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什麽時候睜眼的？

  剛剛她靠近的時候，雖沒有注意他們眼睛的狀態，但若是真有這般令人生寒的目光，夏芷絕不可能不會注意到。

  夏芷壓下心底的疑問，在原地等待片刻，見這些屍體並沒有其他動作，這才又上前繼續觀察。

  有的屍體眼睛大睜著，像是在死前見到了什麽驚懼的畫麵；有些則是受了傷，眼眶內一片赤紅；有些像是在水裏泡的太久，屍體早已是一堆鬆散的肉糜，隻是被那一層薄薄的皮包裹著，堪堪維持住人的形態，眼珠早已從眼眶脫離而去，隻剩下兩個黑而深的洞……

  夏芷估摸了一下時間，離入夜還早，便也不急，在這群屍體涼颼颼的目光打量下，淡定的穿梭於其中，找尋目標。

  約莫五分鍾的樣子。

  她發現了第一個目標——

  郭元飛的屍體。

  他的身上也換上了水手服，喉嚨處布著一道極深極長的傷痕。

  顯然是一刀斃命。

  夏芷目光向上，發現郭元飛的頭皮也從船底的木板長合在了一起。

  女孩費解似的，輕輕歪了下腦袋。

  第一，第一夜死去的玩家基本能鎖定在荀淮、郭元飛、楊舒和莊正初了。李香梅的技能並沒有問題。第一天看到死氣最重的四位玩家，確實在當晚死去了。

  而第二天當夏芷再跟李香梅確，這四位玩家身上的死氣時，李香梅卻說能看清他們的臉了。

  雖然李香梅自己承認陰陽眼時靈時不靈，但夏芷覺得，它並沒有失效。而是因為人已經被換了。

  第二，她在水下找到了郭元飛的屍體，不出意外，楊舒的屍體應該也在這裏。

  但是讓她想不明白的是，船下的屍體看上去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那為什麽荀淮的屍體會出現在船上？為什麽莊正初的屍體會飄到海麵上去？為什麽死去的莊正初身上穿的不是水手服，而是本身的服裝？屍體的位置和服飾有什麽影響？

  夏芷又在附近轉了一圈，發現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將目標轉至了對麵船上，準備下潛。

  -

  第一次深潛，耳膜難免有所不適，夏芷潛一段歇一段，費了不少力氣，花了不少時間，才從海麵探出頭來。

  麵前果然是同她所來之處一模一樣的大船。

  不過跟那側的狂風驟雨相比，這裏卻是風和日麗，晴空萬裏。

  有了荀淮等人前兩輪的摸索和描述，夏芷粗略掃了一眼，便掏出繩勾爪，動作利落而輕巧地上了船。

  船上安安靜靜，空無一人。

  夏芷輕車熟路地先進到下方船艙，觀察一圈，順手拿了罐魚罐頭，又翻了根長棍護身，這才上了樓，直奔房間。

  雖說兩艘大船一模一樣，但不同的地方還是有的。

  比如剛剛那儲存室的進門處，整齊擺放的一排潛水裝備；甲板角落處的垃圾桶裏，扔放的幾盒食物包裝；還有被故意藏起來的利器和防身工具……

  這一切都在反映著一個事實——

  這艘船上，有活人。

  還不止一個。

  ——

  晚安啦，明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