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天龍郡，鬆山道觀。

  日出東方，紫氣東來，霞光漫天。

  山中雲霧環繞，如人間仙境。

  對道家來說，一天之計在於清晨。先天之氣最為濃鬱之時，適宜練功。

  靈雲和靈玉早早的做起了早課，對於他們來說，晨練已是必修之功。

  靈雲身合自然，出手緩慢隨意，一招一式隱隱有氣旋生成，賞心悅目；靈玉執一桃花木劍，舞起劍法虎虎生風，與靈雲一快一慢形成鮮明對比，看的蘇離心神向往。

  蘇辛瑜注意到了蘇離的表情，笑嗬嗬的拍了他一下：“怎麽了，想學？”

  “嗯！”蘇離重重的點了點頭，小臉上滿是欣喜。

  “你兩位師兄入山早，對道學體悟已是有了幾分火候。你天賦極高，隻要努力，遲早會超過他們的。”蘇辛瑜欣慰的看著兩個徒弟，又對蘇離說道：“不過，武學也不是一朝一夕練成的，先從基礎的來。”

  蘇離跟在蘇辛瑜後麵，換上了一身白色練功服，還是靈雲大師兄早些年穿過的，改小了給蘇離穿。

  “靈山。”蘇辛瑜帶蘇離到了一處寬敞的空地，上麵立滿了木樁，“我昨日觀你體內真氣精純，根基倒也紮實。隻是，你的筋骨有些孱弱，看上去似是揠苗助長一般。”

  蘇離點了點頭，心道：魁字營的訓練方式本就極端，注重的就是殺人技，才不會在意少年死活。

  “所以，為師想了一個吃苦卻是最有效的練功方式。”蘇辛瑜指了指，“站樁。”

  “這站樁啊，不是單純的傻站著，靈山你且看。”說罷，蘇辛瑜淡然一笑，輕輕一躍，穩穩地站在樁上，背著手，看著蘇離，紋絲不動。

  如同靜止一般，若不是他的眼睛還在眨，蘇離甚至有一瞬間出現了恍惚。

  “渾然天成。”蘇離下意識的感歎道。

  蘇辛瑜雲淡風輕，一身道袍仙風道骨，走在樁上，如閑庭漫步。

  “此樁名為‘天罡五行樁’，布樁取上應天象，下合地時，中順節氣。練起功來，式正氣穩，忽開忽合，伸縮不定，饒有興味。講究五式定型，行雲流水，變化多端，活而不亂。”

  說罷，蘇辛瑜手腳活用，一招一式打了出來。

  “大式，丹鳳朝陽，順式，金鵬展翅；拗式，二郎擔山，小式，靈猴攀枝。最後，敗式，霸王卸甲。至此，方算樁功大成。”話畢，風停，蘇辛瑜緩緩收功，看的蘇離神采奕奕。

  “今後，你便在這‘天罡五行樁’上練功吧。”蘇辛瑜微微笑道。

  “是，師父。”

  “習武之事，切記急躁，記住，武功不是速成的，乃一朝一夕磨出來的。”蘇辛瑜囑咐了一聲：“也莫要小看這樁功，想要練成為師這般境界，少則三五年，多則十餘年。”

  “弟子明白。”蘇離恭敬的回道。

  “嗯——”蘇辛瑜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平日修行之餘，可以多與香客結下善緣。”

  “可是師父，咱們修道不是不能沾因果的麽？”蘇離不由疑惑道。

  蘇辛瑜撇了撇嘴，伸出手指在蘇離頭上敲了一下，仙風道骨之感蕩然無存：“傻小子，沒了香客，你吃什麽，穿什麽？”

  “哦，嘿嘿……”蘇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叫你師兄們過來吃早飯吧。”

  “好的師父。”

