹲在凳子上那人。念成本要先打個招呼,這人一轉身,念成看見他的臉,倒嚇了一跳。

  ??隻見這人上眼皮垂得厲害,一層一層像是贅肉長錯了地方,幾乎把整雙眼睛都蓋住了。這人麵色有些蒼老,皮膚盡是褶皺。

  ??念成馬上收起驚訝的神情,微微一笑,拱手施禮:“敢問諸位前輩,可是鎮風鏢局的人?晚輩羅念成,正好有一些事,想問問各位鏢頭。”

  ??那一對雙胞胎唰地一齊站起來,手各自按在刀上,聲音不響卻厲:“誰他娘的是運鏢的,瞎了你的狗眼,滾一邊去!”

  ??那多眼皮的怪人輕拍桌麵,讓那二人坐下。回身悅色道:“我等不是鎮風鏢局的人,少俠怕是認錯了。”此時他仍蹲在凳子上,念成看不清他的眼睛。

  ??羅念成覺得,再問下去,恐生是非,這幾人目露凶光,不像個能問出結果的。

  ??他退半步,又躬身道:“既如此,多有打擾,還望恕罪,晚輩告辭了。”念成轉身之際,見那正襟危坐之人始終沒有回過頭來。看他側臉,念成倒覺得此人相貌硬朗清秀,額前散落金發。

  ??淩越見那兩個人起身,本已握了飛刃在手中,隨後那蹲坐之人解圍,她才收了兵刃。

  ??郭爽見念成往回走,不禁發笑:“瞧瞧你,碰了一鼻子灰。這江湖不大,張揚跋扈的人倒是不少。羅兄弟,要不要我去替你問問?”郭爽端起手中酒杯,衝著那角落三人遠遠敬了一杯。

  ??念成回坐,繼續吃著東西,“算了吧,我看這夥人並非善類。”

  ??“我見過的惡人,可不是這副德性。咬人的狗怎麽會叫呢?”郭爽聲音不大,但他知道,那幾人若是稍有內功底子,就能聽到他說的話。

  ??那個黃衣人始終沒有動靜,他身邊的灰衣之人正對麵前的雙胞胎說著什麽。不一會兒,那四人也沒有了太大的動靜。

  ??又吃了一會兒,那四人要結賬離開。那兄弟到了前櫃結賬,夥計報了價,這兩個矮壯的人又拉下臉來。

  ??“你家的廚子是給皇帝做過飯還是怎的?幾個菜要這許多銀兩?”二人麵露猙獰,嚇得夥計邊退邊哆嗦。

  ??可他失了職,砸的是自己的飯碗,眼前的兩人雖凶悍,這夥計也得對付:“二位大爺,小店一向做的小本買賣,哪裏敢欺瞞大爺。若大爺不方便,賒下了,改日再來也不遲啊。”

  ??那兩人同時拔了刀,罵道:“你他娘的以為老子是來吃霸王餐的?你可知道我們是什麽人?”

  ??夥計已經嚇得跌倒在了地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小的,小的實在不知……”

  ??其中一個挺了刀,指在那夥計喉前,“你可聽說過斷眉刀客——沙平雁?”

  ??彼時小店裏,大夥兒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兩人身上,皆開始議論紛紛。一聽沙平雁的名號,在場的多半人都知道。那夥計也不含糊了,連連點頭,“是是,小的知道。”

  ??另一個人朝著西牆一側指了指:“看見沒,那位就是當年名震武林的沙平雁,你還要收這頓飯錢?”大夥兒朝著那一側望去,端見一名身形瀟灑的黃衣男子立在桌前,這人額前散著金發,右眉從中斷開。

  ??一時間議論四起“真是他……”“他就是沙平雁……”“據說就是他勝了天地刀宗宗主”“那時這人才十多歲。”“真的是他嗎?”“不會錯的,這人一眉中斷,手中握刀,定是他本人……”

  ??正當大夥望向這個剛從身邊拿起一口刀的男子時,前櫃處兩聲慘叫,伴著木頭碎裂的巨響,又把大夥的目光拉了回來。

  ??那兩名神氣活現的矮壯男子,此時正仰麵朝天躺在地上,兩口刀插在二人頭頂上方的樓梯間,二人身後的桌子碎開,捂著胸口痛苦地哀號。

  ??郭爽一隻腳站著,一隻腳下踩著豎立起來的一條長凳。

  ??“放什麽狗屁?你們哪個是沙平雁,站出來讓郭某瞧瞧?”郭爽右手中捏著一杯酒,左手指著西牆那邊。

  ??他麵前這兩人掙紮著要起身,郭爽一腳把長凳踹出去,又砸向這二人。

  ??二人又是一陣慘叫,倒了下去。

  ??眾人見此間起了惡鬥,看熱鬧倒不要緊,先保下小命。郭爽手指的方向,人皆逃散,隻留下那怪眼皮之人,黃衣男子站在原地。

  ??眾人朝著門口移動,有的已經逃開了,還有些聚在店門看著熱鬧。

  ??“這位就是沙平雁,不知閣下為何要鬧事。”那個灰衣男子一指身邊黃衣男子,迎著郭爽走來。

  ??“因為我想見見沙平雁沙大俠。”郭爽不由分說,縱身直取這男子,二人瞬間交手,扭打在一起。

  ??念成見了,欲出手相助,“這些人為何要假冒沙前輩,有何目的。”

  ??“暫時不知,再等一會兒,就能知道了。”淩越道。忘歲翁擦擦眼睛,望著那黃衣男子。“他不是不隨我們出東皋山麽,怎麽又在這地方?”

