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四麵小鬼子迫擊炮彈子，一顆接著一顆飛射竄上來，炮火連天卷起黑煙滾滾，轟隆隆炸雷聲在耳邊砰砰直響，地麵掀起一層泥土石塊，崩起數米來高四射而飛，震得腦袋裏像是有一股水流來回晃動嗡嗡響，眼前視線都開始恍惚起，爆射開來火焰光芒，照得黑咕隆咚山頂通亮通亮，受傷遊擊隊戰士們疼痛撕嚎叫聲，穿透過層層雲霄，回響在山頂周圍令人心痛。

  整座山頭上四周，都快被鬼子炮彈炸成馬蜂窩，一處處半米來炸彈深坑，還直往外冒燒焦黑煙，樹立在山頂上一排排，幾十間四四方方木屋土房，小鬼子一輪炮彈下去，就炸成了一片廢墟，斷裂燒焦木頭板塊崩起數米來高，從半空中散落砸下來，燃燒起熊熊火苗。

  王大號一雙喬黑泥手掌，從土堆層裏伸了出來，緩緩爬出來剛抖動幾下身上灰土，一顆炮子在幾米外頓時炸開，掀起一層泥土石塊落下，又將身體掩埋土層裏。

  王大號雙眼皮眯成一條縫，呲牙咧嘴喘著呼呼粗氣，大體格子從土層下又爬了出來，灰塵土臉被炮子熏得喬黑，嘴裏吐出來幾口泥土，搖晃幾下圓瓜腦袋，空了空耳朵裏灰土，緩緩向前爬去幾米，身體依靠在戰壕土堆上，一雙手掌手心手背，劃出幾十道血痕，耳邊除了陣陣炸雷聲砰砰響起，還有弟兄們疼痛撕嚎聲，咬牙啟齒怒吼了一聲…

  “奶奶熊的！狗日小鬼子我幹你姥姥…”

  王大號站起身子貓著腰，腳下步伐來回左右蛇形走位，閃躲開一顆顆從半空中落下來炮子，栽在地上瞬間炸開花，耳邊轟隆隆砰砰直響，掀起泥土石塊木頭板片四射而飛，接著又掉落下來砸在身體上，晃悠大體格子奔跑在硝煙炮火中，朝向受傷弟兄們衝去，揮起一雙喬黑灰手掌來，拖拽著一個個小身體，移到戰壕土堆靠上去，咧嘴呲出來一排大板牙上，黏滿了泥渣沙粒，伸個長脖子大嗓門沙啞聲喊道…

  “瓜皮娃子，都娘的快給老子像個爺們站起來，把受傷弟兄們轉移戰壕裏…”

  “是隊長…”

  遊擊隊百八十號人，耳邊一聽到隊長大嗓門叫喚，一個個是愣頭青虎勁頓時上來，唔嗷喊叫回了一句，直接從泥土層裏爬了出來，東搖西晃小身體，左右來回奔跑在炮火中，揮起一雙雙黑手爪，拖拽受傷弟兄朝向戰壕土堆移過去。

  半山腰東西南北四麵，小鬼子幾十門迫擊炮彈子，朝向山頂轟了二十多分鍾，小才停下來炮火，整座山頭上周圍，凹凸土包都被炮子轟平，每麵鬼子小分隊長，吹胡子瞪眼珠，手高高舉起軍刀，呲牙咧嘴唔嗷叫呼幾聲…

  “壓機給給……”

  一潑潑鬼子們弓著小腰，手端著槍杆子，撇著大胯軸子，邁著一對對加快小短腿，淩亂隊形呼啦啦奔跑在山林裏，唔嗷喊叫開槍從四麵圍攻上來。

  “噠噠噠…”

  山頂上遊擊隊百八十號人，一排排小身體依靠在土堆上，鬼子們炮子剛消停下來，還沒等多喘幾口氣，耳邊就聽到從山坡下，傳來一陣陣機槍掃射聲…

  “隊長，小鬼子從山坡下周圍，衝了上來。”

  王大號轉過身子探出來個腦袋，瞪著大眼珠子一瞧山坡下，密密麻麻東搖西晃小黑影，端著槍口火光四射，一咧嘴大嗓門聲喊道…

  “奶奶熊的！給老子架起機槍迫擊炮，狠狠揍這群狗日鱉孫，讓小鬼子們也嚐嚐彈子炮彈威力。”

