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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斯德太太……

  南希護士曾經說過的話重新浮現了出來。

  “巴斯德醫生的水平還是很好的，隻是自從他妻子死後，就有些心不在焉，手術也頻頻出錯……要不是這樣，也不會讓他這樣經驗豐富的醫生來值夜班……”

  …………

  “自從巴斯德夫人去世後，他的心思就不在醫院了，我甚至感覺……他有些厭惡醫生這個職業。”

  所以說，巴斯德醫生加入“血肉煉成會”的目的就是複活自己妻子？

  不……

  確切的說，應該是創造出一個和妻子一模一樣的人。

  這麽說來，巴斯德醫生應該已經是“使徒”級別的超凡者了。

  根據秘偵局的卷宗記載，隻有當一名“血肉煉成會”的成員達到“使徒”級別後，才能夠獲得重組血肉的能力，同時他們可以使用這種能力，煉製屬於自己的“血肉傀儡”，當然，這種純粹由血肉拚接而成的傀儡是完全沒有自主活動能力的，如果想要讓這些“血肉傀儡”具備低級的智能，就需要更高級別的“無定之血肉”進行賜予……

  比如說之前從“奧利弗·斯旺”遺棄的那個皮箱中，他們就找到了一隻烏鴉的幹屍，這種用來送信的“血肉傀儡”就是被“無定之血肉”賜予了低級智能的傀儡。

  可惜他們對“無定之血肉”的情況知之甚少，秘偵局曾經抓獲過兩名“使徒”，而這兩名“使徒”都在即將要說出更多關於“無定之血肉”的情報時，失控化作了一灘無意識蠕動的血肉。

  這一點讓秘偵局相信：“無定之血肉”能夠在每一名“使徒”的意識裏埋下一種“後門”，隻要這位“使徒”產生了任何泄露“無定之血肉”關鍵信息的想法，都會被直接抹去意識，成為失控的血肉。

  這使得秘偵局對於“血肉煉成會”的掌握，基本僅限於“使徒”以下的級別，往上就隻有“無定之血肉”和“剝皮之子”這兩個級別的名稱，和一些模糊的教義了。

  不管怎麽說，巴斯德醫生能夠將血肉融合成人形，並且細致地雕刻成自己亡妻的模樣，肯定已經達到了“使徒”的級別。

  不過他顯然還無法解決“血肉傀儡”沒有自我意識這個問題，也不想將這三具精心拚湊的身體交給“無定之血肉”，讓對方賦予她們低級的智能。

  所以巴斯德醫生每天泡在地下室裏，是為了解決“靈魂”這一世紀難題？

  那他應該去找“祈靈會”吧……

  但是不管怎麽樣，巴斯德醫生是“血肉煉成會”的“使徒”這件事已經實錘了，要不現在就切回本體，然後去秘偵局舉報，讓西蒙他們立刻趕來這裏，來個人贓並獲？

  之後說不定就可以通過巴斯德醫生套出一些關於紮克，甚至更多“混亂行者”的事。

  就在伊西多考慮怎麽處理巴斯德醫生的時候，門外的一陣窸窸窣窣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趕緊跳下二樓，將自己這個“黑色小人”融入到沙發的陰影裏。

  隻見大門旁邊，一麵蓋著的金屬板被什麽東西頂開，接著一團毛絨絨的，黑白條紋的物體掉了下來，圓球就地展開，露出了四隻短而肥的腿和一條長長的尾巴。

  原來是一隻貓……

  伊西多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馬上就意識到這隻貓並不是一隻普通的貓，它先是轉了一圈，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一躍而起，一爪拍在了鞋櫃邊掛著的鈴鐺上。

  鈴鐺頓時發出了一陣清脆的“叮當”聲，雖然不響，但也足夠引起巴斯德醫生的注意了，畢竟“使徒”能夠重塑自己的血肉，因此他們的各個器官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加強，可以聽到普通人無法聽到的聲音，看到普通人無法看到的細節，聞到普通人無法聞到的氣味。

  果然，沒過多久，偏廳裏就傳來了一陣“踏踏”的腳步聲，巴斯德醫生的聲影再一次出現在了伊西多的眼前。

  他先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貓咪，然後眉頭一皺，上前走了兩步，並蹲下身子，朝那隻黑白條紋的肉球伸出了右手。

  那隻貓看著巴斯德醫生向上平攤的手掌，不滿地扭了扭自己的肚子。

  巴斯德醫生吐了一口氣，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色，他翻過手掌，在那隻貓咪的肚子上撓了幾下。

  “喵”

  貓咪滿足地叫了一聲，然後伸了一個懶腰，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它朝巴斯德醫生張開了嘴，直至嘴裂延伸到脖頸處，並從張開的“血盆大口”中，吐出了自己的胃袋。

  巴斯德醫生從胃袋中抽出了一卷信紙，緩緩攤了開來。

  而那隻黑白條紋的矮腳貓也合上了嘴，重新變成了一隻普通貓咪的樣子。

  伊西多悄悄將視野拉高，偷看著巴斯德醫生手中的淡黃信紙。

  “巴斯德，

  “同我們合作的‘混亂行者’已經順利地將‘東七號倉庫’的鯨油全部運出了維爾福倫，但是海古斯王室切斷了後續的關卡，光憑他們無法將這些鯨油運送出去。

  “神的第五子通過‘骷翼閣下’傳達了神諭，讓我們將所有的‘血肉傀儡’都派去東郊，幫助他們轉移這批鯨油。”

  落款處沒有寫名字，而是一個類似白骨骷髏的徽記，骷髏的兩側是一對類似蝙蝠的皮翼，皮翼之上還有若幹腐爛的孔洞。

  “血肉煉成會”也參與到了這起鯨油盜竊案當中？

  伊西多原本以為這隻是“祈靈會”和“混亂行者”之間的合作，因為從諾頓小姐昏迷，到鯨油失竊這個過程中，並沒有“血肉煉成會”參與的痕跡……

  他之前還以為“血肉煉成會”隻是幫助“混亂行者”治療傷勢而已，現在看來，這兩個組織之間的關係遠不是他之前想的那麽簡單。

  還有，那個帶著皮翼的骷髏……這就信中提到的“骷翼閣下”的徽記嗎？

  而這位“骷翼閣下”又幫所謂“神的第五子”傳達了神諭……

  神的第五子……應該就是指第五位“剝皮之子”。

  那麽處在“剝皮之子”和“使徒”之間的，自然就是“無定之血肉”了……

  也就是說……這位所謂的“骷翼閣下”，很可能就是“血肉煉成會”中最神秘的一環，“無定之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