  ??“師尊,你好好認認,這人可不是沙前輩。”

  ??忘歲翁哦了一聲,“這姓郭的小子火氣怎麽這麽大,動不動就和別人打架?”

  ??淩越道:“郭爽仰慕沙前輩久矣,為見一眼金河刀,舍棄了來之不易的隨侯珠,念成才答應與他同往東皋山。這一趟雖是去了,可也未見過那刀。不過,看郭四叉那日醉飲,也算是盡興了。這夥不三不四的人假冒沙前輩,他當然會惱火。”

  ??念成笑笑:“說得也是!若是我見了有人在外冒充師尊,行一些惡事,我也定會出手。”

  ??一麵,郭爽和那灰衣人交手數合,竟不分上下。

  ??淩越本欲助他,卻被郭爽示意攔下,“由我來料理這個冒牌貨!”

  ??地上的兩人已經起身,各自拔了刀,朝著淩越、念成砍來。淩越、羅念成各自朝著兩邊閃開,這兩個人分別叫做尤遙、尤遠,真是一對兄弟。二人氣衝衝殺來,又向念成、淩越連進了十幾刀。

  ??淩越身形靈巧,不費吹灰之力就躲開了尤遙的刀鋒;羅念成這邊就沒有那麽理想了,尤遠挺刀而來,念成慌不擇路地閃開,忙亂間撞到桌椅板凳,腳下一拌,又狠狠摔在了地上。他有著曾經記憶中的步法,隻是運功行動,沒有之前那般迅捷。

  ??尤遙和淩越鬥在一起,淩越施展袖中飛刃功夫,以結靈之術牽製此人,漸漸占了上風。

  ??念成自知如今動手,不同於往日,那時的他身懷懾神術高功,各路高手都與他在伯仲之間。今時不同往日,骨紋已毀,再也不能運氣自如,隻好借助曾經的功底,嗎,勉強與尤遠過招。

  ??他等著忘歲翁前來助他,可他朝門口望了一眼,忘歲翁已經出了這家店,還一麵念叨著:“年輕人喜歡打打殺殺,可別牽累他老人家。”於是他老早就躲到一邊去了。

  ??念成有心和這人實打實地幹一架,不過出於小心,他還是先觀察這人的骨紋狀態。

  ??尤遠舉刀砍來,念成一個鯉魚打挺起身,躲開在一邊,他觀尤遠身後白氣如絲如縷,應當是流命跡之人,流命跡所懷地跣紋,再看這人腳踝處骨紋,雙足皆有金骨,但骨紋張裂之狀態,並不足夠強硬,念成推斷,此人是單地跣紋,但已練到兩層,應當是雙跣骨紋。

  ??察覺尤遠命跡骨紋之態,念成倒多了幾分信心。骨紋中最初階的,就是地跣骨紋,地跣骨紋分單雙,而眼前這人,正是單地跣紋;雖說他已經練到了第二層雙跣骨紋,不過,如此初階的骨紋,念成倒想和他比試比試。

  ??見尤遠揮刀砍來,念成再躲一擊,進了櫃台,把後壁上掛的雞毛撣子取了下來。

  ??“我身無骨紋,前輩手下多多留情!”念成不及說完,尤遠又進一刀。羅念成手起誅仙劍式,以手中之物作劍,和尤遠過起了招來。

  ??尤遠初與念成交手,發覺念成不懂得動用內氣,不會運氣之法,後來才察覺這小子竟沒有半點骨紋。無骨紋之基礎者,也敢站在他麵前和他過招。遙遠大怒:

  ??“好小子!你真是不怕死的愣頭青!身上沒有半點骨紋,敢和你大爺動手?”遙遠催動雙跣骨紋,幾刀齊出,真氣灌入刀口,威勢更猛。刀氣所至,桌椅都被砍成兩截。

  ??羅念成無法正麵接下他的招式,真氣所化刀氣,無法硬抗,若是受了內傷,對他這樣的身無骨紋之人,乃是致命的傷害。

  ??“你看得不錯,我確實沒有骨紋,不過閣下刀法,實在平平,也敢和斷眉刀客扯上關聯嗎?”

  ??念成以守為主,出言擾亂此人心神,伺機而攻。雖是說他無法動用真氣,不過忘歲翁所授劍法,卻是世上一流的劍術,尋常的刀路劍招,皆無法與之抗衡。

  ??就在尤遠疏忽大意之時,念成借機連出數招。誅仙劍法奪勢而擊,尤遠渾身幾處被那撣子點中,疼得縮成一團,呻吟起來。

  ??淩越也贏下了尤遙,來助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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