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呢？”

  曾經那個平庸隱忍的石墨在他心裏蠢蠢欲動，好像複活出來。

  每個平庸的人們心裏都有一些想要而不可得的東西，可是很多東西一旦擁有才會發現想象和實際總是有所區別，他明白這個道理，明白欲望總是從無止境的道理。

  但此刻，他依舊對擁有一部自己喜歡的好車心動不已。

  這無關虛榮和麵子，他並非隻在乎這些淺顯表麵的人，這和個人能力大小和心靈自由有關。

  “可能是有點堵車，車子離我們還有一公裏。”星靈看完地圖顯示後說道，隨後，她微微側頭看向石墨，目光中帶著些許疑惑和好奇：“墨，人類是否都像你一樣，會為一堆金屬和塑料糾結不已？”

  她和他之間心意相通，彼此隻要動念就可以瞬間了然對方心裏在想什麽。

  石墨自嘲地笑了一下，對星靈點點頭，耐心地解釋起來：

  “糾結，是一種自我心理活動，這和個人的自我認知相關，包含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很多東西在裏麵，每個人都會有的一種心理活動，星靈，你糾結過嗎？”石墨順便好奇問道。

  星靈沉默了一會，她安靜的樣子美的像朵雪蓮花。

  美麗的女孩看向身邊的青年，目光清澈中隱藏著星辰一般的光芒：“我沒糾結過，但我能理解你說的這個東西，是做選擇的問題，墨，個體和群體確實有很大的分別，人類普遍具有群體性，這大概是哲學問題吧……”

  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在他們近處停了下來。

  他們之間這場簡短的討論隨之中斷。

  ……

  “師傅，去軟件園。”石墨在後座說道。

  “不！師傅，我們要去看車，附近有什麽汽車4S店嗎？”他身邊的星靈突然插嘴說道。

  後座的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對方。

  石墨目光中帶著一絲不解。

  星靈目光如注看著他，她的臉上掛著一個恬靜平和的笑容：“我們去買一堆金屬吧，那是生活的一部分，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你說呢？墨總。”

  石墨沒有說話，在她的眼眸中，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轉頭望向前方，司機有些遲疑，但車子已經緩慢啟動，“聽她的，我們要去買車，買豪車，麻煩你了。”說完，他嘴角微微翹起一些，一抹淺淺的笑意止不住就掛在他的臉上。

  “哦，好，我想想……”司機師傅也被兩人的情緒悄悄感染，就突然覺得擋風玻璃外的陽光都多彩起來。

  年輕就是好啊！有錢那就更好了！

  “我想起來了，附近有一家奔馳4S店。”司機歡快說道。

  “嗯，那就去吧。”石墨應道。

  “好的，先生，不堵車的話，很快就到。”司機禮貌回應，他還好心地打開車內的音響，而且將音量調到一個不影響人的舒適程度。

  凱迪拉克轎車像鯨魚一樣滑過道路，朝最近的奔馳4S店遊去。

  ……

  音響裏播放著既熟悉又清揚的鋼琴曲，石墨一下子就認出了這首曲子---“雨的印記”。

  幾年以前，在自己的空間裏，他就是一直用這首曲子做自己的背景音樂。

  經年的舊音在此時縈繞耳邊，恍惚間……，往事就猶如模糊的老舊電影一般，在

  他的腦海裏沙沙沙地播放……

  星靈的一隻手微微動了一下，輕輕握住同放在座位皮椅上那隻修長的手。

  星靈的小手微涼，帶著嬰兒般的柔嫩質感，帶著36度半的溫柔一下子包裹了他的心靈。

  透過前擋風玻璃，一邊是鱗次聳立的摩天大樓，那些大樓的玻璃幕牆上映滿了湛藍的天空和雲朵，路邊兩排的椰樹不斷向後飛退；另一邊是空曠的大海，和潔白的沙灘，一些海鳥在海天之間飛翔。

  石墨微微轉頭，女孩近在咫尺，秀發如雲，她側頭對他淺淺的笑了，長長的睫毛下麵，是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那雙清澈的眼眸中全都是溫柔。

  “至少你還有我，不是嗎？”

  這句默默無聲的話，卻在他空蕩蕩的心房裏回響，餘音嫋嫋。

  ……

  沿濱海大道走了不久，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左轉，車子進入望海路。

  經過夏港舊的海軍後勤基地，又走了大約10分鍾，凱迪拉克拐進一個岔道，不遠處有一片林木蔥榮的小山丘，那是夏港植物園，就在植物園邊上有一排的平房，那是上世紀的老房子，但是現在門麵和內部都經過大幅的改裝，有的成了咖啡店，有的成了汽車4S店。

  巨大的梅賽德斯奔馳標誌性的LOGO，就豎立在門前不遠的綠化帶上，簡約直白，像一個巨大的感歎號！

  司機將凱迪拉克直接開到那家奔馳4S店門前停下。

  “先生，到了，就是這裏。”司機回頭微笑提醒，他注意到青年男女握在一起的雙手，回頭不禁暗暗感慨。

  “好，謝謝！”石墨點頭道謝，隨即打開車門下車。

  “把手給我。”他回身伸出手，對正在彎腰想要下車的星靈說道。

  星靈姣美的小臉蛋微微揚起，是意外的眼神，旋即，她嘴角勾起，微微淺笑，把自己的小手放在石墨手上。

  汽車4S店機靈的導購小姐幾個快步迎上前：

  “先生，您好！”躬身問好之後，又緊接著：“先生是來看車的嗎？”

