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覺得人類是有極限的，不做人了？”林琅嘲諷。

  “你很在意他們。”起身的驅元語氣很是平淡。

  林琅一點也不想搭話。

  “你若是在意他們，當初就不應接觸，更不應上報母係。”驅元的聲音似乎壓抑著憤怒。

  “得了唄，您，這鍋甩得多熟練。是，我當初就不該一時興起，對一位駐界同誌的推文感興趣。沒有我後續的直播，三胚也不會這麽引人矚目，更不會招惹你這個瘋子。您是不是想這麽說？要不您再往前回溯，把鍋甩給我的穿越，要不再往前，甩給我前世的出身。你TM,母係都把任務取消的，你還追魂奪命，你不就顯你能麽。現在沒人能奈你何，你還敢做不敢當嗎？”

  “這個結果，你不是早就知道到了嗎？在母係讓我作為後援時，你是知道你失敗的後果的。”

  林琅沉默了，他是知道的，但他……還是辦砸了……可……

  “怎麽？你還僥幸的以為我會手下留情？還是以為三胚自己能脫離厄運？”

  “你……你是人啊！我們來自相似的地方……”

  “可笑，鷹和雞都還是鳥呢，母雞會相信老鷹隻是帶它的崽去兜風嗎？你隻是在維護自己無聊的幻想罷了，你根本不在意他們，你隻是在意自己的臉麵。”

  “我……”林琅很想說不，可話到嗓子，卻咽了下去。我真的……不！

  林琅想起前世臨終時，那滿腹的憤懣，不甘，那種對原世界恨到骨子裏的厭惡。

  原來的生活他雖說時不時會抱怨幾句，但總體上是快樂的，有一群誌味相投的朋友，做喜歡做的事，傻嗬傻嗬的互相調侃。談不上多麽美好，但他已經很滿足了，當然，若是更上一步，就更妙了。

  然而，一直吐槽悲劇的他真的悲劇了。

  穿越的前一刻，他對“悲劇”的怨恨，盤踞了整個心頭。林琅有時在想，如果沒有穿越，他大概會成為怨靈，極凶的那種。

  加入界母艦隊後的林琅，一直在報複宇宙海的“悲劇”。即使曲直，即使氪金。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在很多大反派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未來的身影。

  林琅很懂他們，他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改變著一個個角色，一個個宇宙。

  林琅明白了，這是他的執念，隻有他才能完成自己的救贖。

  而這條路上沒有誰可以阻止他，有魔，便屠，有神，便弑。林琅的眼神變了。

  “這，才算是真正的守護者。”驅元笑了。

  “悲劇，不會再發生了！”林琅看著驅元，似在宣戰。

  驅元低頭苦笑，“可惜，它已經發生了，而且一直持續著。你……”驅元抬頭，雙眼和林琅對視，“你敢麵對真相嗎？它可是極其殘酷的。”

  林琅看著驅元，眼神警惕又疑惑，他想幹嘛？對我出手？林琅笑了，那又如何！

  “來！”

  出乎意料，驅元隻是聊起家常：“你還記得自己的母宇宙在哪嗎？多久沒回去看看了。”

  他什麽意思？威脅嗎？難道……林琅急忙瞄向母宇宙的方向，借著胖虎的“探識”，他看到自己夢回縈繞的故鄉。還好。

  “你放心，我還不至於。”

  “好久了，最初，每次完成大的任務都會去瞧一瞧。隻是，隻能看著，什麽都做不了。後來就不看了，因為我知道她就在那，等我……回家。”林琅哽咽了。

  “不提這個了。”驅元眼有淚光。

  林琅看著驅元，這一刻，他把一切先放下了，他們現在是同一個身份——異界客。

  “托你的福，我現在應該能回去了”林琅笑了笑，“我那世界是七維二熵體的，我現在算是夠格了。前世，我一直向往高武的世界，還一直把母宇宙定義為低級宇宙來著……現在看著自己這身七維二熵體，還隱約肝疼。”

  驅元的眼淚湧了出來，他仰起頭，哽咽著說“抱歉。”

  “你呢？你這麽強，你應該回去過吧，感覺怎樣？”

  “她的界壁，是十一維的……”

  林琅驚訝看著驅元，“熵度呢？”

  “接近三熵，目前，母係都進不去，它維度還差點。”

  “這可……加油吧，母係進化很快的，說不定以後就接通了。”

  “嗬……母係……”驅元慘笑。

  “怎麽了？”

  “你就那麽相信母係？”

  林琅看著驅元，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你多久沒有學習了？我的意思是指基礎理論方麵的。”

  “有……好久了吧”林琅思索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剛穿越時，界母

  艦隊的一切對他的三觀衝擊是極大的，但隨著時光的推移，他逐漸習慣了，各種操作也是極其熟稔。現在回頭看看，他的確隻知操作，不知道底層的原理。隻是，這有什麽問……問題不大吧，畢竟，前世已經有這樣的趨勢，不知道底層原理，但影響不了他使用電腦，玩手機。

  “一旦有了階級，便會有壟斷，而知識永遠是最堅實的壁壘。作為高階者的禁臠，是不容低階者染指，除非血流漂杵。”

  林琅有點看不懂驅元的迷惑行為了。

  “宿主，我們快點離開，霍艦長的情緒有點不正常。”胖虎提醒。

  林琅剛想深表讚同，腦海響起驅元的聲音：“你怕了？”

  林琅一愣，才知道他是針對著胖虎。

  “湯圓！你管住你的宿主，你知道他想幹什麽！”胖虎居然有點慌張。

  “咦？”機械蘿莉音響起，“你誰呀！我跟你很熟嗎？”

  “都什麽時候了，還胡……你……你竟然掐斷了我和母係的主脈？你要幹嘛！你瘋了嗎？你要背叛母係！不，不可能，那是寫入最底層的指令，你你不可能……“

  “你才背叛母係！艦長，這個係統好奇怪呀，它是不是短路了。”湯圓發問。

  “你……”胖虎忽然悲涼一笑，“原來如此！他居然有管理者權限……”

  “你們幹嘛！”林琅發飆了，很莫名奇妙耶，“胖虎你怎麽了。”

  “不借助係統，再一次看看你的故鄉吧，現在的你辦得到的。”回答林琅的，卻是驅元。

  林琅雖有疑惑，但還是縱眼極眺。

  “咦？”林琅疑惑，他皺眉細瞧，越瞧越皺，為什麽什麽都沒有？他切換成係統的視角，呼了一口氣，我說嘛，不可能……咦！登出係統時，那熟悉的景象也同時消失了。這？為什麽？

  林琅盯著驅元，內心極度不安。

  “有時不敢麵對的，往往就是真相。”

  林琅臉色變了，他驚慌的望向身後，那是他的大本營，經年精心打造的完美花園。

  虛無，空寂。

  林琅再次登入係統，花園依舊，景色依舊，人依舊。林琅甚至還看到，迎著他望去的目光，對他微微一笑的傾城女仆。

  “哈哈哈！”林琅笑了，“胖虎啊，這是怎麽回事呀。”淚水湧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