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力繼續深入並且穿透那些坑窪不平的地麵，進入到更加微觀的世界中，眼前出現無數大的小的由各種細胞組成的世界，它們有的靜止不動，有的輕輕蠕動著，薄薄的細胞壁，讓它們看起來呈半透明狀，那些靜止不動，緊緊挨在一起的，應該是肌肉組織，而那些接踵摩肩不斷流動著的顆粒，大概就是血液細胞了。

  “星靈，胞體呢？”

  “墨，山雀的細胞通常會由單個或者多個單納米鐵基胞體共同模擬組合完成，現在是微米級的細胞世界，咱們進入納米級的世界，並且還原單個鐵基納米胞體出來，你就可以看到了。”

  隨後，石墨和星靈的感知力繼續向更微觀的世界飛去。

  細胞的世界變成一個夢幻般空曠，並且類似巨大泡沫的世界裏，其中一個圓形的巨大泡沫開始塌縮，並且漸漸顯出納米鐵基胞體原本的麵目，它們很像是幾枚縮小的鋼珠或者粒子，正靜悄悄地懸浮在這個充滿泡沫的世界裏。

  “星靈，這幾枚小鋼珠就是鐵基單胞體了？”

  “是，10納米大小，它可以隨意變形。”

  隨著星靈意識的連通和指揮，‘鋼珠’就模擬成一隻蝌蚪輕輕地遊動起來，很快它又變化形狀，膨脹成一個長條狀的蟲子蠕動著。它們的行動看起來毫無阻礙，且靈活機動。

  “墨，這是模擬地球的芽孢杆菌，它的大小是5微米左右。”

  “哦……”

  石墨就像劉姥姥初次進大觀園一樣，“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這幾個靈活機變的納米胞體們，腦子裏懵懵懂懂有些茫然，又有些莫名的驚喜和興奮。

  ……

  過了一會，石墨再次將感知力向那些單胞體內部穿透進去。他很想知道這些單包體內部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世界。

  這是一個充滿密集幾何圖案的世界，每個線條交織的中心都有一個圓形的節點，所有這些圓形節點和線條架構成了單胞體內部猶如蜂窩狀的廣闊世界。

  “圓形節點的內部是量子的世界，那裏才是真正的秘密。”星靈提醒道。

  “量子世界？”

  “是的，感知在裏麵隻能看到一片混沌，因為所有宏觀的確定性在量子世界似乎都不存在了，那裏是一片混沌的隨機和不確定性，感知無法鎖定任何東西，在量子世界裏，感知會陷入一片混沌，我們的感知力到這裏就是極限。”

  “不應該是原子核，質子和中子嗎？……”石墨疑惑道。

  “你說的是物理意義上的微粒子，在金屬生命裏，一切都改變了，在胞體的內部你不能簡單將它歸類於原子，質子和中子，或者更小的誇克，墨，這是一種量子態的生命形式，有很多宏觀世界的物理在微觀世界是失效的，這是一個謎。”

  “所有秘密都來自於那每個連接的節點嗎？量子世界？”石墨心中好奇地想到。

  “墨，就像人類至今無法解開自身的許多謎團一樣，單胞體神奇的節點量子世界也是我們無法涉足的領域，我們可以期待人類中的天才在微觀量子領域繼續探索出更多的真相，或者未來有一天，我們會明

  白真相究竟是什麽。”

  “嗯，你說的是，相比於那些偉大的科學家們，你我都像是文盲一樣，確實沒必要胡思亂想，嗬，我就是有點好奇而已。”

  石墨漸漸恢複清明和理智，他很明白，無論是自己還是星靈，目前所有的知識還停留在人類既有的基礎上，想以這點微薄的知識量弄明白這些微觀世界，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科學在深入微觀世界之後就逐漸變得像神學一樣，超乎他的想象。

  ……

  石墨收回感知力，重新回到宏觀的現實世界。

  這一次的微觀世界旅行，帶給他很多的震撼和思考，以胞體們神奇的天賦能力，在可控的前提下，那麽治療人類頭號疾病——“癌症”，將成為自己首選的項目。石墨自身曾經就是腦癌患者，在胞體們的作用下，他體內的癌細胞此時早已消失不見。

  “星靈，我們的首個項目以治療癌症為主，你覺得可行嗎？”

  “墨，理論上說，癌症隻是人體的一種變異細胞，要殺滅這些細胞對胞體來說並不困難，應該很簡單。”

  “唔……”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怎麽將這一切合理化，商業化，在不暴露星靈秘密的前提下進行企業化運作，一方麵解決癌症這個人類的難題，另一方麵也能由此發展壯大自身的實力，這才是石墨現在需要思考的地方。

  對外宣布自己發現了解決癌症的辦法，這絕對不可行，也是莽撞的，自己的曆史一調查就一清二楚，莫名其妙的變成科學家而且還解釋不清具體原因，這絕對會引來一係列的麻煩和調查，這行不通！石墨搖搖頭。

