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維亞？”伊西多忍不住驚呼。

  他的心裏閃過一絲明悟，“所以你潛藏在‘彭伯裏莊園’，就是為了獲得希維亞這個完美‘人偶’？”

  拉巴德爾點了點頭，“想要找到像希維亞這麽合適的人選，並且不和普通人產生交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為什麽是我？”伊西多依然不能理解，“為什麽通過我就可以避開諸神的耳目？”

  “不知道……”拉巴德爾攤了攤手。

  “不知道？？”

  伊西多心裏有好大一個槽，但是不知道該從何吐起。

  “我相信萊格納的信譽，既然我和他完成了交易，那麽他說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老者開口道。

  “不過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他接著解釋道，“也許是因為你體內的天鯨殘魂……”

  天鯨殘魂？

  伊西多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也許拉巴德爾當時並沒有看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他連忙問道：“這就是你在‘彭伯裏莊園’的時候說我有兩個靈魂的原因嗎？”

  拉巴德爾點了點頭，“在遙遠的年代裏，我的……一些同伴們曾研究過‘天鯨’這種生物，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智慧的人。

  “但即使是以他們的智慧，也無法解釋如此龐大的生物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天空？為什麽一旦出現就會墜落並且死亡？為什麽我們從來沒有看到過活著的‘天鯨’？

  “因此，我們隻能猜測，‘天鯨’其實並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生物，而誤入這個世界之後，他們就會因為不適應環境而很快死亡，就像來到陸地上的魚兒一樣……”

  “不屬於這個世界……”伊西多馬上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說，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天鯨殘魂能夠遮蔽我本身的存在，讓諸神無法注意到我？”

  “你的推斷一直相當準確，不愧是‘鐵頭神探’。”拉巴德爾笑了笑。

  ……

  怎麽是個人都知道這個外號？

  “所以說，你要做的事情，是在對抗諸神？”伊西多表情凝重地問道。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這樣的。”拉巴德爾點了點頭，隨即他略帶歉意地說道，“非常抱歉，事先沒有經過你的同意，這確實會有一定的風險，但那個時候的我別無選擇。

  “而且，自從你獲得天鯨殘魂的那一刻起，‘神秘學’世界的大門就已經向你打開了，就算沒有我，你也遲早也會踏上這條路……”

  “這也是我冒著風險和拉格納爾接觸，並拜托他把你拉入‘占星協會’的原因，因為讓你遠離諸神的視線，就是最好的保護。”

  ……

  這可真是老倒黴蛋了……

  伊西多原本以為自己是“貝若納斯”借殼重生的載體，但是從拉巴德爾的話來看，自己似乎誤會了這位“黑日之神”。

  但是結果並沒有好到哪裏去，因為自己居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站到了諸神的對立麵！

  “哎……”他歎了一口氣，“如果讓神明注意到了我，會發生什麽？”

  “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下場，你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拉巴德爾嚴肅地警告道，“赫倫王國之所以能夠保持相對獨立，就是因為‘天鯨之神’的橫空出世讓‘天空’和‘大地’兩大神明產生了忌憚。

  “因此，在摸不準虛實，不確定會不會發生神戰的情況下，再加上北方高地王國的牽製，不管是‘頓諾尼亞’還是‘埃利都’，都不敢貿然向赫倫發起進攻。

  “也正是這個原因，現有的神明對‘天鯨之神’這位新誕生的神明非常好奇，而你身負天鯨殘魂，又沒有什麽反抗的能力，正是最完美的研究對象！”

  ……

  意思是，我穿越的時候，就已經在賊船上了？

  這是什麽地獄級別的重生難度？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其實是天然的盟友！”拉巴德爾繼續說道。

  “當然，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會有些突然……

  “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我應該都會在新大陸探索，所以也不會有什麽事需要你幫忙。

  “你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好好考慮考慮，如果你隻是想當一個普通人，那麽我會在下次回來的時候，收回你體內的“黑棱鏡”。

  “這樣一來，諸神注意到你的幾率就會大大降低，但是一旦被祂們發現的體內的‘天鯨殘魂’，你的結果依然不會太好。

  “如果你願意加入我，那你的力量提升速度將遠超普通人……當然，被諸神發現的概率也會相應的增大！

  “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你也許已經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就像我一樣。”拉巴德爾聳了聳肩。

  “好！”伊西多點了點頭。

  既然兩條路都有風險，那也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當然，在離開舊大陸的這段時間裏，我也會也會給你留下一些保命的‘小手段’，當然，隻是用來對付普通人的‘小手段’。”

  老者放下手中的黃銅望遠鏡，一團純白的光點在他的指間凝聚。

  拉巴德爾一彈指，這團光點便暈染開來，並化作一道上下躍動的光，沒入了伊西多的胸口。

  那裏正是“黑棱鏡”所在的位置。

  同時，一道精純的能量從“黑棱鏡”中分離出來，湧入了“意識之海”的“光之印”之中。

  他敏銳地感受到了自己“操縱”光的能力得到了增強。

  伊西多心中一動，將微微調動“光之印”中的“光之力”。

  頓時，他整個麵部反射出去的光都按照自己的意誌發生了扭曲

  這一變化最大的改變，就是在旁人的眼裏，他的五官發生了改變！

  比如說現在，伊西多就從一個容貌平平無奇，略帶一絲書卷氣的年輕男性，變成了一個幾何形的臉，四方的鼻子，以及嘴向外凸的畸形兒。

  “很好，你的悟性很高！”拉巴德爾嘴角微微上揚，“不過你真應該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說罷，他一揮手。

  一時間，所有從伊西多身上反射出去的光都在半空中扭轉，他的麵前，人為地形成了一麵鏡子。

  呃……醜哭了……

  伊西多看著自己在“鏡子”裏的形象，幹淨撤掉了凝聚在麵部的“光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