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燒陶的工匠很擔憂
作者:南山兄      更新:2020-07-29 11:52      字數:3568
  鄴城。

  麵積龐大,占地幾十平方裏。

  是經過四五百年的發展,才有這麽大的規模。

  在城中心,是皇宮和官員貴胄居住的地方。

  而在北城區,是士族高門的居住區。

  也可以看成是富人區。

  北巷。

  有一座龐大府邸。

  在這一天裏,府外停靠了幾十輛奢華不一的馬車。

  仆從如雲,隻能在街上侍立,靜候家主歸來。

  氣象非凡。

  一般人根本已經不敢從這裏經過了。

  這是大陶商東郭儀的豪宅。

  議事廳中,案幾光澤,席塌名貴,香籠嫋嫋,所用皆無比華麗。

  以是賓客滿堂。

  看穿著和氣度,雖然少有文士的高貴,但豪橫闊綽。

  “許攸大人到。”

  一聲唱喏後。

  這些豪橫之人,頓時恭敬之色。

  紛紛起身,就在自己的案幾前站成一排。

  許攸的手袖快甩到了天上,大步而入。

  “見過許攸大人。”

  眾人一起行禮。

  “諸位貴人不必多禮。”許攸神情從容。

  冀州各窯口的家主到的特別齊。

  沒想到東郭儀能夠請來許攸坐鎮。

  許攸可是他們的父母官。

  頓時對於未來更是期待。

  許攸也很願意看到冀州富庶,這樣在袁紹那裏有功,也能多撈點錢。

  他這個人也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權勢和錢。

  有錢不一定有權,這裏的富商就可以證明。

  有權就有錢,許攸自己是就明證。

  看起來,這權勢和錢並不抵觸。

  許攸反而堂上高坐,“諸公不必跟我客氣。”

  說完示意你們進行你們的。

  東郭儀有人站台後,氣勢又和剛才不同了。

  他侃侃而談,“諸位,日子定下來了,就是六月初十。以後,這一天,就是我們冀窯彩陶節的大日子。”

  “從此以後,沒有了同行相忌,吾等互利共贏謀發展。”

  “諸位還有半個月的準備時間,這一次彩陶節無異於我們冀窯的戰爭,成敗在此一舉,不可懈怠……。”

  東郭儀能夠成為冀州窯口第一人,並非浪得虛名。

  一般商人,隻會互相拆台,互相算計。

  這麽做,隻能一時得利。

  而東郭儀就不同了,往往尋求合作。

  還往往和官府的關係緊密。

  這也是他能夠成為冀窯第一人的原因。

  東郭儀是前期投入最大的股東,反而並未爭奪最大的利益收獲,這讓其他股東十分尊敬。

  其他股東也是因此放心大膽的跟進投入,並也不要求過分的收益。

  這讓冀窯商會蒸蒸日上,彩陶節的前期籌備非常之成功。

  各窯主人,看到了更加廣闊的未來。

  以前互相競爭,導致價格上不去,反而還被那些二道販子客商打壓。

  現在就不同了,隨著薊窯商會瓦解,冀窯商會建成。

  冀窯商會,成為了天下最大的陶器商會。

  天下還有什麽窯口可以和他們抗衡?

  他們的收益可期。

  並且還有許攸這種能夠直通丞相的大人物照顧。

  至於送給許攸錢。

  在他們看來,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要知道許多人,想送禮也找不到許攸這樣大的門路。

  聯合起來,果然實力雄厚。

  以後回到各自窯口,那些地方上的官員,也要敬畏他們三分。

  隨著東郭儀演講結束,議事廳傳來雷鳴般的掌聲。

  ……

  緊靠鄴都所在魏郡的廣平郡。

  太行山東麓丘陵如巨人環抱的地方,是昔日大周諸侯國邢國的國都。

  這裏已經是荒涼數百年的地方。

  但隨著閆山等千餘人到來,

  購買了物資,蓋了房子。

  已經形成了一個頗有規模的鄉鎮。

  此刻還沒有多少知道這裏。

  但相信未來,這裏會出現一座城。

  邢丘下。

  是袁譚規劃邢窯的第一座窯口。

  巨大的窯洞裏。

  袁譚立在中間的火坑邊上。

  不錯,就是火坑,已經放滿了木炭等燃燒物。

  圍著這個火坑,四周靠牆的地方有數層平台,可以放置一千多土胚。

  其實對於燒窯,簡單點說的話,就跟烤紅薯差不多。

  當然實際操作起來十分複雜。

  沒有數年的學習,看火的工作都不讓做的。

  袁譚有腦細胞輸入,無論是肌肉記憶,還是知識儲備,瞬間跨越幾十年苦練。

  他已經是青花瓷燒製的絕對大師。

  “這一火的木炭還少二十斤,這是什麽木炭?不要用杉木……。”

