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戰爭利器
作者:山中庸人      更新:2021-04-01 02:00      字數:3440
  但是這其中的另外一些話就值得玩味了。

  首先,話裏麵有提到“邪法”,我估計這裏的邪法就是“邪惡儀式”,那麽這個邪法究竟是什麽?起什麽用?為什麽陳友諒使用邪法之後會性情大變?

  我記得邱妍提到過靈魂轉世,可是我始終無法把靈魂轉世和陳友諒的性情大變結合起來。

  其次便是廢除邪法、分龜甲為九、九人分持,這段話很好理解,意思就是黃宗滿發現陳友諒性情大變後就後悔了,於是他一氣之下就廢除了邪法,然後把原本為一體的龜甲分成了九塊,由九個人分別拿著。

  由此可以看出,所謂的邪法應該跟龜甲有很大的關係,或者說跟龜甲上的符文有很大的關係。

  這樣看來,這九片龜甲應該是黃宗滿分發出去的,他自己拿了一塊,就是從我外公傳到我手中的那一塊,然後我們在林峰農場發現一塊,這一塊應該屬於彭世雄,所以大戰之後,彭世雄跟黃宗滿還有過接觸。

  另外,鳳舞寨的月紅妹也有一塊,這塊龜甲後來被陳方圓奪走,到了這個地方,我就不明白了,鳳舞寨的苗族人,或者說弑魂人跟黃宗滿有什麽關聯?為什麽黃宗滿會分一塊龜甲給他們?

  還有陳方圓,他這麽不擇手段的尋找龜甲,難道也是跟這個邪法有關?

  “子木,你沒事吧?”邱妍冷不丁地問道,將我從思緒中拉回到現實。

  “嗨,沒事,我就是被這段話給嚇到了,你說要是朱元璋當年知道是黃宗滿替他殺死的陳友諒,而黃宗滿又沒有絕食而亡的話,我們家是不是就變成達官貴族了?”

  “切,你說這話也好意思?他自己都寫了,愧對天下,人家才是真正的大丈夫,我就奇怪了,奶奶家滿門英雄豪傑,怎麽會出你這麽個不肖子孫?”黃悅翎滿臉不屑地懟道。

  曾大哥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愣愣地站在一旁,一臉疑惑地問道:“這個黃宗滿跟你們家有關係嗎?”

  “曾大哥,你還不知道呢,這個黃宗滿其實是我的祖先。”

  “哦,那他跟陳友諒又是什麽關係呢?這上麵寫著漢王漢王的,這個漢王莫不就是陳友諒?”

  我點點頭,“沒錯,我們現在猜測黃宗滿是陳友諒從湘西找來的民間義士,他也曾參與過朱元璋和陳友諒之間的鄱陽湖大戰。”

  曾大哥恍然大悟,說道:“難怪你們會找來這裏,原來有這麽層關係呢!”

  “嗬嗬,什麽關係不關係的,都幾百上千年了,我們主要還是想在這個黃宗滿身上找到點兒線索。哦,對了,曾大哥,我希望你不要把這裏麵的事說出去,好歹他也是我的祖先,我不想他死了都不得安寧,行嗎?”

  “看你這話說的,別說他是你祖先了,就算你們什麽關係都沒有,我也不會隨便亂說的,你放心吧,既然你都交待了,我就當這裏什麽都沒有。”

  我感激地拍了拍曾大哥的肩膀,隨後對大家吩咐道:“你們找一找,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找完了咱們就出去。”

  說完之後,我便帶頭在各個櫃子裏翻起來。

  十多分鍾之後,我們重新聚在一起,大家都搖了搖頭,看來什麽東西都沒找到。

  “我估計最有價值的就是那段遺言了,其他的都是一些古書,可能對考古的有價值,但對咱們沒什麽用。”邱妍總結道。

  “那就這樣吧,咱們出去。”

  “那他呢?”黃悅翎指著黃宗滿的屍骨問道。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既然他選擇在這裏絕食,就是把這裏當作墳墓了,我看咱們還是不要動他,讓他安靜地留在這裏吧!”

  眾人見我這麽說,都點了點頭,便朝門外走去。

  我把三人讓在前麵,在離開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具骷髏,可能是我眼花了,我覺得他似乎看了我一眼。

  我心想這好歹是我的祖先,按我們家的規矩,在祖宗墳上是得磕頭的,既然現在不方便磕頭,我怎麽也得表示表示。

  於是,我原地立正,對著骷髏恭恭敬敬地鞠了三躬。

  回到地麵後,我跟曾大哥一商量,就找來工具,用土和石頭把岩石上的門給堵了,事後,我們又沿途把砍過去的痕跡遮掩了一下,直到我用肉眼看不出這裏有人走過才罷休。

  回到漁船上,我們胡亂吃了點東西,便開船去了大島。

  大島上跟我想象的一樣,大部分已經被人為開發出來,現在已經找不到什麽遺跡了。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我們找了一家小餐館坐下來。

  “咱們明天去哪裏啊?”一坐下,曾大哥便給我們一人倒了杯茶,然後問道。

  曾大哥跟隨我們出來也有十多天了,這期間他從沒提起要回家過,甚至打電話也才兩三天一次,看來男人們都一樣,不管有錢沒錢,對這種驚險刺激的生活還是打心底裏向往的。

  聽見曾大哥的問題後,我突然愣住了,因為我也不知道明天該去哪裏。

  一直以來,我和邱妍都在跟著線索走,似乎不管走到哪裏,總會有線索領著我們去另一個地方,可是今天,似乎事情已經到了頭,這諾大的鄱陽湖已經沒什麽可查的了。

  我扭頭看了下邱妍,隻見她和黃悅翎也在眼巴巴地看著我,似乎也想從我這裏知道下一步的方向。

  我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道:“好像咱們沒地兒可去了!”

