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敏緊繃著黑乎乎小臉蛋，雙腿撇著八字形癱坐戰壕裏，手捂著大腿肚子依靠在土堆上，消瘦身影被幾米外落下來炮子炸開，跟隨著崩起來泥土石塊，轟得是東搖西晃前張後合，散落下來泥土灰渣石塊，鋪蓋在身體上一層又一層，搖晃幾下腦上袋灰土廢片嗡嗡直響，就像是要被炮彈炸裂開來樣子。

  黃敏雙眼眯成一條縫，模糊不清看到硝煙炮火中，一個個遊擊隊戰士倒下犧牲，緊接著一個又一個戰士從土堆層爬起來，身上衣服被鬼子炮彈轟得破開幾十道口子燒焦，手腳上還直往外流淌著鮮血，依然奮不顧身衝上去端起槍杆子，朝向山坡下衝上來一波波小鬼子，連續扣動板機掃射過去…

  “噠噠噠…”

  “保家衛國，千萬英雄女兒灑熱血染紅戰衣，捍衛祖國誓死如歸，萬裏山川河流永不倒，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黃敏咬牙啟齒喘著粗氣，忍著腿上傳來陣陣疼痛，從泥土層裏緩慢爬了起，消瘦小身影趴在土堆上，一雙喬黑小手爪抓起來槍杆子，朝向山坡下圍上來小鬼子，手指扣動板機一槍一槍射擊過去，一個個小鬼子被飛射過來彈子射穿身體，硬生栽倒在雪地上。

  “噠噠噠…”

  山坡下四麵黑咕隆咚樹林裏，一處處小鬼子重機槍火力點，朝向山頂上一頓瘋狂亂掃射過來，槍口火光四射直突突冒藍火花，一排排齊刷刷彈子並排穿射過樹枝，唰唰飛射而來擊在戰壕土堆裏，直發出砰砰悶響聲崩起泥土四處而飛，衝上來鬼子人群左右兩側，一挺挺輕機槍開路掃射，一顆顆彈子是迎麵打來，擊中戰壕裏架著槍遊擊隊戰士，一個個手掌心緊攥著槍杆子，還連續扣動板機朝向鬼子射擊，就硬生生趴臥倒在土堆上。

  “噠噠噠…”

  山下四麵小鬼子重機槍，迫擊炮掩護火力壓製，輕機槍開路彈子亂掃飛射而來，一波波小鬼子弓著腰端著槍杆子，撇著大胯軸子，邁著加快小短腿圍攻了上來，整座山頭上打過來彈子，四處亂撞砰砰當當聲，在耳邊不停回響起，炮火連天狼煙四起，地麵上泥土都被炮子掀起好幾番，山頂上八路遊擊隊戰士們，用自己血肉身軀抵擋住了小鬼子，一波又一潑狂轟亂炸凶猛攻擊，為前線作戰部隊爭取每分每秒突圍，掩護軍區總指揮安全轉移撤退。

  王大號一雙黑乎乎大手掌，十根指手指彎曲，死死扣在重機槍尾巴左右來回搖擺，朝向山坡下衝上來一波波鬼子們，呲牙咧嘴唔嗷喊叫，發瘋掃射過去，一顆顆彈子砰砰擊中小鬼子身體穿透而過，一個個剛衝上來鬼子直接搭下個腦袋，跟隨著身體栽倒雪地上…

  “你娘的小鬼子來啊！老子突突死你們這群王八羔子鱉孫。”

  王大號正架著重機槍左右搖擺，朝向山坡下亂掃射時，從半空中掉落下個炮子，紮在二三米外土堆上，瞬間炸開花火焰四射，轟隆隆砰一聲巨響，戰壕泥土推都崩出來口子，掀起數米來高，王大號身影跟隨炮子炸出來氣流，側著身子崩出去幾米遠，撲通大體格子重重摔落在地上，接著被空中散落下泥土掩蓋一層。

  “隊長……”

  王大號僵硬身軀趴在泥土層下，輕輕動了動幾個手指，腦袋被炮子炸得嗡嗡直響，耳朵裏都出現幻聽，不停回響在耳邊一聲聲，弟兄們沙啞叫喊聲，嘴裏含著泥土灰渣，喘出幾口粗氣，呲牙咧嘴繃起大脖筋，忍著從身體上傳來陣陣疼痛，就像是全身骨投要散架樣子，費勁巴力強喊出來一聲…

  “瓜娃子都娘的別管我，給老子頂住小鬼子…”

  山頂上四麵周圍戰壕裏，遊擊隊幾十號人耳邊一聽到，隊長喘著粗氣費勁無力大嗓門，從泥土層下喊了出來，一個個頓時怒氣衝天火了起，呲牙咧嘴手端起槍杆子，朝向山坡下圍攻上來小鬼子，唔嗷喊叫連續扣動板機，一槍接一槍射擊過去，四挺輕機槍跟隨小鬼子東搖西晃黑影，左右來回搖擺直突突亂掃射下去，從槍身上都直往外冒煙…

  “娘的小鬼子鱉孫，老子跟你們拚了。”

  黃敏繃著喬黑泥土小臉蛋，目光模糊不清看向身前泥土層下，那道來回抖動起身影，耳邊不停回響起王大號沙啞喊叫聲…

  “瓜娃子都娘的別管我，給老子頂住小鬼子…”

  黃敏牙齒狠咬著嘴唇，拖拽著受傷的腿，緩緩移動腳下小步伐，雙手順著戰壕土堆上，奔著重機槍爬了過去，揮起一雙小黑手爪，架著機槍左右來回轉動，朝向山坡下周圍小鬼子身影，咧嘴呲牙怒氣喊叫聲，一頓亂掃射過去…

  “噠噠噠……”

  山坡下圍攻衝上來小鬼子，一波接一波被迎麵射過來彈子擊中，砰砰射穿身體噴射出血流，撲通撲通栽倒在雪殼裏。

  王大號身體趴在冰冷地麵上，緩了幾分鍾後，抖動大體格子從泥土層裏爬了起來，眼前模糊不清視線都出現重影，轟隆隆炸雷聲砰砰直響，機槍掃射聲噠噠噠，不停回響在耳邊，嘴裏吐出了幾口黑泥，喘著頻繁呼呼粗氣聲，搖搖晃晃身影，磕磕絆絆奔著槍口火光而去，雙手扶著土堆上，衣服袖子都被炮子轟裂開，露出來一塊一塊模糊血肉，順著胳膊肘子直往下流血。

  王大號抖動身體趴在土堆上，呲牙咧嘴強抬起圓瓜腦袋，費了好大力氣才抓起一把槍杆子，手指扣動板機時都在發抖，一槍一槍朝向山坡下小鬼子重疊身影，連續開槍射擊過去…

  “噠噠噠……”

  黃敏消瘦身影依靠在幾米外土堆上，雙手架著九二式重機槍，左右來回掃射時，小身體跟隨機槍後坐力都直突突抖動，目光模糊不清恍惚瞧到身旁不遠，有個大體格子來回搖晃身影，瞪著一對眼球扭過頭來，借著炮子炸開火焰光芒，看到王大號滿身是黑泥灰渣，從腦門上還直往下流淌血痕…

  “王隊長你沒事吧！”

  王大號黑乎乎大圓臉回過頭來，咧嘴呲出黑泥板牙，有氣無力笑嘻嘻道…

  “嘿嘿！女娃蛋子不用擔心，老子一點事都沒有，小鬼子還沒有那幾下子，能要老子的命…”

  “弟兄們都給老子頂住了，絕不對讓小鬼子衝上來。”

  “是隊長，死守陣地三小時，絕不後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