  袁譚已經累計在這裏指導了半個月。

  本以為閆山這些很難學會。

  沒想到,很意外。

  這些名匠,如今理論已經學的差不多了。

  製作工藝上,更加超乎袁譚想象,已經徹底掌握了要領。

  果然,彩陶和瓷器異曲同工。

  如同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

  不過,這隻局限於閆山這些大匠、名匠。

  閆山他們站在袁譚四周,此刻於迫切中,又充滿了激動。

  “大公子,幸不辱命,現在可以放入土胚,開火封窯了嗎?”葉謙問道。

  少頃。

  號角聲和鼓聲,交織成莊嚴的樂章,回蕩之這片古老的土地上。

  “母親,你聽,開窯大典!”一個正在玩泥巴,製作土胚的小孩子。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摸了自己一臉泥後,喊道。

  他的母親,拖著他,奔跑向窯口。

  與此同時,圍繞這個窯口的聚集地中,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事務。

  無論男女老幼,蜂擁而去。

  邢窯第一窯,被稱呼為青花窯。

  在窯口。

  閆山鄭重捧燃的三炷香,送到袁譚麵前,“大公子,您來上香祭拜神明吧。”

  “好。”

  這儀式十分莊重,袁譚也不敢怠慢。

  隨著他上香,千餘人一起跪拜在地,祈求上天。

  “禮成,入土胚!”一十三位名匠,一起呼喊道,難掩神情的激動。

  弟子們一個個捧著土胚,這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種子。

  一一入窯,出窯。

  人們鄭重的觀看這一切。

  他們燒了多少陶,第一次燒瓷。

  “師父,行不行,我好想記得您也研究過這種土,燒出來的陶器不是散架了,就是脆的很。燒彩陶的話,釉色也不明顯。”

  一個返回的弟子,看著手上的土痕,怯怯問道。

  戴興摸了摸胡子,“這燒的是瓷。”

  弟子們依舊竊竊私語,這種青花瓷在他們看來就是神物,真的能大規模燒製嗎?

  若是一窯出來就幾個,或者需要好幾窯才能燒出一個。

  那他們這麽多人,肯定許多人是無法從事這個行業養家糊口的。

  不單單是戴興的弟子,還有閆山等人的弟子也在竊竊私語。

  這些身穿粗衣麻布的匠人,他們是這個行業的人才或者是未來的人才。

  於數千年研究追求陶器的極致後。

  隻因為袁譚一句話,和那精美的青花瓷。

  放棄了一切。

  和他們的父母妻兒,不遠千裏,慷慨激昂來到這不毛之地。

  為的是什麽?

  隻為追尋燒製的極致。

  此一刻,土胚入窯,反而擔心了起來。

  “封窯……點火!”閆山響徹天際的聲音有些顫抖。

  袁譚明顯發現,就連閆山這些人也是麵龐沉重,顯然充滿了擔憂。

  ……

  三日後。

  所有人再一次來到了青花窯。

  隆重的金鼓聲響起時,人們的神情肅穆起來。

  開窯大典,同樣重要。

  “開窯。”悠揚的聲音。

  千餘人跪拜在地,滿懷熱忱,比這窯口四周的餘溫還要高不知多少倍。

  這一窯。

  可不平凡。

  是邢窯一族的生之所向。

  成敗,關係到他們的生存。

  “到底會怎麽樣呢?”

  “又能生產出多少個呢?”

  畢竟燒製彩陶,也有一定的失敗率,別說這等精妙的瓷器。

  匠人們的擔心,也不是不可理解。

  “大公子?”閆山發現袁譚站在最前麵,走過去問道。

  “你去吧。”袁譚道。

  這是傳奇拉開的一刻,也是榮耀的一刻。

  袁譚希望將這一刻交給閆山他們,同時也因此為這些曆史上第一代瓷器人,注入更多的自信。

  “葉先生,您去吧,您是這裏最有資曆的。”閆山道。

  “不不不,我……我歲數大了,你……你去……。”葉謙捂著心口,顯然已經開始無法承受某種刺激。

  說起來,十三名匠,皆過花甲之年。

  隻有閆山五十來歲,也算年富力強。

  “好,我去就我去!”閆山一咬牙,“沐兒,你先進去。”

  “爹,我……我不敢!”

  隨著閆山淩厲的目光,閆木不得不硬著頭皮第一個進去了。

  袁譚:╮(╯▽╰)╭。

  匠人們搞的好像赴刑場一樣,對自己這麽沒自信,也要對他有信心吧?

  細胞輸入,係統,還有什麽好怕的?

  他來做監督的話,康熙官窯主官都要靠邊站好不好?

  而這近千人的家眷,抱緊小孩的抱緊小孩,互相依偎的互相依偎,一個個毛骨悚然,搞的好像要大難臨頭了。

  正想著。

  閆山狂奔了出來。

  一時間,多少目光,唰唰唰,刷刷他。

  “閆山,如何!”葉謙等人一起問道。

  “我……我……。”閆山說不出來話了,豆大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哎呦~。葉謙捂著心口倒下了。

  緊跟著,其他老頭子們也倒下了。

  隨後,近千人形態各異,但無一例外的穩不住。

  “……。”袁譚。

  典韋和許褚對視一眼,難道大公子失手了,自毀前程!五百斤黃金打了水漂?

  郭嘉也滿是擔憂,該不會是大公子偶然所得,就以為可以量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