  說完,我就看見邱妍皺起了眉頭,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說道:“是啊,咱們來這裏就是查陳友諒和黃宗滿的,現在了解得差不多了,要不,咱們回去吧!”

  我細細考慮了一會兒,最後點頭道:“嗯,也好,我正好有些事想問問祖姑婆,那明天咱們就回去吧!”

  這時,我發現原本興致衝衝的曾大哥突然垮起了臉,似乎他還不想回家一樣,不僅是他,就連平時老念叨回家的黃悅翎似乎也有些不悅。

  “邱妍,咱們麻煩曾大哥這麽久,好歹也去他家裏坐坐吧,咱們也去嚐嚐曾大哥家嫂子的手藝,怎麽樣?”我邊說邊對邱妍使眼神。

  其實曾大哥此時的心情我很了解,這種朋友散場之後的落寞的確讓人很難受,我實在不忍心讓他獨自一人開著船回去,就想著陪他走一遭,反正我們也不趕時間,而且,這一趟曾大哥的確幫了很多忙,我們確實應該表示表示。

  邱妍會意,點著頭連聲說好,曾大哥這才換回了笑臉,黃悅翎也跟著揚起了嘴角。

  就這樣,我們在鄱陽湖口歇了一夜,第二天便跟著他的船朝南京駛去。

  在鄱陽湖走了這麽一遭,再回去時,雖然兩岸是同樣的風景,可是我此時看風景的心情卻不一樣了。

  如果說我來之前還對那些神鬼之說半信半疑的話,那麽現在我已經是深信不疑了,湖底下的遭遇、昨晚上的夢,以及黃宗滿的遺言,無一不證明死人世界的存在,我甚至懷疑以前看見的那些土司、活死人、骨架子都是鬼魂作怪,而不是邱妍說的什麽細菌使然。

  不過,最讓我擔心的並不是死人世界,從我一係列的遭遇來看,死人世界隻要你不去招惹它,它是不會主動來找你的。

  我所擔心的,是陳方圓以及陳方圓背後的力量。

  現在看來,當初在湘西峽穀的洞窟底下留下刻文的,應該就是我的祖先黃宗滿,邱妍翻譯的刻文裏有“邪惡儀式”四個字,而在黃宗滿親自所書的遺言裏也有“邪法”兩個字,我幾乎可疑肯定這個邪法跟龜甲有關,也就是說陳方圓尋找龜甲就是為了重現這個“邪法”。

  在我和邱妍的調查裏,第一次接觸到“邪法”或者“邪惡儀式”的時候,是彭大蟲可宜和彭勇烈兩兄弟大戰期間,據我們的調查,彭勇烈想對自己的兒子使用“邪法”,後被彭大蟲可宜發現,從而直接導致兩位土司兵戎相見,最後的結果,是彭勇烈父子身亡,彭大蟲可宜被抓入獄,最後死在大獄裏,為了此事,彭大蟲可宜還不惜殺死撮箕嶺那一大家,甚至連累到自己的紅顏知己月紅妹,看來,他也是想極力隱藏,不想這件事過於宣揚。

  第二次接觸則是在峽穀的洞窟裏,在那裏,黃宗滿對陳友諒使用了邪法,可是後來的結果則是陳友諒性情大變,而黃宗滿卻不得已弑主。

  雖然這兩件事看上去隻是結局很悲慘的舊事,可是在這背後隱藏的東西卻讓我深深的不安,不管是彭勇烈還是陳友諒,他們施用邪法的目的都是想讓自己在戰局中占據上風,是想借用邪法翻盤,從另一方麵來說,這個邪法就是某種戰爭利器,彭勇烈和陳友諒都相信得到了邪法就可以讓自己從敗勢中翻盤。

  如果事情真如我的猜想,再結合我在湖底下看見的畫麵,那麽陳方圓的目的就值得警惕了。

  “子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邱妍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我的身旁,輕輕問了一句。

  “我在想咱們下一步是不是去查查陳方圓。”我回答道。

  邱妍點點頭,“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既然他拿走了湖底的東西,我們就應該去查查到底是什麽,再說查陳方圓的話,還能有龍全幫忙,我們就多了個幫手。”

  “嗬嗬,你說得沒錯,有龍全幫忙,我們應該會輕鬆不少。”我揶揄道。

  邱妍還是一心想著她的虎骨矛頭,其他的事她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當然,我能理解她迫切的心情,可是我又想提醒她龍全並不完全是站在我們一邊的。

  我看著邱妍滿臉期待的笑容,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