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盯著這團魂火微微愣了一會。

  她已真正涅槃，也就記起了鳳凰一族傳承的記憶。

  她不屬於這個下界，她是一隻上界的鳳凰。

  下界經曆的一切猶如過往雲煙，曾對她來說痛徹心扉的九妄，如今再想起來，好似也沒有多少情感。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盯著眼前這團執著的魂火，心頭卻有些異樣。

  她想，或許是她欠了這人因果。

  畢竟鳳凰境碎裂的另外兩塊都是從這人身上剝除出來的。

  且，是她“殺”的他。

  縱然他現在還有魂火，可也堅持不了多久。

  略一思考，她便有了主意，聲音柔柔地對眼前這團魂火說：“若沒鳳凰境助我涅槃，我應還在這下界中輪回掙紮，你雖是魔，卻有一顆至誠之心，你有什麽願望？我可以幫你完成一個願望。”

  她的聲音溫柔而又憐憫。

  她的聲音好聽的就像是天際的那些梵音。

  光是聽著便能令人頓悟，令人沉醉癡迷。

  她涅槃重生，不僅巨大的翅膀能遮天蔽日，就連她的身形羽毛都是無比燦亮而又絢麗。

  鳳凰啊，太美麗了。

  這團小小的魂火明明沒有眼睛，可卻一直倔強的飄在她的麵前，好似一直都在盯著她。

  他雖然非人非魔，但鳳凰也不在意。

  她欠他一個因，願意還他一個心願。

  所以，她耐著性子，又將剛剛的話問了一遍。

  這次，小小的魂火終於發出了聲音。

  無比細弱的聲音。

  他問：“你要回到上界去？”

  鳳凰微微驚訝，她自己也是涅槃重生，傳承了記憶，這才得知她之前所在的地方，一直屬於下界。

  她本是上界而來的鳳凰，涅槃重生後，自是要回到上界去。

  她沒想到這小小的一團魂火竟然還知道上界。

  聲音裏就帶了些許親昵的笑意：“是，下界有天道規則限製，我已涅槃，就無法再留在這下界中。”

  這團小小的魂火閃了閃，弱小的聲音又問她：“可以帶著我去上界嗎？”

  “不能。”鳳凰聲音沒有一絲猶豫：“上界與下界有壁壘，非上界之人，無法進入上界。”

  她還沒說的是，他已經存在不了多久，魂火很快就會熄滅。

  這團小小的魂火在短暫的沉默後，又問她：“你不殺我為九妄報仇了嗎？”

  鳳凰宛然，她涅槃後，過往就成雲煙，自然也不會執著於在這下界的愛恨生死。

  不過她並沒有這樣回答，而是說：“我已經殺死過你了，算是報仇了。”

  小小的魂火就晃了幾晃，明明要熄滅了，卻又一直執著著沒有消滅。

  原來，她殺他，是為了九妄報仇？

  原來，原來是這樣啊！

  鳳凰憐憫地望著這團魂火。

  如果不是執念極深，不會支撐到現在。

  這點，鳳凰挺佩服，所以繼續又問了剛剛的話：“你有什麽心願未了，我可以幫你。”

  魂火閃爍著，輕聲問：“可以令我短暫的重新變成人嗎？”

  這很容易，鳳凰沒有說話，但翅膀朝前一扇，她那磅礴而又精純的靈氣將這小小的魂火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