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朱氏氣得呼吸都粗重了幾分，小幅度地掙紮起來，想要下床打人。

  淩澤生連忙安撫道：“奶奶您忘了我說什麽了？別動氣別動氣，孫兒也攢了一點銀子，肯定夠支付藥錢的，您安心養病。”

  “謔……謔……你的錢，就，就不是錢了？”淩朱氏大喘氣道，“這個黑，黑了心腸的！”

  淩相若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治這貨就等於治了個白眼狼。還不如讓耳報靈收一百兩呢，把淩澤生那點家底掏空，心疼不死這個老太婆！

  淩澤生隻好道：“既然藥錢這麽貴，您更要好好養病了，別氣了。而且要不是大妞，您就徹底癱了，還不得順了二叔、二嬸的意？您想想，孫兒在山上守墓，您那個樣子還不得二叔、二嬸來照顧您麽？”哪像現在，雖然還不能完全行動，話也說的不怎麽利索，但起碼有好的兆頭啊。

  淩相若的好淩朱氏自然是聽不進去的，但後麵的話卻讓她打了個寒顫，要真是那樣的話，她後半輩子豈不是淒慘無比？說不定還要日日受淩王氏那個毒婦的磋磨！想到這裏，淩朱氏頓時一陣後怕。

  不行，她得好好養病，養了身體才有精力跟這些妖魔鬼怪鬥法！

  “都散了吧。”族長下令道。

  等大家走後，族長私下找了淩相若，愧疚道：“今天是老頭子讓你難做了。”

  淩相若擺擺手：“族長不必往心裏去，就算族長不說，我也不能看著大哥落入那等絕望的境地。”

  “大妞真是深明大義。”族長誇讚道，“你今天的舉動大家都看在眼裏，鄉親們心裏都有杆秤，肯定說不出你的不是來。”

  “不說這個了。”淩相若卻轉移了話題，“族長難得來，幹脆用了午飯再回吧。”

  族長見狀也收住了話題，應道：“好，那老頭子我就厚顏蹭飯了。”

  時辰還有些早，距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族長便與淩相若聊起了她的酒莊。

  “你把招釀酒師傅這麽重要的活交給青鬆，真是太抬舉他了。”族長話雖自謙，卻帶著幾分得意，“不過這小子辦事還挺牢靠，肯定不會給你辦砸。”

  “所以我才放心交給青鬆哥嘛。”淩相若順勢捧了一句，“之前青鬆哥給我置辦田地、招募人手，哪一件不是辦的妥妥帖帖的？”

  “沒給你辦砸我就放心了。”族長樂得都看見後槽牙了。

  既然聊到這裏，淩相若順勢做了個人情：“等酒釀好了，我給您送點嚐嚐鮮。”

  “那敢情好，你家的酒好喝嘞。”族長差點忍不住興奮搓搓手。

  不過果樹雖然暫時沒熟，但之前種下去的葵花卻熟了。在聚靈陣的滋潤下，葵花長勢簡直豬突猛進的，長的那叫一個瘋。連葵花籽都比尋常地裏長出來的收獲得多。

  這一批收獲之後，淩相若果真叫人實踐起不同口味，目前已經弄出了山核桃口味和蜂蜜口味。

  淩相若也沒吝嗇，每樣口味都叫人送了一點上來給族長嚐嚐。

  “這可是新鮮玩意。”淩相若稀罕道。

  族長也被勾起了興趣，伸手抓了一些磕了起來，隨後不禁眼前一亮，讚不絕口道：“果然鬆脆可口，叫人回味無窮。”

  接著他想到什麽，驚奇道：“你可是打算出售？”

  “沒錯。”淩相若承認道。

  “還是你會做生意啊，這東西小巧玲瓏，味道可口，抓上一小把就能嗑上好一會，必定會十分暢銷。”族長也是個有眼光的。

  淩相若大有深意道：“其實，我也有心帶鄉親們一同致富。”

  族長動容不已，隨即神色一肅道：“你有什麽章程盡管跟我說，需要我配合的我都配合。”