  石墨將星靈扶下車之後並沒有繼續緊握她的手，而是很自然就鬆手、順便幫她關了車門。

  “哦，沒錯，來看車。”聽到導購小姐的聲音，石墨連忙轉身點頭應道。

  導購小姐看清楚兩人之後，眼睛不由自主亮了一下。

  “先生，這邊請。”

  導購小姐側身前引，石墨和星靈也隨步跟上，一起步入奔馳展示大廳。

  入眼是一個廣大、層次分明、線條簡潔的大廳，其中一麵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麵的光線充分照進大廳內部，即使是白天，大廳的一些補充燈光也依舊亮著，暖色燈光和外麵的自然光糅合在一起，營造出高端、大氣、和諧的空間氛圍。

  一些最新款的奔馳車被錯落有致地擺放在各處，形成不同的大小空間，方便顧客觀看、挑選。

  “先生，您以前有了解過我們的品牌嗎？”微微有些緊張和興奮的導購小姐問。

  “大概知道一點吧。”

  入眼所見都是以前夢寐以求的豪車，讓石墨一時有些應接不暇，他沉住氣淡淡說道。

  導購小姐眼睛又尖又利，她早就注意到石墨身上穿的西裝是Amani（阿瑪尼）品牌，又見石墨身邊跟著一個美麗不可方物的星靈，心中愈發恭敬，

  完全沒有發覺她眼裏的貴人其實是“劉姥姥頭一回逛大觀園，到處都是新鮮！”

  導購小姐跟在兩人身邊殷勤伺候：“先生，您想看轎車還是SUV？”

  “都可以，也不一定，看情況吧。”石墨含糊道。

  在一輛奔馳GLK車前駐足了片刻，石墨和星靈又往下一部車走去，他總覺得這輛車不是自己心目中想要的那種，轎車他其實也不太感興趣，以後等公司開張之後，到時候會專門買一部豪華的轎車作為公司的接待用車。

  今天，他打算給自己和星靈先買一部代步的自用車。

  心中漸漸明晰了自己的需求之後，石墨偏頭對導購說道：“我比較傾向買SUV，你給我介紹一下你們這裏都有什麽SUV的車型吧。”

  見到客戶指向性這麽明確的購買信號，導購小姐立刻微微激動起來，積極而又克製地回道：“沒問題，先生，您要先喝點水嗎？我先拿一些資料給您看看。”

  整個大廳此時隻有石墨和星靈這一對客戶在看車。

  大廳內的導購小姐迎麵碰上都自覺禮貌微笑問好，大家的目光都若有若無注目到這一對年輕男女身上。

  “好帥！好漂亮！”

  “哇，年輕又有錢，如果……”

  “哎，人比人氣死人……”

  那男的看起來隻有二十七八的樣子，178左右的個子配上合身的Amani（阿瑪尼）西裝，搭上那雙很有質感的棕色皮鞋，整體顯得精神挺拔；俊朗清秀的五官和他白皙的皮膚顯得略有幾分書卷氣，但頭發刻意略微處理的淩亂，又為他添加了一絲不羈的味道。

  而他身邊跟隨的少女就更加不用說了，美的已經有點不像話，漂亮精致的臉蛋配上優美的身材，無論從什麽角度看，都讓人挑不出任何瑕疵。

  石墨點了點頭：“也好，先看看資料。”

  導購小姐忙熱情將他兩引到一處沙發上休息。

  “先生，您稍坐。請問您喝咖啡還是紅茶？”

  “咖啡吧，”說完，石墨看向星靈，狡黠笑了一下：“你呢？喝什麽？”

  星靈看了他一眼，然後對導購淺笑道：“我也咖啡，謝謝。”

  等導購小姐走了之後，星靈微微哼了一聲，向前靠近了石墨，低聲道：“你忘了？我的模擬可以百分百，直接深入到分子層級，你剛才鬼笑什麽？”

  石墨笑著把頭垂下來，然後又抬頭：“你知道的，我很喜歡你這樣，你看她們，全身都是碳基細胞，和鐵基也不過是一字之差，區別其實沒那麽大，不是嗎？”

  星靈白了他一眼，轉過頭時卻露出一抹笑意。

  很快導購小姐端來兩杯咖啡，分別放在兩人桌前，白色的小瓷杯裝滿了濃香的棕色咖啡，上麵浮著一層咖啡的泡沫，杯子下還配著一個精致的托碟，和一個銀色小勺。

  一股濃鬱的咖啡香味淡淡地飄在空氣中。

  石墨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星靈在端起這杯碳基分子飲料時，又悄悄瞄了石墨一眼。

  另一個高挑的導購小姐則幫忙拿了兩本圖冊過來，禮貌說了句：“先生，您好，這是我們國內在售的車型圖冊，您先看看。”

  石墨放下咖啡，接過那本精美的圖冊，身子靠在沙發上開始隨意地瀏覽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