  ……

  鬆山觀的早膳極為清淡，修道之人講究清靜無為，山林野果，田間蔬菜，食五穀，少葷腥。

  清粥，饅頭，幾疊小菜，有時候嘴饞了會吃上一點山下香客送的花椒醬，便算改善夥食了。

  靈雲不愧為這個雲字，即便是喝粥，也是雲淡風輕，慢條斯理，舉止優雅；再看靈玉便是一副狼吞虎咽之姿，大口的扒拉著，雷厲風行，讓人看了食欲倍增。

  食不言，寢不語。

  縱然是靈玉那般鬧騰的性子，吃飯的時候，亦是一聲不吭，專心致誌的吃著自己那份。

  隻是，這膳食到底有些清淡，饅頭小菜也隻是果腹之感，不多時便吃完了，蘇離仍有些食之無味。

  蘇辛瑜率先吃完，輕輕放下筷子，似是認真的想了想，說道：“靈雲。”

  “師尊。”靈雲放下筷子，正色道。

  “這鬆山觀往日裏隻有咱們師徒三人也就罷了，如今多了靈山，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還是要跟得上的。”蘇辛瑜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布袋，小心翼翼的打開，取出幾塊碎銀子遞了過去。

  “哎，此次雲州之行耗費頗多，觀裏銀錢倒也有些剩餘。一會帶上你小師弟，下山去逛逛吧，順便添些肉食衣物。”

  靈玉聞言，眼前一亮，三口兩口吃完了粥，連忙說道：“師父！師父！我也要去！”

  “靈玉不準去，早課做完了麽，就知道玩。”蘇辛瑜教訓道。

  “做完了師父！”靈玉拍了拍胸脯，保證道：“天罡道劍已經練到十七重啦！”

  “多少？”蘇辛瑜不由一愣。

  “十七重啊。”

  “咳咳咳——”蘇辛瑜麵色一紅，板著臉說道：“才十七重！有什麽好驕傲的。”

  心裏卻是想道：老道的徒弟一個比一個妖孽，這臭小子才十四歲，居然把最難練的天罡道劍練到如此境界？竟比老道還要精深。

  “不過——”蘇辛瑜嘴上話鋒一轉：“看你師弟年歲尚小，多一個人也好有個照應，你便隨他們一道下山去罷。”

  “哇吼！謝謝師父！！”靈玉咧著嘴笑道。

  到底是少年心性，喜怒形於色。蘇辛瑜看著自己眼前的三個弟子，心底不由多了幾分驕傲，又聽靈玉說道。

  “哎，小師弟，我跟你說，山下有一家豆花可好吃了！鮮滑可口，一提我就饞。而且，你知道嗎，他們掌櫃的女兒也生的極為水靈，落落大方，楚楚動人，我每次下山……”

  殺氣——

  靈玉話音一頓，一股濃烈的殺氣直指自己。

  靈玉幹笑了幾聲，用餘光瞥了

  瞥蘇辛瑜，輕咳兩下，手上作揖，口中正色道：“浮生無量天尊——師兄師弟，事不宜遲，還是早些啟程吧。”

  蘇辛瑜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徒弟出了道觀，撒腿就跑，嘴角不由一陣抽搐。

  “才多大，還想找女娃，老道我守身如玉四十多年……真特麽是個悲傷的故事！”

  ……

  天龍郡，嚴格意義來講，堪堪算上是個縣城。人口不過數萬，大多以種植為生，且幽州地處西南，氣候溫差大，一般的作物很難存活。但獨特的氣候條件，使幽州出產的瓜果極為甘甜。

  加之地理位置遠離中州繁華，群山遍野，萬物鍾靈毓秀，誕生了許多天地景觀，引遊人無數。

  下了鬆山，又步行十餘裏。幾人皆有內功傍身，倒也不覺吃力。一路上看山看水，遇到奇景，還要駐足停歇。

  蘇離與靈玉少年心性，本就合得來，更是有說有笑。靈雲知靈玉心性通明，識人極準，又能與蘇離交心不淺。蘇離亦是懂事明理之人，心中對小師弟多了幾分滿意。

  “一會進了天龍郡，切記言行舉止，莫丟了我鬆山觀之聲名。”靈雲朗聲說道。

  “知道啦師兄。”他知道，靈雲這話就是說給自己聽的。

  “善！”見靈玉答應，靈雲才點點頭。

  交了三人的入城費，那守城官兵見三個少年模樣的道士，也沒多計較，放了行。

  一進了天龍郡，靈玉頓時活絡起來，拉著蘇離笑道：“走，小師弟，帶你去吃豆花！”

