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坐在駕駛位的小武像沙人一樣鬆散垮掉並且詭異地化成一隻隻的小山雀飛出車窗，那情形像極了電影裏的巫師化身為無數蝙蝠的樣子。這些小山雀成群結隊，很快飛過廠區前的大片菜地，越過樹林，像一顆顆石子一樣投入廢舊廠區。

  這次星靈出來，幾乎是將所有的胞體都帶出來了，除了交給石墨的那十公斤納米胞體，剩下的50公斤全部投入此次的掃蕩行動。

  石墨坐在車上，感知力籠罩方圓近千米的地方，“看著”星靈率領一群小山雀進入廢舊廠區，又看著這些小山雀再次分裂成無數細小如蚊蠅般大小的飛蟲，它們密密麻麻飛往各處，在任何有金屬的地方落下，然後開始啃食這些金屬。

  這些落在廢舊金屬上的細小生物很快又會再次進行分裂，如此循環往複，直到整個化堿廠的廢舊金屬被消耗一空。

  這種地球上未曾發現的鐵基微生物，實在是宇宙最不可思議的生物，它們不僅生存力和適應力超強，甚至還進化出星靈這樣的智慧體，星靈並不是一個個體的靈魂，她是一群細微鐵基生物的集合智慧體。這是一種全新的匪夷所思的方式，實在是令人難以理解，想象一下，如果地球上的某種細菌群進化出一種集合智慧體會是這一種什麽狀況？

  石墨坐在車裏胡思亂想發了會怔。

  然後才想起自己不能一直呆在路邊，這樣太醒目了。為了避免今後不必要的麻煩，石墨換到駕駛位，並且很快就將車子開走。

  在星靈大肆掃蕩期間，他自己則計劃去城裏逛逛，順便找間古董或者玉石店，如果夷城有這樣的店鋪的話，他打算把自己無意中得來的那塊玉飾去問問價，價格如果合適的話，他不介意把它變現，充實一下自己的資金，他現在最缺的就是資本金。

  ……

  夷城是一個縣級市，人口大約在十幾二十萬左右，整個夷城市一麵靠山，一麵朝江，沿著緩緩流淌的夷江匍匐在江岸中，城區隻有兩條主要的街道，一條前街，一條後街。

  放在古代，夷城也是個曆史文化名城，很有些曆史文化底蘊，城市中現代的建築和古老的城門交相輝映，倒也別有一番山城特有的韻味。

  石墨開車進城以後，向幾個本地人打聽了一下，知道夷城倒是有一些花鳥古董市場，就在後街的一條叫作“同化巷”的巷子裏，當他導航到同化巷的時候，發現車子進不去，隻好在附近找了個私營的停車場將車停進去。

  ……

  石墨步行走到同化巷口，略微朝裏張望了一會。

  隻見一條青石板路被磨的油光發亮，兩邊朝外有不少的店鋪，一眼望去，大多是一些經營花鳥魚蟲的門店，但巷子裏來往的行人並不多，整個小巷好像被時光遺忘了一樣，看起來還停留在上個世紀的年代。

  石墨一個人踏著青石板，慢慢悠悠朝裏閑逛。

  逛了有一會，終於在一家叫做“文寶軒”的店門前停住腳步，隻看店名和門麵的裝飾，他估摸著這應該是一家古玩店，門

  口的雙開玻璃推拉門是關著的，從外往內看，看不清裏麵的情形，但把手處掛了一個“營業中”的牌子。

  抱著碰碰運氣的心態，石墨上前推開玻璃門，走進店內。

  最裏邊有兩個人，正在一張茶桌前悠閑地泡茶，閑話。

  聽見有人走進店來，兩人都不約而同朝外望了一眼，最裏邊主坐的那人顯然是老板，四十出頭，麵上無肉，一雙眼睛卻特別炯炯有神。客坐的是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脖子和頭一般大小，幾乎分不清兩者的界限，麵目卻很和善，笑起來像個彌勒佛。

  老板向石墨和善地微微點頭，一雙眼睛已經將石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心裏估計已經在暗暗稱量這個客人的斤兩，但一時之間也估不出麵前這個客人的深淺和來意，就含笑點頭招呼起來：“來啦，坐下來喝杯茶。”

  石墨微笑點頭示意了一下，大大方方上前找了個位子坐下，又朝邊上的胖子也含笑打了個招呼，眼見店主人用開水溫燙杯子，然後斟了一杯熱茶過來，就道了個謝，端茶輕輕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後他就開門見山說：“老板，你們這收古董嗎？”

  老板聞言不禁和他對麵的胖子交換了一下眼神，旋即麵上堆出許多笑容，熱情道：“我開門做的就是這些生意，當然收啦，朋友，有什麽好貨要出手的話，現在就可以拿出來讓我們長長眼，正好今天我這個老哥也在，他可是這行的老玩家。”

