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近千圍觀的家眷，扶老攜幼，從高地上，在草叢前，狂奔而來。

  而上百匠人，已經一擁而圍。

  難道他們放棄了老祖先數千年傳承的陶器。

  和數千年的研究。

  並遠離故土。

  自毀家園後。

  於此時此刻，得到了的是這般失敗的結果。

  “難道大公子是個騙子？”

  看起來是了。

  “他肯定是個騙子。”

  “他為什麽騙我們？”

  “他想讓我們為他燒製彩陶，為他斂錢！”

  好像……有道理啊。

  人們對袁譚怒目而視，敢怒不敢言。

  “閆山，你別隻是哭，到底怎麽樣了？成功了沒有？”

  葉謙軟在地上，站不起來，直接趴著揮手喊道。

  眾人的目光再次匯聚在閆山身上，希望在他這裏得到準確的結果。

  閆山見到眾人一個個眼珠子通紅，當然發現是要盡快說出結果，若是不然，這是要瘋。

  狠狠一抹眼淚，跪著的他站了起來，振臂向天，疾呼道：“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更高亢的聲音呐喊，“蒼天，大地，見證這一刻我們燒土者的輝煌，從這一刻起，我們是邢窯人！變法了！”

  這個時候，還沒有變革這個詞。但有商鞅變法什麽的，變法就是形容翻天覆地的劇變。

  人們鴉雀無聲。

  瞪大了眼睛。

  成……成功！

  直到一件件精美的青花瓷被拿出來。

  葉謙依舊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閆山，你混蛋，老夫差點被你嚇死。成功了你哭什麽？”

  “前輩，我……我這不是激動嘛。”閆山十分尷尬。

  “你激動，你激動倒好，我們差一點歸天！”

  戴興他們都是上歲數的老頭子了，哪受得了這個刺激。

  幸虧反轉的快，若是不然，就在路上了。

  眾人紛紛含淚埋怨閆山。

  閆山照單全收。

  直到他們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埋怨聲。

  那是因為四周的歡呼聲喧囂塵上。

  邢窯人盡情發泄著。

  多少頭冠飛上了天。

  多少小孩子也被扔上了天。

  ……

  上千個青花瓷，擺在了古老匠人的麵前。

  閃爍的光華雖然無法了太陽相比，但在閆山這些人的心中，卻比陽光更加刺目。

  整個時代，因此改變。

  瓷器提前登場，更加輝煌和耀眼。

  人們不由自主的頂禮膜拜。

  這批遠離故土，遠離家鄉的匠人。

  放棄了數千年的執著。

  發現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陶器用了幾千年，有了這瓷器後，時代肯定要變革了。

  而他們，竟然是變革的直接參與者。

  “這是我畫的侍女圖嗎，我竟然能夠畫的這麽好看！”

  “當然，你一直畫的就很好看，不過以前是陶器，這可是瓷器，凝而不散。也不會如陶器般腐朽，永遠如新。”

  “大家快看，這是我畫的赤兔馬。”

  “這是我的牡丹。”

  “這是我的黃鸝。”

  人物畫尤以侍女畫貴，動物次之，花鳥再次。

  “快看，這是大公子親手製作的李廣射虎青花鬥彩！”

  青花鬥彩貴，青花粉彩次之，彩底青花更次之。

  大公子！

  邢窯人恍然大悟，這些精美瓷器並非上天恩賜。

  而是大公子袁譚所傳承。

  是袁譚將他們帶到了這裏。

  指引他們新的方向。

  讓他們成為第一批瓷器匠人，載入史冊，永遠流傳下去。

  袁譚，無異於世界的締造者，創世神。

  “大公子呢？”

  人們發現袁譚不見了。

  “靜一靜了，我家軍師有話要對你們說。”

  典韋這一嗓門，千餘人瞬間沉默。

  “郭軍師，大公子呢？”閆山問道。

  郭嘉走到陳列千餘瓷器之前，看著這些優美的瓷器，眼睛中閃爍著震撼之光。

  轉身，藏盡一切，淡淡道：“諸位，請聽我一言。”

  眾人靜聽。

  郭嘉主要麵對閆山這些名匠，“諸位前輩，這種工藝，就算再過三百年，也不可能出現的。”

  閆山他們紛紛點頭，看郭嘉鄭重，神情也嚴肅起來。

  郭嘉繼續說道：“大公子說了，你們可以傳給你們的九族。你們家族世世代代，都可以成為燒瓷器的邢窯人。以此掙錢，發家，高人一等。”

  閆山他們的神情逐漸激動。

  誰知郭嘉話鋒一轉，“但是，若是誰將這配方傳給外人，另出現燒瓷器的窯口……，就誅殺你們的九族。”

  這語氣很平靜。

  但卻透出鋒利的殺氣。

  閆山他們一凜，若是製作一般器物，這樣已經是殘酷的懲罰製度，肯定不滿。

  但此刻，卻是覺得是應該的，並沒有不滿。

  郭嘉又道：“大公子還有白瓷、黑瓷、琺琅彩等多種瓷器秘法，能夠教給你們，也能夠教給其他人，你們並不是不可以取代的。”

  閆山他們神情凝重起來。

  古代的工匠，一般都是家族傳承。

  現在袁譚給了他們一個這麽好的機會。

  隨著這瓷器的傳播，他們的家族，他們自己，成為名匠，名匠家族。

  閆山正色道：“我代表閆氏一脈，對天盟誓，願奉大公子為主，永不背叛！”

  葉謙也走了出來。

  隨後眾人起誓，簽下契約，世世代代效忠袁譚極其子孫。

  郭嘉的神情這才好了起來。

  少頃。

  袁譚這才出麵，見到了閆山等十三位名匠。

  “諸位前輩，我這最重要的配方就交給你們了。我不管你們是傳承給自家人，還是弟子，切記要尋找實誠忠義的人。”

  這又是多加了一道保險。

  “喏！”閆山等十三位名匠正色道。

  袁譚笑道：“那麽，就開宴席吧，慶祝我們這第一窯！”

  很快，山野中遍傳歡呼聲。

  人們圍著千件青花瓷，載歌載舞。

  隨著這瓷器，這裏注定不會再是蠻荒之地，未來的繁榮可以預見。

  “大公子，請滿飲此杯！”

  閆山又來敬酒。

  袁譚來者不拒，一飲而盡。

  閆山放下酒盞，這才說道：“大公子可考慮過銷路？我聽說陶器大商人東郭儀，籌備了冀窯，並在六月初十，在鄴城陶市集舉辦彩陶節。”

  袁譚道：“這一定是冀州的窯口聽說薊窯垮了，這是要取而代之。正好，我們可以借此機會推出我們的青花瓷……。”

  借雞下蛋。

  雀占鳩巢。

  剩下打廣告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