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為了心愛之人三次丟盡了一切。”

  “最終卻是落得了這副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還被鎮壓了千年之久。”

  一旁的古風，看著這老人的麵龐，一時間也是十分的神傷。

  “那名女子，名為如夢。”

  “現在想想，還真的是如同一場夢境一般。”

  “我們最早的相遇，那年我同你差不多，不過是和十九歲的青年。”

  “隻是不如你這般天資卓越，事實上當時的我在修煉上，顯得極為笨拙。”

  “八歲開始煉體，十五歲晉級武師，但是直到十九歲那年，我才堪堪突破武靈的境界。”

  說話間，月老微微煙頭，似乎是在表達著對自己的否定。

  而對於古風來說，這種經曆，他是沒有體會過得。

  畢竟，自從晉級武師，直到現在成為武王境的一方強者，他也才不過用了兩年出頭而已。

  說起來，現在古風堪堪才達到十八歲，卻是已經來到了武王。

  看著自顧著回味自己的過往，這時候，自然也不會理會古風的想法。

  “為了尋求突破，我離開家族，前往凶地曆練。”

  “畢竟，在我的那個龐大家族之中，如果你在修煉上，不能表現出天才一般的資質。”

  “哪怕你是族長的兒子，過得也絕對沒有任何的人味可言。”

  “這也是我為什麽選擇去凶地磨煉的原因之一，當然在生死的磨煉之中提升自己，對於我來說，是唯一拯救自己的辦法了。”

  “呼～”

  微微的一聲長歎，卻是被一旁的秦語妍所捕捉。

  但是誰都沒有打擾這老者的回憶，一時間，傾聽的更加認真。

  “也就是在那凶地之中，我碰到了她，這個讓我淪落至此的女孩。”

  “直到現在，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我都還能夠回想到那一天的事情。”

  這時候，老者的神情再度轉變，由之前的憤恨、不滿、悲涼等轉化到現在的神往……

  “還記得當時是傍晚的樣子，我遇到了她。”

  “那時候，她渾身浴血，身上衣物都被鮮血打濕。”

  “當看到我的時候，她便直接栽倒在我的懷中。”

  “你能想象嗎？”

  “一個那樣可愛的少女，倒在了你的懷中，那種心跳速度，哪怕是我後來在修為上連翻突破。”

  “都再也沒有體會到得。”

  老者說話間，也是衝著古風幾聲詢問。

  隻是很抱歉，古風哪裏會有心情回答他這個問題。

  同秦語妍相視幾眼，然而誰都沒有開口，任由這老者的聲音繼續說下去。

  “我救了她，直到三天之後，她才從昏迷之中醒了過來。”

  “當時她是那樣的可愛、漂亮，在我的內心之中，簡直是無可取締的存在。”

  “我當時已經二十歲了，因為在那凶地之中混跡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修為也來到了高階武靈的層次。”

  “而她當時雖然僅僅十八歲，但是修為卻是同我一樣，極為的強悍。”

  “後來我得知，她是被一個傭兵養大的孩子。”

  “在跟隨團隊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幸碰到了一頭四級巔峰的魔獸。”

  “結果整個傭兵團隊，就僅僅剩下了她一個人。”

  “而在那之後，我們兩人便一直共同生活。因為有了她的陪伴，在那凶地之中的曆練，也就顯得不在枯燥。”

  “終於，又是一年過去，我們兩人相繼突破丹武王的層次。”

  “那年，我二十一歲，她十九歲。”

  當老者說道這裏，秦語妍也是微微側目。

  說起來，今年她也十九歲，修為也是剛剛突破到武王的層次。

  這老者現在卻是沒有想到這些，繼續著自己的過往。

  “二十一歲，武王的層次。”

  “想來雖然算不得天才，但是也絕對比我之前的表現好↑許多。”

  “當時，我告訴了她，我的家境，並且豪言，在二十五歲之前，定然要突破到武皇的層次。”

  “向著當時候憑借著武皇的修為，以及二十五歲的年齡，終歸是能夠在家族之中贏得一些地位。”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我想著能夠將她光明正大的娶了。在家族祠堂之內，能夠同她結為夫妻。”

  當聽到這裏，恐怕最為觸動的，就是古風了。

  畢竟，同秦語妍相處也已經兩年的時間。

  而且更是答應了她，在宗門修煉結束之後，光明正大的娶了她。

  本來兩人相繼突破武王，這一天已經是越來越近。

  可是現在卻被困在這虛空之中……

  也許秦語妍這時候，都沒有想到古風竟然是有著這般想法吧。

  她還在沉浸於這老者的回憶之中。

  “然而，就是這種想法，徹底的斷送了我們兩人的前程。”

