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胖子矮小肥胖身影，依靠在村頭半米來高土牆上，雙手緊抱著個大膀子，棉衣領立起縮著個短粗脖子，咧著嘴直打著哈氣聲，眯著一雙眼睛正在打盹時，蹲在一旁劉二愣拉低大嗓門聲喊道…

  “趙胖子娘的別睡了，村頭外有小鬼子動靜…”

  趙胖子耳邊一聽有小鬼子，頓時打起精神來，轉過身趴在土牆上，探出來個腦袋瓜，小眼珠子瞪溜圓，瞧著幾十米外黑咕隆咚，進村那條山路小道上，一排排東搖西晃小黑影，淩亂隊形呼啦啦腳步聲，直奔著村頭而來…

  “弟兄們走回去報告隊長，有小鬼子部隊進村…”

  趙胖子貓著小腰撅著腚，半舉起手掌揮了揮後，帶著劉二愣七八個弟兄，摸著黑順著村頭小道，穿過一戶戶老鄉家門口，抄近路奔著村子裏跑去。

  村頭外小鬼子們，一個個手端著槍杆子，弓著腰撇著大胯軸子，邁著齊刷刷加速小短腿，頭戴個綠鋼盔圓帽，背著四四方方行李卷，瞪著一對對小眼珠子，摸著黑順著山路小道奔著村頭跑來，走在隊伍中間鬼子軍官小隊長，雙手套著一副白手套，一隻手掌心攥著軍刀把，另一隻手直向村子裏，吹胡子瞪眼珠，伸個短粗脖子唔嗷叫呼聲…

  “壓機給給！進村後原地休息，搭鍋做飯進晚餐…”

  鬼子兵們耳邊一聽到，進村子裏休息開鍋吃飯，一個個頓時弓著小腰撒起歡來，連跑帶顛直尥蹶子，呼啦啦淩亂隊形，從田地邊山路小道上奔跑過時，卷起地麵一層灰土冒煙咕咚的，東搖西晃小黑影一溜煙，都鑽進了村子裏，將鬼子小隊長遠遠甩在身後，白手套捂著鼻子幹咳嗽幾聲，呲牙咧嘴唔嗷喊叫…

  “八嘎牙路！你們地通通大大是飯桶…”

  王大號睜開雙眼做起來身子，睡得是頭昏目眩直打冷戰，一覺就睡到天黑，晃悠大體格子走出屋裏，瞧著幾十號弟兄們，圍在大鐵鍋旁坐一圈取暖，看了看外麵黑咕隆咚，連月光都沒有，從兜裏掏出來懷表，借著屋裏一絲火光，模糊不清看到時間，都晚上六點多了，是時候帶著弟兄們撤退了，這時耳邊聽到西屋裏傳來女娃咳嗽聲…

  “咳咳……”

  王大號走過去推開屋門，瞧到女娃子平躺在炕頭上，消瘦身影直打冷戰，急忙湊上來揮起手掌，摸了摸腦瓜門都燙手，一邊是咧著嘴小聲嘮叨道，女娃身子骨就是弱，另一邊揮舞雙手，擼起黃敏腿上褲腳，瞪著大眼珠子一瞧到，腿肚上傷口紅腫往外流膿，頓時是慌了神傻住了，急得額頭上直往外冒冷汗珠…

  王大號雖然是個殺豬屠夫，但傷病小常識還是懂得一點，心裏很清楚傷口感染流膿有多麽嚴重，輕者截肢重者會要人命，不及時把傷口裏膿都弄出來，女娃蛋子小命都難保，自己又不是醫生手上還沒工具，急得是在地上直轉圈圈，費盡腦汁琢磨一會才想到個笨招，在電視上看過用嘴吸蛇毒，不知道用嘴能不能吸出傷口裏膿水，現在也沒有好辦法，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晃悠大體格子慌了慌張湊了過來，彎腰撅腚低下頭，張開大嘴直接親了上去…

  黃敏腦袋裏暈暈乎乎，腿肚傷口陣陣傳來針紮般刺疼，呲牙咧嘴睜開眼睛，胳膊肘子拄著炕上，支撐起身子來，模糊不清瞧到王大胖子，撅著一張大嘴唇子，正親在自己腿肚傷口上，還鼓著兩麵大腮幫子來回吸，頓時嚇了一跳，小腿用力直往後拽，卻被王大號雙手牢牢按在炕上，抽動著小鼻沒好氣喊道…

  “死胖子你到底要幹啥，欺負人家女娃都上炕了，還用嘴親人家腿，讓我以後怎麽見人…”

  “女娃蛋子別鬧騰瞎叫呼了，老子用嘴幫你吸傷口裏膿水，又沒有把你咋地，我都不嫌你傷口裏膿水，你還嫌棄老子這張嘴啊！”

  就在這時從屋外麵傳來，七八個弟兄大嗓門叫喊聲…

  “隊長有小鬼子進村了…”

  趙胖子和劉二愣一前一後，慌了慌張身影直接衝了進來，兩個人瞪著小眼珠子一瞧到，隊長雙手按著女娃白大腿，彎腰撅腚正撅著嘴親了，眼前一目辣眼睛好尷尬，心裏都叨咕了幾句，來的太不是時候，把隊長好事都攪和了…

  王大號抬起頭吐了幾口膿水，目光瞧著站在門口兩人，半張著嘴都看傻了眼呆住了神，剛才還是伸個脖子唔嗷喊叫，喊著隊長有小鬼子進村，現在連個屁動靜都沒有，繃著喬黑臉蛋還害起羞來…

  “你兩臭小子瞪眼珠看啥看，老子幫黃副隊長，用嘴吸傷口裏膿水，都娘的腦袋裏別瞎想，不許出去和弟兄們亂嚼舌根胡嘞嘞，聽見了沒有…”

  “嘿嘿…隊長我兩都聽明白了，你和黃副隊長繼續忙活，我跟劉二愣出去安排弟兄們，在村裏先盯著小鬼子動靜，等隊長忙完正事再說。”

  兩人是笑嘻嘻模樣，一隻腳剛邁出去門檻，王大號氣得臉紅脖子粗，一咧嘴沒好聲喊道…

  “瓜皮娃子都給老子滾回來，你兩笨腦袋明白個屁啊！說清楚什麽繼續忙活辦正經事，我和黃副隊長明明啥事都沒有，怎麽在你兩小子眼皮底下就有事了，真娘的是一個個豬腦袋，老子就說不明白了。”

  “隊長你咋突然急眼了，說著說著就發脾氣，我兩可啥也沒說啊！再說你和黃副隊長就有事了，咱遊擊弟兄們也為你們開心高興…”

  “是啊！隊長能找到婆娘，是咱遊擊隊天大喜事…”

  “滾犢子！老子今天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得得你們這幫臭小子，願意咋想就咋想吧，老子帶弟兄們去打小鬼子，沒空在這裏娘們唧唧磨嘰，解釋亂遭沒影的事。”

  王大號板著黑乎乎大圓臉，賭氣囊塞推開兩人，腳剛邁出門檻停頓了一下，回過頭來直喘粗氣聲道…

  “黃副隊長，別理這兩個愣頭青小子，自己把傷口用棉花好好包上，別凍著了，老子去村子裏瞧瞧小鬼子動靜…”

  黃敏消瘦身影癱坐在炕上，黑黑小臉蛋露出一絲微紅，牙齒很咬著嘴唇，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輕聲細語順嘴回了一句…

  “王隊長帶弟兄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