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府

  這種大家宅院大都之間都隔著一些距離，韓府周圍幾家好在提前做好了準備損失不大。

  天未明，寒風肆略，積雪終於壓蓋熄滅了油火。韓府也被這把火燒得一幹二淨，什麽都沒有留下，隻剩一堆殘垣斷壁。好在王家並未因為這場火而哭鬧，反而把蔣家上下安排到自己府中。

  韓巨萬一大早就和兒子蔣蘊軒回到剛剛被燒完的府中。

  府門前程河已經帶著人在裏麵清掃，一個個似乎還在找有沒有留下什麽財物珠寶。不僅僅是程河的人，裏麵還有成群的百姓在翻找。

  韓巨萬見狀破口罵道：“程河你在這裏幹什麽？你帶著這些人在我韓家幹什麽？”昨晚韓巨萬和程河在街道上對罵起來，一直到了深夜。

  程河此刻坐在轎子裏，眯著眼哼著曲掏著耳朵，像似絲毫沒有聽到一旁韓巨萬的聲音。

  韓巨萬來到程河的轎子前，正要掀開簾子，程河說道：“別動本官的轎子，本官正在掏耳朵，小心傷著本官。”

  韓巨萬一聽那受到了。你一大早就帶人去我家翻東西，還縱容一邊的百姓。這不就是乘火打劫明搶嘛。

  韓巨萬大叫一聲：“我可去你娘的。”

  說完，他衝入程河的轎子裏，對著程河就是連扇兩耳光。程河先是嚇懵了，這靖州城內居然還真有敢打老子的人，還是這韓胖子。

  韓巨萬體格壯大，身上滿是一團團肥肉，走起路來肚子都是上下抖動。全城的人都在背後叫他韓胖子，一來他支離臃腫，二來是因為他富得流油。

  韓巨萬把程河壓在身下，三拳兩掌地不斷朝著程河臉上呼去。程河已經被他壓著喘不得氣，還連續挨著他的拳腳。程河使勁在身下撲騰，雙手也在韓巨萬身上胡亂抓著。

  兩人在轎子裏打鬥，眾人紛紛停下手中的事，看著這喜劇的一幕紛紛笑道吃瓜看戲。韓蘊軒在轎外喊著別打了，別打了。他一怕父親中真的打死這程河出了人命，還怕這打傷了程河到時韓家在這靖州城裏不那麽好過了。

  兩人一邊打著一邊口中喊著，

  “去星星的，敢打老子還沒有生出來。”

  “我去你星星，我去你星星。”

  兩人在轎中打的不亦樂乎，轎外人也看得不亦樂乎。

  “王騰，你還不來救老子!再不來我可真被打死了。”程河在裏麵這有挨打的份，實在遭不住這韓巨萬的重拳，於是大聲喊道。

  王騰聽見舅舅程河的呼喊，從轎後屋頂下落下，來到轎前。先是一掌碎開這轎子，隻見轎身應聲碎裂開來。再者王騰一腳飛出，韓巨萬巨大的身影在半空中化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來。

  程河從地上爬一來，一巴掌又拍到王騰的腦袋上。說道：“看什麽看，你咋不等他打死我你才來。”

  王騰沉默不語，剛要轉身走掉，不想待在舅舅程河身邊。

  “等下，哪裏有打了人就走的道理。”王騰身後傳來聲音。

  徐斬一夜未睡心中擔心青兒的下落，一大早也出了門，想在這城內找找看有沒有什麽線索。順道去看看韓府怎麽樣了。

  徐斬剛剛路過這韓府門前，就看到王騰一腳踢飛了韓巨萬。徐斬這些年

  在關境領兵打仗，向來軍紀嚴明，心中也痛恨著隨意打罵的人。徐斬心中難忍便先和蔣蘊軒一同扶起韓巨萬再看著王騰說道。

  王騰又轉過身來，一見說話的人正是徐斬，於是彎腰畢恭畢敬地說道：“見過徐斬將軍。”

  程河一聽就不滿意，在我麵前旁若無人，怎麽在年紀輕輕的徐斬麵前還拿著一些禮節。程河又一掌扇在王騰的腦門上大聲說道：“狗東西，滾！”

  徐斬一聽程河在大街上任意謾罵王騰不留絲毫麵子，想要阻攔說道：“程大人！”

  可王騰並未生氣，臉上沒有一點波動。起身又是朝徐斬行了個禮，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轉身走了。

  “怎麽了？徐斬你也要管我。”程河一想到徐斬和砍傷自己兒子的白馬白沫兄妹就氣打一處來。

  程河但是不敢惹怒徐家。徐家背後可是皇上撐腰，徐斬又青龍宮年輕一輩第一弟子。程河深知自己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撼動徐家。

  程河也這有白眼看著徐斬，說：“我自己的外甥想打就打，這你也要管。你們看什麽看，滾滾滾！”

  徐斬不想搭理這程河，父子倆都是一對惹人恨的無賴。

  “謝過徐斬大哥。”韓蘊軒說道。

  “理所應當的事。蘊軒你先把韓叔叔先帶回家，找大夫好好看下。”徐斬說道。

  “斬兒，替我好好教訓這狗東西！”韓巨萬嘴角還流著血，看來王騰這一腳也不輕。

  “好了，韓叔叔你先回去。”徐斬勸說道。

  韓蘊軒叫來王家的車馬，很快父子倆消失在人群中。

  徐斬見這韓府也不成樣子，便也無心久在此地，還是好好找找青兒的線索。

  正當徐斬離開時，韓府廢墟裏一人大喊道：“這裏一個人，被燒死了。”