  必須要有一個身份，讓星靈模擬扮演出一個身份，一個神秘的，天才科學家的身份。

  還有，必須建立相應的科學實驗室，讓星靈進行相關的驗證和研究，形成完整的科學報告，最關鍵核心領域可以保密，但整體上，邏輯上要經得起外界的推敲和檢驗。

  所有這一切需要資金，而且是大量的原始資金，需要表麵上冠冕堂皇的企業背景和科研投入，如此，之後順理成章出來的成果才能獲得外界的認可，那麽，資本從哪裏來？這是石墨另一個該頭疼的問題。

  “星靈，你要有一個身份，一個人類的身份，這個身份必須是行事古怪的，但又經得起調查的科學天才類的身份，以後，你將會以這樣一個身份出現在公眾視野裏，可以保持一定的神秘性，但要經得起懷疑者的調查。”

  “墨，我可以通過全球的互聯網篩選類似的身份，或者偽造一份曆史模糊但又合理的身份，這個我覺得可以辦到。”

  “一些政府部門的網絡內部……”

  “隻要是互聯網，所有的防火牆我都可以輕易攻破，隻要聯網，就沒有秘密。”星靈肯定地回答。

  石墨猛然間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測，星靈的思維如果是“量子超腦”，那麽確實這世界的互聯網對她而言，就沒有什麽防火牆攔得住她的侵入了，他再次想起自己剛才在胞體微觀世界裏所見的那些無數節點的量子世界，和這個有關嗎？

  “還有，星靈，關於

  模擬一個完整的人類，胞體的數量還差多少？”

  “墨，數量或許不好計量，我們應該以質量來計量，模擬一個完整的人類軀體，我需要50公斤的胞體，連同在礦區分裂的那些胞體在內，我現在的胞體大約在60公斤左右，全部召集已經可以完全模擬。”

  “礦區的胞體不要隨意動用，這涉及到未來胞體種群的數量。”石墨立刻說。

  “對了，星靈，如果我們以純金屬補充，發展胞體數量是不是更快？”

  “這個當然，我大概換算了一下，兌換比例大致是萬分之一。也就是說一萬噸的鋼鐵我們可以產生一噸的胞體種群，根據各種金屬屬性的不同，兌換比例會有一些上下浮動。”

  “可以同時模擬出兩個人嗎？”石墨再次突發奇想，他是根據星靈可以一心多用的特點，才會做出這個大膽的假設。

  “很簡單，理論上，限製因素主要看胞體的種群數量。”

  “明白了……”石墨不自覺輕輕地點了點頭。

  毯子上的小山雀振翅飛了起來，隻是拍打了幾下翅膀，就飛到中間神像的頭上，它在那裏停留了一會，篝火搖曳的火光將它的影子投射在背後斑駁的牆上，像是某種啟示似的，那個影子好像在背後的石牆上刻下一道異域的象形符號，就像人類在某個荒涼的石洞裏發現的那些遠古符號一樣。

  ……

  第二天一早，觀內的篝火隻剩下一堆灰白的灰燼。

  黎明前的黑幕依舊籠罩著大地，但石墨已經提早醒來，因為昨晚睡前他就設定好了手機的鬧鍾，這個精密的電子機械準時將他從睡夢中叫醒，時間剛好是淩晨5：30，不多也不少。

  星靈大約是他入睡之後才離去的，她像個夥伴又像個守護神一樣，在黑暗的陰影中陪伴和守護著他，直到他漸漸沉入夢鄉。

  石墨下意識地往神像頭上掃了一眼，那裏如今空空如也。

  他動作利落而又迅速，不幾下就已將東西重新收拾好，他重新背上登山包，腰間依然掛著柴刀，從觀裏走出門外，在黎明前的一片黑暗中，在遙遠的東方地平線上，一顆明亮的啟明星在黑幕中閃爍著它特有的光輝，石墨知道，那是金星，太陽應該快要出來了，他的感知瞬間釋放延展開來，世界再次變得一覽無遺。

  沿著羊腸小徑再次向上登頂，這回隻有他一個人。

  感知力從腳下向周邊的世界蔓延，山頂方圓幾十丈內，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在他的感知範圍內清晰可見，他踏步的每一個落足點都被大腦精確計算，閃避的每一根樹杈也提前預判，大腦飛速規劃正確的行進路徑。

  此刻，他像是柔軟的風，又像是山林的魅影，跨步，閃避，彎腰，抬頭，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經過預演過一般，就像一個頂級的舞者一樣，在山林間舞動著練過千百遍的舞蹈，靈巧而又優美。

  常人需要三十分鍾的路程，在他鬼魅般飄忽的身影中，隻用了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就已經到達山頂，當他從灌木叢中鑽出來的時候，他發現，幾個帳篷靜悄悄的佇立著，胖子他們此時還在呼呼大睡。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