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墩很是疑惑，像是什麽東西扯住自己，沉重感消失了，距離光壁卻越來越遠。

  他大急。“大明！”

  ……

  “嗝。”一隻十幾米高的巨鹿把倒吸回來的東西咽下，它轉頭愣愣看著愣愣看向它的人們。

  這是……山麅！開什麽玩笑……萊登表情複雜，這是最大的諷刺。

  山麅呀，那是獵魔者們的最愛，是最好的食物，好抓，又好吃。當然，前提是有幾個獵魔者通力合作。

  “我要殺了它！”大明左手握緊，右手一拳打在光壁上，這次光壁居然出現了裂痕。隻是，光壁一閃便恢複，從色澤上看，似乎更加牢固。

  “別礙我！”大明又一拳轟出，整個光壁碎痕密布，透過的餘力把山麅擊退。

  它驚慌躍身就跑，幾乎瞬間便不見蹤影。

  “別跑！“大明又要出拳，整個光壁光芒大盛，下一刻，光柱消失無蹤，傳送成功，隻留下蒼夷滿目的破碎山河。

  落日西沉，一個巨大的身影走了過來。是那隻山麅，它迷糊地打量四周。

  他仍然不解，不過一想到又一次實現姐姐的任務，它憨憨地裂開嘴，對著落日露出呆萌的表情。

  山麅是有名字的，它叫八壯，家裏排行老八。

  那年，大水漫山，它母親出逃時，不小心把它落下了。

  八壯是有福氣的，浸泡幾天幾夜都沒死，隻是腦子越發不靈光了。

  幾天後，它母親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它的兄弟姐妹，它們都住在一個巨柱圍成的大房子，隨行的是直立行走的矮個子，聽說是人族。

  於是，它也住進了這個會移動的，名為囚籠的大房子。

  人族帶著它們走了很長很長的路，然後它被送入一個大大的圍院裏。

  在這裏麵，八壯見到很多和自己不一樣的生靈，這裏也有矮個子，他們教它們發出奇怪的音調，變化成和他們一樣的身軀。做得不好，就是一鞭子。

  那鞭子很疼很疼的，它為什麽就這麽疼呢？嚐試多次的八壯不明白，但它不想再嚐試了，它開始扭曲的而發出名為人語的音調。

  母親和兄弟姐妹沒有進來，聽說是福緣不夠，另有安排。反正從此八壯就沒見過。

  這裏他遇到很多……嗯，朋友。它們都笑著稱自己“傻麅兒”。

  它們都愛和八壯玩遊戲，八壯不喜歡它們，跟它們玩太累了，每次都又痛又麻，遍體鱗傷。

  一旦學會人語，變成人形，矮個子就會把它們帶走。

  八壯一直學不會變形，一年又一年，朋友換了一波又一波。八壯對它們的玩法都膩煩了，直到……

  “不準你們欺負它！”這是獸語，多年的經驗告訴八壯，這是一隻雌性白狐狸，隻是，為什麽有四條尾巴？

  她趕走了八壯的玩伴，八壯以為她有新的玩法，探出腦袋，討好看著她。

  “你不用這樣。”小狐狸似乎有點無措。

  八壯疑惑。

  “你叫什麽名字？”

  “八……八壯”

  “我叫玄九，你可以叫我九……你叫我姐姐吧，以後我罩著你。”

  八壯感覺小狐狸的眼神和以往的朋友不一樣，這是新玩法嗎？八壯老實的點點頭，“姐姐。”

  “乖！好弟弟。”

  小狐狸，不，姐姐很是厲害，她很快就學會了人語和人形，但就是沒在矮個子麵前使用過。姐姐說，時候還未到。八壯很疑惑地看著姐姐的身後，似乎多了一條尾巴？

  八壯後來知道，這裏的朋友都很聽姐姐的話，再也沒有人找它玩了。八壯很開心。

  後來，圍院新來了一隻猴子。他好厲害，八壯以往的朋友都打不過他，甚至從此不聽姐姐的話，隻聽猴子的。

  “野猴子，你從哪來？”玄九搖晃著六條雪白的尾巴。

  “我從西邊來”,猴子反問：“你呢？臭狐狸。”

  “我，東邊的。”玄九打量著對方，“沒翅膀呀，叛徒？”

  “沒話說，打！”

  猴子很狂野，八壯眼瞧姐姐打不過，衝了出去，狠狠撞向猴子。然後……它失去了意識。

  等它醒來時，姐姐和猴子和好了，猴子說他叫孫澪，要八壯叫他澪哥。八壯想了想，開口：“猴哥。”

  氣得孫澪直跺腳，逗得玄九咯咯直笑。

  姐姐越來越不理八壯了，她一直和猴子一起，不知都商討什麽，好幾次都吵了起來。

  一天夜裏，八壯迷迷糊糊間被吵醒，圍院好不熱鬧。八壯走了出去，發現矮個子們和朋友打了起來，其中姐姐和猴哥兩處最為激烈。

  八壯晃晃腦袋，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它對著矮個子們莽去。

  它們逃出了圍院，擊退多次追捕，到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孫澪說把這當成新的基地，玄九姐姐想回家，然後他們又吵了起來。