  “也讓我後來，真正的看清了她的麵容。”

  “……”

  可能是想到了過去的某些痛苦，這時候，老者很長的時間都沒有在開口。

  隻是陷入了無盡的傷神之中。

  “四年之後，我們輾轉了多處上古凶地。”

  “而在這其中，有一次遇到絕境，為了救下她，我失去了雙臂。”

  “事後，我曾無比的悔恨。”

  “不是因為救她而失去了雙臂，隻是因為在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一直以來，我給她的生活，竟然充斥著這麽大的危險。”

  “也是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不是所有的好運都會眷戀你。”

  “說不定倒黴了，碰到兩個強者在交手，僅僅是餘波，便能夠轟碎了你。”

  “那是第一次，我重新審視了我們的生活。而代價，就是我的雙臂。”

  “當時我二十五歲，沒有達到方麵的豪言，突破到武皇的層次。”

  “但是那一次絕境之中的機緣，促成了她的突破。”

  “二十三歲的武皇，哪怕是在我的家族，也能夠引起重視。”

  “那一刻，我真的由衷的為她欣喜，因為我愛她。”

  “雖然我失去了雙臂，雖然我自此可能都無緣於更高的境界……”

  “而在那之後，她對於我的家族，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起初，我以為她同我的心願一樣，想要在家族的祠堂之內，在諸多先祖的見證之下，嫁給我。”

  “嗬嗬～”

  也許是修為差距的原因，這時候老者似乎也是忘記了古風兩人的存在。

  僅僅一聲冷哼，都已經讓古風感到有些心顫。

  顯然，之後的事情，對於這老者來說，定然是不可忘記的痛苦。

  “在她的苦苦勸說之下，當年年底，我們就回到了我的家族。”

  “整整六年的消失，已經讓家族將我忘記。”

  “我的父親，修為冠絕天下的一家族長，更是將我這個廢子，徹底的遺忘。”

  “因為我的回歸，再度引來了諸多的非議和冷眼。”

  “二十五歲，修為依舊是武王，更為關鍵的是，還是個失去了雙臂的廢人。”

  “一時間，別說是讓我在家族祠堂之內成婚。事實上，我根本就沒有進入得了家門。”

  “而這時候，她卻是頻繁奔走，同我家族之內的很多人，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本來，我還以為她是在為了我們的婚事。”

  “隻是我沒有想到，三個月後的消息直接要了我的那一條命！”

  這時候，老者言語、心情十分的激烈。

  古風兩人也是愈發的好奇這之後的發展。

  “三個月後，家族之內突然傳來一個消息。”

  “我那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竟然要納妾。”

  “事實上，當時的那家夥，已經有了正妻，同時更有著三個小妾。”

  “本來這種事情，同我就毫無瓜葛。”

  “當時我的願望，僅僅是在祖祠之內完婚。”

  “嗬嗬，我沒想到的是，那家夥的新任小妾，竟然是我最愛的人。”

  “整整五年的相處，我極力的照顧、愛護她。”

  “更是一直保持著她的聖潔，但這一個消息，真的讓我瘋魔了。”

  “一開始，我以為這是不可能的。”

  “也許，僅僅是名字相同而已。”

  “但那時候如夢已經整整一個多月沒有出現了。”

  “再也無法按捺內心的瘋狂，我開始尋找她。”

  “每一個巷落，都要去尋找，每一個出現在我身旁的人，我都要去詢問。”

  “隻是時間告訴我，那就是如夢！”

  但老者說到這裏，氣息都是極為不穩，更是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古風兩人。

  而這時候，古風兩人也能夠看得出來，這人就是在訴說著自己的過往，而不是在胡編亂造。

  畢竟，不自覺的情緒波動、氣息的紊亂，不是能夠裝出來的。

  ……

  事實上，這時候老者的雙目已經是猩紅無比，整個人流露出瘋狂的氣息。

  “當我回到家族，看到那熟悉，卻又再也跨不進去的大門之時，理智已經完全被瘋狂所淹沒。”

  “接連斬殺了十多名護衛之後，我那所謂的弟弟，終於出來了。”

  “嗬嗬，可笑的是，我連他一招都接不住。”

  “二十一歲的武皇，在我的家族之中更是有著一種說法，他就是下一任的家主。”

  “然而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見到如夢的身影。”

  “我隻聽到了麵前那家夥的一句話。”

  “……”

  “你能保她渡劫嗎？你還不是拖累她拖累家族？”

  “她寧可做我的小妾，都不願再回到你的身邊。你還不明白嗎？廢物。”

  一時間，整個地窟陷入了久久的沉靜，幾人誰都沒有開口。

  隻是下意識的，秦語妍向古風的身旁靠了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