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僵硬身軀站在炮車前，緊繃著喬黑長臉狠咬牙齒，看著城門樓上的炮火，腦海中浮出斷斷續續兩人在一起的畫麵記憶，那橢圓形臉蛋有神明亮的眼睛，仿佛站在自己身前對他甜甜微笑，耳邊回響起那道熟悉呐喊聲…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記住，我秀芹下輩子還要嫁給你…”李雲龍雙手緊攥著拳頭，心如刀絞般欲裂疼痛陣陣傳來，整個人如同陷入深淵之底精神崩塌，孤零零身影站在衝鋒人群隊伍中，緩緩向後仰去撲通屁股坐在地上，背靠在炮車軲轆上，目光依然久久不離，看著城門樓上火焰廢墟…

  “衝啊…”一名名戰士雙手端著槍杆子，邁著飛奔步伐東搖西晃身影，開槍朝向城門衝鋒而去…

  “噠噠噠…”劈裏啪啦彈子嗖嗖來回飛射，子彈頭砰砰擊穿身體崩出來血流，一個跟著一個戰士奔跑中倒下犧牲。

  “衝…”炮火硝煙子彈橫飛，獨立團全麵發起總攻，半個時辰攻破城門占領了縣城。

  日軍第一野戰軍司令部，作戰指揮室內，小野君雙手拿著平安縣最後發來的電文，矮胖身影在屋裏來回走動，吹胡子瞪眼珠繃著圓臉，心裏默念電文上的內容…

  “山本大左已殉國，這是山本特工最後發的電報，天皇陛下萬歲，通信準尉小鹿五郎絕筆。”

  小野君手緩緩放了下來，幾張電文散落在地上，邁著小步伐走到牆壁前，直接取下來軍刀拔出，急頭把臉回過身揮起軍刀砍在桌邊，咧嘴呲牙怒吼了一聲…

  “八嘎…”

  七七二團臨時作戰指揮部內，團參謀手舉著電話，喬黑臉蛋笑嗬嗬模樣連喊了幾個好字，掛斷了電話回過身道…

  “團長，前沿阻擊陣地上報告，敵人開始撤退，前沿請示是否反擊。”

  孔傑一聽到鬼子撤退，頓時圓臉盤子樂開了花，雙手插著腰來回走動轉圈道…

  “李雲龍把活幹完啦，這仗打得漂亮啊！咱們這幾天阻擊沒白打呀，你給我去統計一下，這次阻擊戰傷亡情況，還有消耗彈藥的情況，老子要找李雲龍給我報銷。”

  “通知前沿部隊，給我全線反擊。”

  “是…”

  新一團作戰指揮部內，丁偉盤腿坐在炕頭上，兩根手指捏著煙頭，胳膊肘拄在桌麵上，喬黑圓臉蛋笑嗬嗬道…

  “我正在這琢磨著呢，你說事成之後，讓李雲龍這小子怎麽謝我。”

  “那當然讓他，請你喝頓酒啊！”

  “喝頓酒就把我打發了，你拿我當叫花子呢。”

  “嗯！給李團長的清單應該這樣寫，九二式重機槍四挺，歪把子輕機槍八挺，六零迫擊炮四門，大正11年式70mm曲射步兵炮兩門，外加上兩門九二式步兵炮，彈藥若幹。”

  “哈哈，這還差不多。”

  獨立團攻下平安縣城後，迅速打掃戰場撤出城，避免遭遇到日軍支援過來部隊攻擊，幾排長長撤退隊伍行走在山間小道上，一名名戰士背著槍杆子，手抬著武器彈藥箱，牽著一匹匹馬。

  李雲龍躺在擔架上頭蒙著衣服，晃晃悠悠正眯著覺時，副團長邢誌國跑來喊道…

  “團長，團長…”

  魏和尚緊跟隨在擔架旁，小聲回道…

  “團長睡著了，讓他歇一會吧！”

  李雲龍手掀開腦袋上衣服，繃著喬黑長掛臉歎著氣道…

  “都安葬了嗎？”

  “是的，包括日軍的屍體。”

  邢誌國說完話後，從兜裏掏出秀芹的小手槍遞了過去。李雲龍手接過來手槍沒有吭聲，腦海中回想起斷斷續續記憶畫麵…

  “團長，是不是寫個戰報，向師部和總部報告一下，怎麽說，這也是史無前例的大勝仗啊！”

  “這是你的事，你聽好了，獨立團現在就交給你，我李雲龍擅自行動罪責難逃，隻是有一條，你別把獨立團給帶垮了，現在可是兵強馬壯的。”

  李雲龍低沉聲說完話後，腦袋再次蒙上衣服，晃晃悠悠被擔架抬走，邢誌國站在原地不動彈，心裏很是難受。

  大別山防區山間叢林，稀稀拉拉槍聲漸漸消失，王大號帶領著遊擊小分隊，正在山路右側製高點阻擊，瞧到敵人增援部隊，突然掉過頭去紛紛撤退。

  周鐵柱連跑帶顛奔上山坡，上氣不接下氣喊道…

  “隊長，隊長，小鬼子增援部隊撤退啦。”

  王大號手拎著炮子槍站起身，喬黑圓瓜臉笑嗬嗬道…

  “嘿嘿…李雲龍這老小子把活給幹完了，咱們遊擊隊沒白在山裏阻擊幾天。”

  “隊長你咋還能笑出來聲，人家獨立團在平安縣城打了勝仗，咱們可躲在山林裏喝風死死堅守好幾天，咱軍分區和地方部隊傷亡慘重，彈藥都快打光了，最後啥也沒得到，不是百忙了嘛。”

  “嘿嘿，娘的你小子腦袋瓜裏懂個啥。你以為老子帶領弟兄們，白給他李雲龍打下手啊！沒有好處，我能沒有命令就擅自調動部隊打阻擊戰，要知道這可是掉腦袋大罪。”

  “隊長你也別高興太早，我看李團長頂多請你喝頓酒。”

  “老子又不是叫花子，一頓酒就把我給打發了。你去給我統計一下，這次傷亡和彈藥消耗情況，我得找李雲龍這小子報銷，還有列一份清單上麵先寫，六挺九二式重機槍，十挺歪把子輕機槍，八門迫擊炮四門一百毫米步兵炮，彈藥若幹，其他的等統計完在寫上。”

  “隊長咱不是在趁火打劫，你覺得李團長他會給你嗎？”

  “你小子懂個啥球球，李雲龍把縣城鬼子武器庫給端了，現在富得流油成了土財主，不打劫他打劫誰啊！再說老子又沒有白吃霸王餐，幹苦力還得給工錢呢，咱軍分區遊擊隊和地方部隊同誌們，在山裏艱苦浴血奮戰打了好幾天，這點東西老子還嫌要少了啦。”

  “嘿嘿，隊長聽你這一說，俺覺著也要少了。”正在兩個人笑嗬嗬說著話時，劉二愣邁著飛奔步伐慌張跑上來喊道…

  “隊長，鬼子部隊開始全線轉移撤退，咱們用不用追上去打個反擊。”

  “老子在山裏打了幾天窩囊仗，等得就是這個時候，通知各遊擊小分隊全線反擊，追著鬼子屁股後給老子狠狠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