  “如今這瓜子還沒上市，鄉親們看不到它的收益，恐有顧慮，先等我將市場打開再說吧。”淩相若道。

  族長連連點頭：“是這個理。唉，當好人難，做好事難，難得你還有這個心啊。我們淩氏宗族出了你這樣的人才，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隻是一點微小的工作，族長過譽了。”淩相若謙虛道。

  族長搖頭失笑，連連抬手虛點了她幾下。

  在淩相若家吃過午飯後，族長便悠悠離開了。負手挺胸的模樣足以看出他心情十分舒適。畢竟自從淩相若發跡以後，大家的日子也跟著好過了許多，而更好的日子還在後頭呢，他這個族長走路能不帶風麽？

  之後的日子裏，一道新鮮堅果橫空出世，擺在了淩氏養生館、淩氏命館、淩氏拍賣樓還有柳邊樓的桌子上。

  起先客人們對這新出現的玩意還不太感興趣，不過是瞧著新鮮便持好奇之心嚐了嚐，誰料這一嚐就停不下來了。

  這玩意太上頭了！

  然而店家贈送的就那麽一小碟，完全嗑不過癮。還想要，就隻能自己掏錢買了。

  “哎喲，我這買的是鹹味的，你呢？”一人詢問道。

  “我這山核桃的！”另一人顯擺道。

  “呀！上講究了。”之前那人豎了豎大拇哥。

  這時，另一人插進來道：“你們看我這個，蜂蜜的！”

  “喲！更上品了！”兩人齊齊驚歎道。

  柳邊樓中，客人們三五成群圍成一桌，交談的話題全是圍繞著瓜子的。當然，也有抱怨的。

  “這玩意真是容易上癮，就是太貴了。”

  “就是啊，這麽一碟就要五兩銀子，這頂多也就二兩重。”可肉痛，卻又忍不住不買。

  “你那算什麽，我這山核桃的一碟八兩呢！”

  “我這蜂蜜的十兩！”

  “別爭了，別爭了。都稀罕著點吃吧，這玩意值金子啊。”

  雖然每一家店裏都有人抱怨瓜子賣的太貴，可瓜子的銷量依然火爆。一時之間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首選談資，熱度持續高居不下，還從華亭縣一路火到了湖州府，連旁邊府縣都有所耳聞了。

  這一批上市的瓜子一共三百斤，分別被製作成了三種不同的口味。每一種都在短短幾日之間就銷售一空，一共收入一千一百五十兩。

  可成本才多少？怕是各種成本加起來都不夠一個零頭的。

  要是徹底擴大了種植麵積，那還不賺翻了？

  正好易玹將前任縣令留下的二十畝官田都撥給了淩相若，淩相若當即決定雇人擴大種植。

  於是淩家村的村民們又激動了。每次淩相若要招人，他們就沒有不激動的，畢竟淩相若給的工錢高。

  淩相若的莊內很快就聚集了幾十號人，一個個交頭接耳，顯得十分嘈雜。

  “鄉親們都靜一靜。”淩相若朗聲道，“大家應該都知道了‘瓜子’這一物事，也聽說了它的火爆程度。今天招人的目的就是要擴種此物。”

  村民們呼吸一緊，不敢置信道：“這麽緊俏的物事你要交給我們種嗎？”

  淩相若笑了笑：“沒有鄉親們幫忙，我也種不了那麽多啊。還有，若是有人願意種也可以到我這買種子，長成了的我都收。如果有顧慮，就先幫我種一段時間，掌握了經驗再自己種也可以。”

  村民們眼眶都紅了：“這，這真是……我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大妞你真是好人啊！”

  淩相若這話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是有意拉鄉親們一把，可一想到她以前過的是什麽日子，現在發達了還不忘帶一帶大夥兒，村民們頓時就感動的不行。

  大多數人都是淳樸的，也知恩的。

  “鄉親們也不必這樣，我隻是給你們提供一個機會，能不能抓住還要靠你們自己的努力。”淩相若輕描淡寫道，“畢竟我也不是白給人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