  “孫澪，聽我的，到山域去，那裏的人族待獸、禽還是可以的。我打聽好了，山域如今的域主是晝，他是主張平等對待獸、禽的。我們到那去，以你的本事，某一官半職還是可以的。這遠比你到西方當個山大王強多了。”

  “說了多少次了，不是山大王！你忘了人族是如何對待我們獸、禽的嗎？屈膝迎合，我辦不到！我要稱王入靈，我要聯合西方獸、禽的諸位靈尊一起推翻人族罪惡的統治！玄九，跟我走，我需要你這樣的智囊。”

  “推翻？怎麽推翻？你知道人族現今有多少位聖人？更別說還有媲美人皇的帝君。我知道，你是想為獸、禽爭取美好的未來，但，並不是隻有暴力這一條路，你這樣會死多少兄弟姐妹？聽我的，山域域主是劍聖的徒孫，而劍聖是如今唯一與我們為善的聖人，他門下的弟子多是獸、禽。我們到山域去，去輔佐晝，建立一個獸、禽、人和諧共處的美好國度。如果我們成功了，山域將作為一個全的模板，讓諸聖看到新的可能，他們會支持我們的。畢竟與獸、禽耗著，人族損失也是很大的。這樣是可行的，你看如今的妖，不也和人族相處得很好嗎？這都是她們爭取的來的，我們獸、禽也可以的。”

  “你跟我談妖？你可知道，私底下，人族拐賣妖的黑暗交易從未消失。”

  “這不是一蹴而就的，這方麵，人族和妖一直在努力……”

  “嗬！妖為什麽有這樣的待遇，你我清楚！自人類始祖聖靈王開始，妖就是人族的盟友。可你看看，人族是怎麽對待他們的盟友的？一登高位，馬上屠刀相向，人族對妖的奴役是罄竹難書的。隻是後來，人族出現了穆禮這個傻子，為妖打抱不平，直接闖入始祖殿。如果沒

  有他，嗬嗬……”

  “所以說，這是一個機會，域主晝，他就是……”

  “你跟他很熟？”孫澪突兀打斷。

  “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玄九！人是會變的！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把希望放在別人手中，而且，即使他是另一個穆禮，又如何？獸、禽和人族的仇恨如何解決？西方可不像你東方，這個每一位靈尊都與人族有滔天的仇恨，他們無時無刻問候著人族。你希望他們會像妖一樣，隻記恩，不記仇？”

  “你這個問題，晝提過，他的設想是……”

  “好了！既然你我各執一詞，這樣好了，你往東，輔主治域，我往西，聯靈反聖。我們看看誰會成功！”

  “孫澪！”玄九氣急。

  “就這樣，這裏作為聯絡點，祝我武運昌隆吧。”孫澪笑道。

  八壯就這樣愣愣看著他們的不歡而散，第二天，玄九一方先行離開了。

  孫澪和八壯去送她。看著玄九遠逝的身影，孫澪低喃：“這樣就好了，這強丫頭……不是我不想跟你走，隻是……即使我放下仇恨，那個家夥也不會放過我的，除了變得更強，我別無選擇。這樣就好，一明一暗。而你在東方，有劍聖的庇護，也會安全些。”

  孫澪拍拍一旁發呆的八壯，第二天他也走了。

  八壯孤零零留在此地，孫澪告訴它，守在這片福地，除了捕食不要外出，以它的福氣，隻要不浪，不會有什麽禍患的。八壯很聽話。

  兩年後，玄九回來找它了，她約了孫澪。

  “你……過得好嗎?”孫澪最先開口。

  “嗯嗯，雖說有點曲折，但總體上往好的方向推進。”

  “那恭喜你。”

  “你呢？”這兩年，玄九沒聽見半點孫澪的消息。

  “我入靈了。”孫澪的聲音藏不住驕傲。

  “你……你真厲害。”玄九驚訝，隻是，稱讚一句後她便沉默。

  “你怎麽了？不開心？遇到什麽問題了嗎？我……我這邊還沒開始，目前還是可以幫你點忙……”孫澪有點不好意思。

  “我要嫁人了。”

  “什麽？”孫澪懷疑聽錯了。

  “我和晝，他想娶我，我答應了。”

  “可他是人啊！他怎……他真敢。”孫澪沉默了。

  他倆就那樣杵著，都不知如何開口，或者等對方開口。

  “這是他要求你付出的代價嗎？”孫澪知道自己說了句廢話。

  “不！不是的！”玄九馬上否認，還強調了一句，“他不是這樣的人。”

  “那就是你喜歡他嘍。”孫澪故作輕鬆，他假裝撓腮，眼睛看向別處，身子卻微微前傾，雙耳豎起。

  玄九點頭又搖頭，點頭又搖頭，“我不知道。”

  孫澪似乎欲言又止，最終，“跟我說一下你那邊的情報吧。”

  “好”

  他們交流了起來，似乎忘記剛才的話題。

  當天晚上，八壯被孫澪拉去喝酒，賊香賊香的猴兒酒。

  東西很好，就是氛圍不太好，孫澪一聲不吭，全程灌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