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或……死！！！”

  投，自然便是大開城門，向秦國投降。

  死，自然便是……死亡。

  此刻，元始天尊話語一出，天地皆靜，好似偌大蒼穹，都不敢在此時忤逆他的意誌，這便是聖人之威。

  “這老家夥到底要幹嘛？！”

  極遠處，姬考再一次喃喃自語，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好端端的，元始天尊出現在這裏，而且看這樣子，很顯然是打算幫秦國破除遊魂關。

  “難道是老家夥要死了，良心發現了？！”

  姬考隻能這樣解釋，因為這樣才說得過去。

  隻是，姬考不知道是……

  封神之戰，伐紂之戰，雖然說是道門三清共同的決定，但最先提出這個決定的，卻是元始天尊。

  正如他之前和楊戩所說的一樣，之所以進行封神之戰，一來是為了改朝換代，重聚天下民眾信仰之力，二來便是為了重開天庭，以便打開六道輪回之門。

  第三個原因，元始天尊雖然沒有明說，但之前和楊戩的話語當中，卻也已經是隱隱透露，那就是紂王已然在很多年前，便是被鴻鈞道祖的意誌所影響了。

  而現在……

  西岐大周已經隨著元始天尊的重創，開始沒落了，姬發雖然狠毒，雖然厲害，但卻已經不再是伐紂以及對付截教的最佳人選。

  因此，元始天尊把生命當中最後一個賭注，放到了姬考身上，放到了秦國身上。

  眼下，雖然他即將離世，可是，他依然有強大的實力，為秦國做點什麽。

  比如，破了這遊魂關。

  而與自己相逆者，必死無疑。

  如此想法，便是所謂的……聖人不仁，視百姓為芻狗。

  所以，元始天尊來了，說出了‘投，或死’這樣的話語。

  ……

  遊魂關上，百萬大軍，包括竇榮在內，在聽到元始天尊這句話之後，每一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蒼白，直似要變得透明一般。

  放眼看去，他們每一個人的雙眼當中，都直接炸起了一抹怎樣也揮不去的驚駭和恐懼。

  同樣驚駭的，還有站在元始天尊身邊的楊戩。

  此時，楊戩知道元始天尊要做什麽，更是知道，目前遊魂關可以說是擋住秦國伐紂的最後一道、最為堅固的屏障，元始天尊將死之身，不會允許這樣屏障的存在。

  而之前在八百裏獅駝嶺腳下，元始天尊揮手便是強殺聞仲數萬精兵，整個人此刻垂死之際，殺心已然收斂不住，恰似回到了昔年和魔軍大戰之時。

  這樣的狀態之下，遊魂關主帥總兵竇榮，可能隻是微微遲疑一瞬，便是可能讓遊魂關血流成河。

  這一刻，天地寂靜，隻有元始天尊那句‘降或死’飄蕩八方。

  也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因為竇榮根本不知道這位聖人老祖的手段，以至於過去數息之後，主城上麵的竇榮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於是，很快的，元始天尊雙眸裏的情緒漸漸的冰冷了起來，變得沒有一絲感情，甚至連一絲冷漠的意味也沒有。

  此時，元始天尊距離遊魂關，還有相當於正常人五十步的距離。

  下一瞬，元始天尊突然抬步，像是個凡人一樣，朝著遊魂關走去。

  “防禦！！！”

  竇榮沒有下令，因此遊魂關上麵諸多甲兵不敢放鬆，更是不敢投降，哪怕元始天尊讓他們已經恐懼到了骨子裏麵。

  因此，他們下意識的選擇了防禦。

  立即的，恐怖的遊魂關陣法瞬間凝實了起來，充斥天地之間，擋在了元始天尊的麵前。

  同時，數十萬法弩齊齊對準了元始天尊，就連幾座副城，甚至是兩座主城麵前的恐怖毀滅光柱，也是在瞬間充能，齊齊對準了元始天尊。

  可即便如此，即便這樣的防禦可以擊退秦國千萬大軍，可……在麵對元始天尊這樣的聖人之時，遊魂關上下數百萬守軍，也沒有一點底氣。

  “五十步，五十人！！！”

  便在此時，元始天尊突然開口，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說完這句話，他神情冰冷的向前踏了一步！！！

  一步過後，遊魂關的恐怖防禦陣法，退了一步。

  同時，元始天尊的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臉上的亂發有些細微的浮動。

  楊戩站在他的旁邊，看得無比仔細，知道元始天尊的身軀微微顫抖，並不是因為抵禦遊魂關防禦陣法而吃力，而是在方才那一步當中，元始天尊登上了遊魂關，然後又瞬息回到了原地。

  隻是因為速度太快太快，所有沒有人能夠看清楚，給所有人的感覺，就好似元始天尊沒有動過一樣。

  這樣的速度，不，這已經不能用速度來形容了，這根本就是聖人的……空間境界。

  心念所至，則身軀所至。

  楊戩正在想著，突然的，遊魂關一座副城之上，響起了一陣慌亂嘈雜之音，同時，有一名遊魂關副城守將，突然倒地身亡。

  恐怖的，那守將身上，根本看不到任何傷痕，神情寧靜，仿佛睡著一般。

  遠處，姬考皺眉。

  以他如今的境界，也能夠感覺到方才元始天尊的變化，知道在之前那一步當中，元始天尊穿過了遊魂關的防禦陣法，踏上了城頭，然後殺了一人。

  同時，竇榮的境界雖然很低，但也猜到了元始天尊已經出手，整個人眉頭立即皺起，神情掙紮。

  便在此時，元始天尊又向前走了一步，將防禦陣法逼退一步的同時，遊魂關主城之上，突然有一名普通的甲兵倒地而死。

  而這甲兵，剛好站在竇榮的旁邊。

  ……

  一步殺一人。

  元始天尊每向前走一步，遊魂關城頭之上，便是會有一人死去。

  那些人死得很快，甚至說，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就那樣像是睡著了一樣，直接倒地不起。

  死去的這些人當中，有遊魂關的偏將、有普通甲兵，讓人們知道，元始天尊並沒有刻意的選擇死者，因為在他看來，所有聖人之下的存在，都是螻蟻。

  既然都是螻蟻，那麽何必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