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臨近
作者:孤雲落雪      更新:2020-05-30 05:53      字數:2214
  望著呼呼大睡的納爾塞,洛佩斯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若是你在這麽睡下去的話,老大,金幣就要離你遠去了。”

  大抵是洛佩斯的動作稍顯“溫柔”的緣故,納爾塞並未睜開眼睛,隻是不耐煩的揮動起左手打開與他肩膀接觸的手掌,進而緊了緊身上的毯子,繼續呼呼大睡。

  “早餐已經做好了,洛佩斯。”艾德文娜用抹布擦著手走進屋子:“今天是出征的日子了吧?”

  “如果他能從床上爬起來的話。”洛佩斯指著不知在夢中與哪位姑娘相見的納爾塞:“最近我總回憶起你教導我學習弓箭的日子。”

  “當時你還很小。”艾德文娜笑了笑,惆悵緊接著在她的臉龐上展現:“我記得,那是海斯允許你單獨打獵的前一年。”

  洛佩斯站立在原地:“一段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我深表感謝。”

  “這總是讓人懷念。”艾德文娜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看著洛佩斯長大,沒人比她更清楚他的固執與孤獨,即便是海斯也不曾真正發覺。

  “沒人能停下投入死神懷抱的步伐,洛佩斯。”緊接著,艾德文娜又說道:“你知道,那會是一段孤單的路程。”

  她眼裏滿是擔憂:“但總有事情能讓你聊以慰藉。”

  “你有看到木屋前的老樹嗎?”洛佩斯凝望起街道上的第一縷晨曦:“他依舊在茁壯成長。

  他垂下眼簾:“我曾想,我會再次與它相見。”

  “洛佩斯,今天有你最愛吃的藏羊肉。”艾德文娜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然後輕輕點頭:“騎士長與大將軍一同遲到可不成體統。”

  她走到納爾塞床邊,抬起拳頭用力打向他的肚子:“叫人起床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伴隨著嚎叫,納爾塞終於得以從姑娘甘甜的懷抱中脫離出來。縮緊的肚子讓他不禁大罵該死,抱怨則隨後而至。

  “也許你起床的時候又沒能啟動你那蠢蛋腦子,艾德文娜,算我求你,收起你那個如野狗低吠般的表情吧。”

  “不過是幾斤食物。”納爾塞咳嗽著從床上爬下來:“那可已經是將近半個月之前的事情了,難道沒有人建議你該去找啄木鳥看看腦子嗎?”

  “看。”艾德文娜的心情似乎一下好了起來:“沒有比這更加簡單的事情了。”

  “你們應該多一些緊迫感。”海斯握著刀叉坐在椅子上靜靜注視起晨曦輕撫鳥雀的歡快低語。

  “這話你應當和納爾塞說,爺爺。”洛佩斯拉開椅子坐下,同時指了指身後的納爾塞。

  “我隻希望某人沒有打擾我的一簾美夢。”他從盤子上抓起一塊麵包:“那可是一次難得的在金幣海洋暢遊的機會。”

  “讓食物堵上你的臭嘴吧。”艾德文娜又拿了四五塊麵包塞到納爾塞懷裏。

  “你還真是不懂幽默。”納爾塞撇著嘴顯現出不屑:“該死的,我怎麽會認識你。”

  “吃個飯也不能消停一會。”夾雜著歎息,弗雷德從熔爐前的椅子上站起身來:“多少年了,就不能收收性子。”

  他用鉗子夾出長劍,洛佩斯看到他的臉色並不太好,似乎一晚沒睡。

  “呲。”蒸騰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注視著嫋嫋霧氣中閃耀著寒芒的長劍,洛佩斯叉起一塊藏羊肉塞到了嘴裏。

  “要不要試一試,洛佩斯?”弗雷德張開手掌輕撫長劍,直至由劍柄挪移到劍鋒。

  每一次將武器鑄造完成後,他總是會這麽做。

  “你似乎一夜沒睡,老頭。”弗雷德執意要洛佩斯這麽稱呼他。

  “我總是如此,洛佩斯。”他把長劍扔給洛佩斯,轉而抬腳走向桌子:“我想沒有比清晨的溫熱早餐更能讓人感到幸福的事情了,跟愚蠢的納爾塞一同生活,幾乎要了我的老命。。”

  洛佩斯捏住劍柄接住長劍。劍身的重量對於他來說有一絲沉重。

  他的目光緊接著躍上劍鋒細細端詳,片刻後,又挪移至劍柄陽光照耀下映射出光芒的翠綠寶石。

  “劍鞘就在熔爐邊,自己去拿吧,洛佩斯。”弗雷德少見的發出笑聲。

  “你可不曾對我這麽慷慨,該死的老頭。”納爾塞在付出被艾德文娜踹了一腳的代價後,從洛佩斯的盤子搶了一塊羊肉。

  “我一直如此。”弗雷德從海斯手裏接過酒壺:“你什麽時候潛入我的酒窖了,海斯?”

  “我可沒有,弗雷德。”海斯瞟了他一眼:“這是從納爾塞床底下搜刮來的。”

  納爾塞昂起頭,異常高傲:“一把破鎖頭我攔不住我,老頭。”

  弗雷德接過艾德文娜遞來的麵包:“上次下了瀉藥的酒還不能讓你長些記性?”

  “這裏總是不缺老鼠。”納爾塞哈哈大笑:“即便它們不能理解美酒的醇甜。”

  與此同時,他斜著身子躲過了迎麵而來的酒壺:“哦,真遺憾,明明隻差一點。”

  洛佩斯凝望著腰間的兩把長劍,幸好腿上的傷口已經痊愈他對此感到慶幸:“看來我得適應一段時間。”

  “你倒是有些騎士的樣子了,洛佩斯。”納爾塞把最後一塊麵包殘渣塞進嘴中:“我想你應該已經準備好直麵殘酷的戰爭了。”

  “希望那件騎士銀甲能保你周全。”他正色道:“我可不想看到你沉眠於魔界的土地。”

  “我也這麽期望著。”洛佩斯再次坐回桌子旁。

  “那就最好。”他轉身走回房間。惆悵充斥著他的言語。

  洛佩斯靠向椅子的背靠,抬手拿起海斯剛剛閱讀完的紙報。他很少像這般一個字也不肯漏下的仔細閱讀。他注意到王國的賦稅目前隻有土地稅有小幅的上漲。

  緊接著,他的目光被紙報角落裏一篇分析戰爭的狗屁不通文章所吸引。他翻找了好一會,才在文章末尾的角落找到了作者的署名。

  “劇作家貝肯鮑爾”,他嘀咕著,進而發出一聲冷笑。

  也許他應該遵從藝術來源於生活的常理,以自己為原型寫一個,關於如何借著戰爭的熱度通過發表一些不明所以的觀點,來受到蠢驢追捧的戲劇。

  總有人喜歡這麽做,他放下紙報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