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顯得那麽順利，及時控製船長和船員並獲取了一部分支持，分布在船體各個位置的未知身份靈能者全部處理幹淨，處理方式顯得十分稚嫩的販賣和運輸者，他們的命運就到此為止了。

  到此為止的意思並不是說死亡，部分船員甚至對這件事本身是不知情的，這一由於信息不對等造成的後果，並不等於宣判死刑。

  但是盧勒沒有說的一部分對他們而言同樣重要，也是稍加思考可以得到的一部分，從業記錄增添這麽一項，基本相當於告別了海運行業，在麵試其他工作崗位投遞的履曆上，也會如同一塊怎麽也擦不掉的黴菌一樣。

  成為市場的劣質品。

  國會下轄的行政機構更是不會吸納這種人員，最後的結局通常是想方設法找到一份平凡的工作，潦草退場。

  亞斯路德城警衛隊行動迅速，沒有讓盧勒等待太長的時間，環繞船隻沒有目的漫步的盧勒不多時就看到了開進碼頭的警車，一輛接一輛。

  閃爍的紅藍兩色燈伴隨著刺耳的警笛聲混入燈塔照耀下的幽河，警衛隊人員陸續登上白潮山號貨船。

  盧勒站在船舷邊緣，等待交接。

  “你好，我是亞斯路德城警衛隊專項調查隊隊長，喬。”

  為首的一名製服人員朝盧勒友好地伸手。

  這名身材高大的隊長貝雷帽下是留有底層裁剪過的深棕頭發，靛藍底色整裝製服套在身上橫生威嚴，膚色漆黑，凶狠的五官因眼神之的善意稍稍顯得柔和了些。

  第一眼看上去就給人一種非常強壯的印象。

  專項調查隊是當初鬆下城主從各處抽調的人才組成的一支特殊城市警衛隊，專門用於調查處理各種危險案件，地蘭的編製當中地方沒有特警這一專門的警種，專項調查隊的形態更類似於國會警衛隊其中一部分的姿態。

  集結了手頭所有可分配的人才，經過一段時間統一訓練後投入使用的專項調查隊卓有成效，接連偵破數起大型案件，一時間戰績斐然，令不法分子們聞風喪膽。

  碩果背後是犧牲，現今這支專項調查隊隻是由原班部分人手為基盤重建的隊伍，更是經曆過幾次擴編，精銳程度不複當年。

  喬便是最初一批人員當中有幸活下來的之一。

  總而言之，議員的建議和這份輝煌履曆說明這支警衛隊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你好，我是特殊部隊珊瑚總負責人，盧勒，很高興認識你。”

  盧勒含笑與喬握手，不出所料，那張手上的力量即使有意控製，也能明顯感覺的出比一般人強度高上許多。

  接下來就是正常的工作交流。

  “白潮山號涉嫌違規改裝船隻，擅自運輸未經上報審查的貨物，我方已及時控製船員並擊斃拒絕服從管製的不明身份人員，繳獲部分違規運輸品。”

  盧勒說道。

  “不明身份人員有對船長及船員滅口的意圖，已被我方成功阻止，從剩下的人身上應該能問出不少東西。”盧勒揉了揉額頭說，“主要信息都在船長室裏。”

  “不好處罰他們？”喬眉頭一皺，問道。

  “嗯，有被脅迫的可能。”盧勒點頭肯定這一說法，“可以爭取輕判，配合你們的話有可能轉為有期，考慮一下？”

  “嗯，我看看情況。”喬收納了建議。隻要不是窮凶極惡之徒就有悔改的機會，前提是願意配合。

  “白潮山這邊一直是燕派主張的，如果你們發掘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我們很樂意接收。”盧勒隨意說著，“數量很多，武裝掩護，暴力抗檢，國際組織，加在一起沾上一點邊就可以連根拔起。”

  地蘭國會黨派鬥爭之激烈和複雜，他們這些或多或少沾邊的人是清楚的很，走私這件事無疑是在監管到位的亞斯路德市場投下一顆爆炸性的消息，盡管最後可能草草收尾，信譽下降會導致市場接觸白潮山公司越來越少，相關規定開出的罰單和限製運輸令收過一筆後緊接著就是商業的做空吞並，白潮山公司背後握有股權的不同單位大部分循蛛絲馬跡可見來於燕派，在幽河流域的任何計劃都會因此破滅。

  “沒有證據也可以偽……”