  “是隊長…”

  山頂戰壕裏遊擊隊百八十號人，站起一排排小身影，貓著小腰分散開來，在山頭上四麵架起，四挺歪把子輕機槍，一挺九二式重機槍，和兩門迫擊炮，朝向山坡下衝上來小鬼子，居高臨下一頓亂掃射過去，砰砰迫擊炮發射聲，炮子劃過半空中一道道弧線落下…

  “噠噠噠…”

  “砰砰…轟隆隆…”

  半山腰四麵剛衝上來小鬼子，一個個被飛射過來彈子擊中，搭個腦袋硬生栽倒雪地上，一顆顆炮子落下紮進雪殼裏炸開，幾個小黑影跟隨地麵掀開泥土雪塊，崩起幾米來高摔落下撲通撲通，短短十多分鍾衝上來幾波小鬼子，都倒在機槍口迫擊炮下。

  王大號瞪著大眼珠一瞧到，幾槍梭子彈子下去，就打退山坡下四麵小鬼子，手掌摸了摸重機槍都燙手，咧著嘴叨咕了幾句…

  “奶奶熊的！有這幾個大家夥在手，腰杆子都娘的硬氣，居高臨下打小鬼子不費勁，鬼子們來衝啊！看老子不把你們都打成篩漏子。”

  王大號轉過身子來，東瞧西看四處張望幾眼，沒有發現女娃蛋子小身影…

  “瓜皮娃子們，都看沒看咱黃副隊長。”

  “隊長，剛才小鬼子炮彈一頓亂轟亂炸，都快把整座山頭炸平了，那還能注意到黃副隊長…”

  王大號板著喬黑大圓臉，頓時是慌了神站起身子，一邊是彎腰撅腚在山頂上四處廢墟裏尋找，另一邊是直念叨，女娃蛋子不會被鬼子炮子炸成渣了吧！老子怎麽向老連長交代，王大號呲牙咧嘴正嘮叨，黑咕隆咚模糊不清，看到一隻黑手爪子在動，雙手擼起袖子揮舞起來，從土堆裏將刨出來黃敏，灰塵土小蛋臉被炮子熏得喬黑，牙齒很咬著嘴唇，手捂在大腿肚子上，還直往外冒血泡。

  王大號驚慌從身上撕下來一塊布，纏繞一圈綁在黃敏腿上，咧著嘴還沒好氣嘮叨幾句…

  “女娃蛋子家家不縫衣服做鞋，上戰場來受什麽罪，幸好是彈片紮在腿上劃破個小口，要是紮進腦門裏就完了。”

  黃敏瞪起小眼球忍著疼痛，瞧著王大號黑乎乎大圓臉，氣得是小身體直突突，人家受傷他去卻在一旁，碎嘴沒好氣念叨起來，真是山野村夫大男子主義，還沒等黃敏還嘴說話，小鬼子炮彈一顆接一顆，從半空中掉落下來，頓時山頂上炸開了鍋，火光爆射開來，轟隆隆炸雷聲砰砰直響，守在機槍遊擊隊戰士，被突然射來炮子崩飛幾米高，又重重摔落下來撲通撲通，山坡下四麵小鬼子，趁著炮火壓製圍攻了上來…

  “砰砰…”

  “噠噠噠…”

  王大號肩膀上扛起黃敏，東搖西晃大體格子一溜煙，從炮火中衝了過來，直接放下黃敏消瘦身影，揮起大手掌架著重機槍左右搖擺，朝向山坡下衝上來小鬼子，一頓突突亂掃射過去，一連串子彈殼掉落下碰撞聲，被土堆上架著重機槍掃射聲掩蓋過去。

  “噠噠噠……”

  剛才衝上來一潑小鬼子，就被飛射過來彈子擊中倒地，一顆顆砸落下來炮子，轟得整個山頂都在抖，王大號眼看著身旁，一個個遊擊隊弟兄倒在小鬼子炮火中，呲牙咧嘴大嗓門喊道…

  “弟兄們，給老子都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