  胖子像個彌勒佛一樣，朝石墨含笑點了點頭，目光不經意地在石墨身上來回遊離，似是有幾分期待。

  石墨也不磨嘰，很幹脆就從兜裏將那玉飾掏出來，“喏，就是這個玉飾，你們看看。”

  老板和胖子的目光都一起落在石墨的手上，兩人都沒有要將玉飾拿到手中仔細端詳的舉動，過了一會，老板站起來對石墨招手道：“來，把你的東西放這邊，我仔細瞧瞧。”說完，老板轉身走到櫃台後麵，拿出一個盤子，那上麵還鋪著一塊紅綢，他應該指的就是這盤子。

  石墨不太明白老板這麽做的意義，但老板這麽鄭重其事還是讓他對手上的玉飾多了幾分期待，於是他也站起來走過去將玉飾放在紅綢布上，然後不自覺就將雙手抱在胸前，悠悠然等待老板看完之後給出個結論。那胖子好奇，也挪動著他肥胖的身軀走過來，隻是站在一邊旁觀。

  老板戴上一副棉質白手套，又拿起一個放大鏡，這才將玉飾輕輕拿在手中就著放大鏡開始仔細地觀察起來，他看的很細致，正反兩麵翻過來覆過去用放大鏡對著仔細地看，但從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什麽，隻是過了幾分鍾後，他才放下玉飾和放大鏡，並且把手套也摘下來，然後抬頭看了胖子一眼，朝盤子裏的玉飾示意了一下說：“老張，要不，你也來看看？”

  胖子點點頭，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他麻利地戴起手套和拿起放大鏡，和老板一樣開始對著玉飾觀察起來，石墨好奇這麽胖的一個人，他的手居然這麽沉穩和靈巧。

  很快，他放下玉飾抬頭對老板微微點了下頭，就摘下手套放下放

  大鏡，也不說話隻是自顧走回茶桌又繼續坐著喝茶。

  老板這時才抬頭對石墨笑笑，說道：“東西收好，來，咱們去那邊喝茶，邊喝邊說。”他也不說這東西好還是不好，也沒有直接說要還是不要，隻是邀請石墨過去泡茶。

  石墨將東西重新放回兜裏，他心裏也不著急，依言重新坐回茶桌，那胖子在邊上就發了一支煙過來，石墨笑笑搖頭：“謝謝，沒抽。”

  胖子和老板都各自點了一支煙，茶桌前頓時一陣雲吞霧罩，那老板重新換了一泡新茶，電熱水壺上還在燒熱水，老板悠悠地抽了一口煙，問道：“朋友，貴姓啊？”

  “我姓石，石頭的石。”石墨淡然回答。

  “哦，石先生。”老板點點頭，然後低頭在茶桌下麵不知道什麽地方翻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石先生，這是我名片。”

  石墨仔細看了一下名片，上麵有“文寶軒”三個金字，邊上名字是“徐建東”三個小字，這時老板已將燒開的開水拿起來開始燙杯泡茶，在這空檔，石墨就饒有興致地觀察起這家古玩店起來。

  除了入門之後右側有一個長的玻璃櫃之外，兩邊各有一排博古架，玻璃櫃裏都放著一些文玩手串玉石之類的小玩意，博古架上大多是一些花瓶，碗碟，奇石之類的大樣物件，整個古玩店看起來古色古香。

  “來，石先生，喝茶。”

  徐老板笑盈盈地將一杯新泡的熱茶端了過來。

  “謝謝。”石墨端起茶杯，馬上就聞到一股茶葉的清香，不禁脫口而出：“好茶啊！”

  “看來石先生也是好茶之人啊。”那徐老板笑盈盈說道。

  “是，我喜歡喝茶，但沒什麽研究和講究，就是覺得香。”石墨笑笑道。

  “哈哈，石先生太謙虛了……，哦對了，石先生，你那東西我剛才看了一下，東西是老物件，我也有意收購，就是不知石先生打算多少出手？說出來，咱們合計合計，可以的話，這生意咱們今天就算做成了。”

  這徐老板笑容滿麵話鋒一轉終於說到正題了。

  石墨沉吟了一下說：“老實說，我對你們這行不是太懂，你說個價吧，我覺得合適就賣。”

  老板愣了一下，又和邊上的胖子對看了一眼。

  “嗬嗬，石先生說笑了，這是你的東西，當然要你出價才對。”老板一邊斟茶，一邊開始打太極。

  “不，還是你出個價吧，我和你說實話，價格太低我就不賣了，自己留著玩玩，我不懂行情如果報個太高的價，你可能會覺得我沒誠意，但我是真不懂。”

  石墨對這行知之甚少，他自己心裏估摸著應該也就幾萬塊左右，他今天來主要是探路的，成不成他倒不是很在意。

  這老板閱人無數，也特意留心觀察揣摩，終於感覺石墨說的可能是真話，但他心裏還有是有點奇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