  說罷，也不顧靈雲鐵青的臉色，一溜煙消失在人群。靈雲欲言又止，臉上生出些許無奈，索性由他去了。

  想到自己和師弟也不是第一次下山，靈玉雖有些頑劣，但是非分明，總不會與人動手。

  可憐大師兄想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兩個師弟的安危，他更擔心靈玉去欺負別人。

  搖了搖頭，自己則是先去了肉鋪。

  ……

  “小師弟，這邊這邊！”靈玉興致盎然的走在前麵，拉著蘇離穿梭在人群。

  蘇離雖緊緊跟隨，但畢竟是個八歲少年的身體，人群一多，連前路都看不清。

  靈玉倒是輕車熟路，一想到待會就能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豆花姑娘，腳步不由輕快了些。

  石記，到了。

  靈玉鬆開蘇離，理了理道袍，清了清嗓子，朗聲說了一句：“浮生無量天尊！”

  那鋪子裏的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小道士？！”話音落，一豆蔻年華女孩從中走了出來，看到靈玉後，驚喜說道。

  女孩生的確為秀氣，柳葉彎眉，雖是素衣打扮，卻也有幾分出塵之意。看樣子，便是靈玉口中的豆花姑娘了。

  那掌櫃是個粗人，乃幹活的莊稼漢子。夫人卻是知書達理，看上去溫文爾雅，頗有江南女子之柔韻。此刻正撥著算盤，對著賬本一筆一筆記著，見靈玉進來，不由對女孩嗔道：“沒規矩，要叫道長。”

  “不打緊不打緊。”靈玉笑著擺擺手，很自然的坐在靠門的位置，對著夫人說道：“勞煩秦姨，兩碗豆花，少些香菜。”

  “嗬嗬，好，道長還是老樣子啊。”

  “秦姨您就別打趣了，我與您女兒年紀無二，叫我靈玉就好。”靈玉含笑說道，談吐風趣，舉止優雅。

  蘇離不由一陣淩亂，這還是我那二師兄嗎？怎麽跟大師兄附了身一樣。

  不多時，秦姨便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豆花走了上來，色澤如白玉，讓人胃口大開。

  “玉兒，給兩位道長沏茶。”

  “哎。”

  原來那豆花姑娘名叫石玉，倒真是人如其名，溫軟如玉。

  石玉取了兩個杯子，輕輕的放下，小心翼翼的倒了兩杯。靈玉接過，陶醉般聞了聞，一口飲盡，讚了一聲：

  “真甜。”

  “小道士淨胡言亂語，茶明明是苦的，豈會有甜味。”石玉輕笑道。

  “我說的是你。”

  石玉聞言，登時麵色紅暈，羞惱的說道：“口無遮攔，沒個正形，哼，不理你了！”

  靈玉搖頭輕笑，挽了一勺豆花，送入口中，細細品嚐，唇齒留香。見蘇離看著自己，不由說道：“怎麽不吃啊小師弟。”

  情聖啊師兄……蘇離不由暗讚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蘇離拿起木匙，亦是挽了一勺，放在嘴邊，微微用力就吸了進去，入口嫩滑無比，口感極佳，配上秘製的油料，鮮香四溢，忍不住又來了一勺。很快，就吃的一幹二淨，尚有幾分意猶未盡。

  “好好吃啊……”蘇離發出一聲感歎。

  卻見秦姨又拿了兩個柿餅，放到兩人身前，看著蘇離宛然笑道：“小道長看著有些麵生，可是第一次來？”