  喬身後的隊伍中有一個聲音剛說到一半，盧勒有意偏頭睨了一眼，目光中警告意味不言而喻。那人意識到言論不妥，連忙收回即將出口的話。

  “喬，你的部下似乎有一點危險的想法。”就如同家長裏短一樣輕鬆說著這件事，盧勒也攜若有若無的笑意在觀察喬的反應。

  在地蘭編製裏珊瑚絕對處於僅次於頂端的級別，專項調查隊名副其實的低了兩級，高出一級就足夠完全壓製，兩級就是需要非常高的禮貌對待，雖然不是直屬上下級，但珊瑚想翻起點什麽浪花也是太容易不過的事了。

  “抱歉，這是我的失職，我會加強監管，避免再次出現相似事件。”喬眉頭一皺。說那話的人也是最新安插進來的人，還沒有做進一步磨合，但既然被指派在崗位上，這次就一同出任務。沒想到竟然會說出如此危險的話，而且想要討好的人似乎非常不喜歡這種方式，經典的敗事有餘。

  本來專項調查隊是不應該有任何政治主張的，更不允許出現違背法律法規的言行。

  “是這樣嗎，那好吧。無罪的人自然不會受到處罰，我想這沒有需要改變的地方，希望專項調查隊也能記住自己成立的初衷。”

  畢竟不是自家部員，壓迫對方表態以後盧勒也不做進一步評價。

  頗有些掃興，既定上應該是又一次愉快的合作，結果被奇怪的東西攪和了一下，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你們不是在追查科爾瓦納幽靈船嗎，可以問問船長，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麽。”

  科爾瓦納灣市場上出現了些不明來源的輕紡商品，第一時間懷疑是走私團夥，所以曾組織一次較大範圍的排查，最終沒有查出所以然來，結果這批商品幾經周折居然有一部分賣到亞斯路德城裏來了，這樣一來，專項調查隊就也需要去徹查整條交易線。

  最後同樣沒有實質性結論，完全查不到通過什麽途徑運輸而來，以至於一時間調查人員內部口頭都以幽靈船的說法指代事情，一艘冥河的船載著這批商品來到了地蘭。

  “

  為什麽？”喬眉頭緊鎖，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懷疑西海岸的整個海運體係出問題了。”盧勒直接了當地說道，“我核對過那邊的數據，他們的資金鏈應該很穩固才是，增長幅度顯得太低了些。”

  喬聽的一頭霧水。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盧勒想了想又補充道，“總之，接下來的收尾工作就交給你們了，有必要的話可以要求每個集裝箱都打開麵向你們，你們有這項權力。”

  “以後還有很多合作的機會，預祝我們相處愉快，喬先生。”

  盧勒撂下一番話，往一旁走動兩步讓開位置目視他們開始對船隻進行檢查。

  愉快的談話變成敲打，真令人不愉快。

  接下來就由專項調查隊逐步接手工作，依次打撈河中貨物並接手艙室的海員，一係列調查取證也會交付過去。

  珊瑚已經完成了先行登船清理的任務。

  在盧勒必經之路上，埃莉諾斜倚著束縛集裝箱的鐵柵格，一條長腿架在船舷護欄，早有預謀地攔在這裏。

  極具柔韌性的身體。

  “我們又見麵了，埃莉諾小姐。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到你的嗎？”盧勒微笑著打招呼。

  “結束了？這一切事情就到這種程度？”埃莉諾看起來相當困惑。

  “是啊，我們的工作結束了，如果你願意加班的話，我非常歡迎。”

  盧勒擦擦眼眶浸的雨水，說。

  “不用了，越早結束越好，和你接觸越久越危險。”埃莉諾把身子緩慢壓到腿上，雙手沿著流暢曲線觸到鞋尖，“我真是應該好好反思，當初你來拜托我的時候為什麽不一口回絕？”

  “我自認為信譽和待遇二者都不錯，走在靈能者這個行業你我都如同鋼絲一般時刻麵對危險，所以有什麽理由不考慮長期合作呢？”

  盧勒提議。

  “算了吧，你這家夥…”

  埃莉諾雙眼眯成一條縫，轉向看水流不息的幽河。

  盧勒臉上職業化的微笑真是令她不爽，就算表現的再真誠也不願相信。

  “我可不像那些亡命徒，三天後白色月亮，一次結清。”

  “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盧勒本來也想放鬆下來正常聊天，不過船上還有珊瑚隊員和調查隊在。

  “你調到什麽地方去了，以後都是這種麻煩工作？”

  埃莉諾蹙眉問。

  “能夠為地蘭國家的秩序和人民的安全工作，是我的榮幸。”

  “你的這副口氣真令人煩躁。”

  說來說去都在無用信息打轉，埃莉諾遲來地醒悟到嚐試開啟話題是一件錯誤的事。

  “我是真的認真在回答，這就是我的工作。”盧勒無奈攤手，現在能說的都會被一杆子打上標簽，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埃莉諾冷哼一聲，不再擋路帶著滿滿的不順心的情緒轉身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