  “死人啦！”

  “死人啦！”

  眾人作鳥獸般的散開，徐斬聽聞蔣府昨晚有人被燒死，停下身子。

  那燒死之人全身焦黑如碳，辨不清容貌，隻看到這人並無雙臂。

  程河聽到有人驚呼韓府中有人被燒死，他覺事來的正好，蔣巨萬這宅子就別想要回去了。

  可當程河來到被燒之人身旁時，看著此人並無雙臂，腰下還有一塊玉佩，下麵刻著一個‘井’字。程河拿起玉佩，又看了看這人大致容貌和個子正和自己兒子程井差不多。

  這燒死之人正是他的兒子程井。

  程河一聲嗚呼：“兒啊！兒啊！”

  眾人先前看到時，這燒死之人沒有雙臂，不是人人喊打的程井，又會是何人。

  程河抱著焦黑的屍體嚎嚎大哭起來。程井先前被沫砍了手臂，程河帶他求救徐家的徐依依，保住了他的性命。之前幾日一直在家好好休養不再外出，可昨夜與下人說要出去遊玩看燈會。

  程井一夜未歸。程河與韓巨萬大吵一架，也是心中不悅回到家中也未曾去看望兒子。

  可現在天人兩隔，自己隻能抱著這焦黑不成人樣的屍體跪在那放聲大哭。

  “韓巨萬，這次你要給我兒子賠命。”程河腦怒不已，眼睛不知是哭紅的，還是被仇恨蒙蔽。

  他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中年

  葬子之痛難以承受。正因為他隻有程井這麽一衛兒子，才會任由著他胡作非為。

  徐斬遠遠看去，聽到程河嚎嚎哭聲，走近一瞧，一眼就看出這燒死之人就是他的兒子程井。

  他的兒子現在死在韓府，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徐斬連忙想要把這件事告訴韓家和王家。

  不到正午，這件事就是傳得沸沸揚揚，但是全城的百姓心中別提有多高興。雖口未言，但整個靖州城的氣氛如同過年過節一般熱鬧。

  程河很快帶著自己的府兵，包圍住了王家，也帶著王騰直接進去。

  “王大人！韓巨萬呢？”程河站在大廳中對著王塞南說道。

  “程大人你未請報闖我府上有什麽事？這裏是我王塞南的府上，是皇上禦賜。”王塞南擺弄著手中的茶杯，沒有正眼瞧著廳外的程河。

  “王護衛，你從小在皇宮長大，連你也不知道這擅闖私宅的禮貌嗎？”

  王騰聽罷，不想多言，轉身想要離開這裏。雖這王塞南貴為皇上的戶部侍郎也是皇帝身邊人，但自己不願與這些官員有更多的交情，免得到時在皇上身邊說道說道。

  程河一看這外甥是自己最後所能仰仗的人。一把拉回了快要出門的王騰說道：“王騰，你再幫舅舅最後一個幫，以後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

  王騰看著麵前一臉苦愁的舅舅，點了點頭。

  王塞南一看，說道：“怎麽王侍衛這是要抄我的家？”王塞南雖也是這靖州人士，可這老家中並未招養門徒、散賓之人。自己也害怕這王騰聽著程河的話亂來。上午徐斬來告知程井死在了昨晚著火的韓家，程河正在大哭。兩家就商量著辦法，程河肯定會來捉拿著韓巨萬。王塞南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隻好把他藏到自己家中。

  “得罪了，王大人！”王騰說完不顧王塞南的家丁，他直接穿過大廳的走廊去到後院。

  不一會左手提著韓蘊軒，右手在地上拖著肥大的韓巨萬來到大廳上。將兩人摔在了程河的麵前，一腳當著王塞南的麵踩在韓巨萬的頭上。韓巨萬被踩得連連慘叫起來，耳朵頓時流出血來。

  韓蘊軒大喊道：“爹!爹！”他起身推攘著王騰的身子，想拉腳下的父親起來。

  可無論他怎麽努力，王騰猶如巨石一般巋然不動。韓蘊軒哭泣道，拉著韓巨富的衣服。

  “王騰你不要太過分！”王塞南見此氣憤道。

  “王騰你先把他放了，你們把他帶走就是了。”王塞南聽著韓巨萬連聲慘叫不忍心說道。他也顧不得什麽顏麵不顏麵。

  王騰靜靜等著，並未回答，像是等著他舅舅程河的命令。程河也被剛剛王騰的此舉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外甥竟然比自己還要直接，殘忍暴虐。

  程河見王塞南不再阻攔，說道：“來人啊，把這兩人抓回去，關在牢裏好好尋問尋問。”

  府兵一聽“是!”

  四個府兵進門來，走到王騰身邊，等著王騰挪開腳。

  可王騰閉著眼絲毫不動，如同沒有聽到程河的話。

  程河奇了怪說道：“王騰你讓開，讓他們把人帶回去。”

  “王騰你究竟想幹什麽？”王塞南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