  蘇離點頭稱是：“貧道蘇離，道號靈山，見過秦姨。”

  秦姨沒有看蘇離年幼，亦是正色回禮道：“見過靈山道長。”

  靈玉吃完豆花，又撥開柿餅，用筷子戳了個孔，吸了一大口，心滿意足的笑道：“秦姨，您這手藝真是了不起，我看絲毫不遜那些中州名廚。”

  “略略略……小道士，你去過中州嗎，就在這亂說。”石玉仍有些臉紅，故作這般說道。

  “玉兒——”秦姨臉上有些不悅，喚了一聲。

  石玉噘了噘嘴，便不吭聲了。

  靈玉微微一笑，認真的說道：“總會去的。”

  “二師兄，我吃好了。”

  “好，我們去尋大師兄吧。”

  剛欲付錢離開，卻聽門外進了兩個漢子。大個健壯，滿臉橫肉；小個精瘦，賊眉鼠眼。

  進了門便大搖大擺的坐下，嘴裏嚷嚷道：“掌櫃的，你們家的招牌豆花先來個十碗八碗，快些給老子上來！慢了，砸了你這店鋪！”

  “客官請稍等。”秦姨連聲說道。

  “呦吼。”那健壯漢子一瞧，見秦姨風姿卓越，雖上了年紀，仍風韻猶存，不由出言調戲道：“兀那女人，過來給爺看茶。”

  秦姨有心喚夫

  ，可丈夫適才外出未歸，隻得自己端著茶壺走上前去。

  “低點！有你這麽倒茶的麽？濺老子一身！”

  秦姨隻得放低些，那壯漢伸手接過茶壺，又順勢在秦姨手上摸了一把，惹得秦姨頻頻後退，兩個漢子肆意大笑。

  秦姨收起心中的慍怒，默默的走向後廚。

  精瘦漢子對壯漢眼神示意，朝著櫃台撇了撇嘴，“三當家的，看那邊。”

  那壯漢示意，看了過去，這一看，頓時眼睛直了，不由咽了咽口水，竟是被石玉的非凡氣質迷住。

  回過神來，咧了咧嘴，起身靠了過去。石玉見狀，心生幾分懼意，連忙回退。

  那壯漢兩步便站到了石玉麵前，堵住去路，搓了搓手，笑道：“小娘子，去哪啊？”

  “客……客官，請讓一下。”這一近身，石玉便被壯漢身上的血腥氣嚇到，語無倫次的說道。

  壯漢一見石玉如此姿態，更是肆意了幾分，眼中充滿了野性，“要是老子……不讓呢？”

  說罷，又湊上前深深的嗅了一口，大聲說道：“真他娘的香！老子看上你了，一會你就跟老子走吧！”

  “我我我……”石玉聞言一顫，眼眶隱隱發紅，竟是被嚇得不敢吱聲。

  秦姨聞聲，連忙從後廚走了出來，拉著壯漢，聲音微微發顫，“這位爺，這位爺！求您高抬貴手！我們隻是普通的百姓，求您放過我們！給您，給您磕頭了！”說罷，便要跪下。

  “滾蛋！老子看上的女人誰敢不從？二斤。”

  “三當家。”那精瘦漢子應了一聲。

  “給他們留一百兩。”壯漢抬起腿，踢了秦姨一腳，嘴裏罵道：“老子今天高興，要不連你一塊擄走！”

  秦姨無力的倒在一邊，掩麵痛哭。

  “娘！娘！！”石玉一看，頓時心生絕望，傷心欲絕。

  “你放手！放手啊！”石玉一頓粉拳打在壯漢身上不痛不癢，被壯漢扯著拉出數米遠。

  蘇離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靈玉，感受到小師弟的目光，靈玉微微一笑，語氣卻是淡漠之極：“師父總說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可若不管——胸中意難平！”

  靈玉緩緩起身，站在壯漢背後，拍了拍他的肩頭。

  “她叫你放手，你沒聽到嗎？”

  壯漢聞言，看了一眼靈玉，心生好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開石玉，俯下身子，側耳湊了過去，玩味的笑道：“臭道士，夠膽你再跟老子說一遍？”

  靈玉神情淡漠，“我讓你放——”

  手字還沒說出，壯漢便一拳轟了過來。靈玉似是早有準備，輕飄飄的抬起手，一招借力打力，又隨意點出一指，那壯漢登時摔個狗啃屎。

  喚作二斤的精瘦漢子見狀，目露陰冷，對著靈玉拍出一掌。

  “二師兄小心！”蘇離連忙提醒道。

  那一掌隻是佯攻，袖子裏竟是藏著一把短刀，意圖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靈玉仍是一臉淡漠，神情沒有一絲變化。就在短刀攻到麵門前，靈玉指如疾風，如鐵鉗一般死死的夾住了短刀，進不得分毫。

  微微一用力，短刀應聲兩斷。二斤噔噔噔一連退了好幾步，看著手裏的半截短刀，心生幾分膽寒，冷聲說道：“臭道士，我勸你別多管閑事！”

  靈玉緩緩搖頭，一字一頓道：“胸中意難平。”

  就在這一個呼吸間，本是倒在地上的壯漢猛地起身，一把抱住靈玉。

  “好機會！”二斤暗道一聲，手中半截短刀刺了出去。

  縮骨功靈玉周身一扭，如魚一般滑了出去。那精瘦漢子用出十成力道，此刻收手已是為時已晚，隻得刺向偏處。

  “啊！”壯漢不由喊出了聲，短刀就插在自己的右肺，不足致命。

  “我不傷你們，你們走吧。”靈玉張口說道。

  蘇離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三當家，風緊扯呼！”

  壯漢咬牙拔出短刀，捂著傷口，死死地盯著靈玉，

  “好小子，這梁子，我自在林記下了！”

  喘著粗氣出了店鋪，又將屋內的所有人盡數看了一遍，才恨恨離去。

  靈玉輕歎口氣，扶起秦姨，柔聲說道：“秦姨，沒事了。”

  秦姨仍有些不願起身，衣衫有些淩亂，捋順了下頭發，對靈玉躬身道：“多謝靈玉道長相救。”

  “秦姨客氣了。”扶起秦姨，靈玉轉頭看向受了驚嚇的石玉，本想說些什麽，見石玉眼眶紅紅的，終隻是點了點頭，對蘇離說道：“師弟，走了。”

  手上十枚銅錢置於桌上，一字排開。

  ……

  尋到靈雲之時，肉食、衣物、被褥已是采購完成。

  靈雲見靈玉目光躲閃，道袍上有些許痕跡殘留，抿了抿嘴，問道：

  “動手了？”

  “嗯……”

  “傷人了沒？”

  “沒……”

  “小師弟也在場？”

  “嗯……”

  靈雲露出幾分無奈，搖了搖頭。

  “請師兄責罰！”靈玉咬著嘴唇，低頭說道。

  “小師弟。”靈雲喚了一聲。

  “大師兄？”

  “方才你二師兄可有與人爭執？”

  “啊？”蘇離被問的一愣，旋即看到靈雲目中的笑意，連聲說道：“不曾有過。我與二師兄吃過豆花，便來尋大師兄你了。”

  靈玉驀的一怔，抬起頭呆呆的看著靈雲。

  “那就回山吧。”靈雲淡然一笑，見靈玉仍呆呆的看著自己：“看什麽？也不知道幫師兄提點！”

  靈玉隻覺喉嚨有些哽咽，心中感動之極，眼眶微微有些濕潤，不由笑了出來，“師兄，你真好。”

  “廢話！”靈雲頓時沒好氣的笑罵道：“你師兄好，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還是蘇離第一次看到靈雲臉上露出如此神情，師兄弟三人一路歡笑，回了鬆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