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凰不敢想象那麽狠辣無情的自己。

  她在蓮華秘境中擁有了蓮華君者，也是前世自己的意識。

  同時也經曆了一遍蓮華君者曾經經曆的那些痛苦。

  太可怕了。

  她竟然是這麽可怕的一個人。

  她甚至都不敢告訴任何人，連最親密的碧梧樹也不敢告訴，更別提是眼前的大師兄。

  大師兄如果知道她雙手占滿鮮血，一定會厭惡她，一定會把她狠狠扔在地上，謾罵她毆打她……

  她光是想想，臉上就沒了血色。

  如果她想下一世的自己不那麽短命，如果她想下一世的自己可以不像蓮花君者般命途坎坷人人唾罵，她就得趁著這一世還活著，把那一萬人的魂魄從噬魂獸的肚子裏解救出來，然後讓那些魂魄都能夠進入輪回。

  她必須趁著自己有口氣在，要把這件事情完成。

  這樣，她的下一世，應該會像個正常的女孩子般，可以開心，可以笑，可以被人擁抱，可以有個健康的身體吧。

  她將頭抵在大師兄的後腦上。

  喃喃地問：“大師兄，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很可怕事情，很可怕很可怕的那種錯事，你會討厭我嗎？”

  “不會。”九妄答：“你做的都是有原因的，都是對的。”

  大師兄對她滿滿的都是信任。

  小鳳凰咧嘴想笑，但不知道為什麽，眼裏反而有了淚意。

  她想起來，蓮華君者在意識消散的那一瞬，低聲說“被人抱著一定很暖”。

  蓮華君者一生都沒有被人愛護擁抱過，更沒有親戚朋友，沒有任何信任的人。

  從生到死都是孑然一身行走在這對她隻有憎惡的世間。

  可她和蓮華君者卻不一樣。

  她從蛋殼裏開始，就享受著師門中所有人的寵愛。

  她在大師兄和碧梧樹的擁抱中度過每一天，她認識的人都把她當了小公主般捧著。

  這些人，這些她熟悉的人如果知道了她是個雙手占滿鮮血，業障衝天的存在，還會如從前般看待她嗎？

  肯定不會的。

  這些人一定也會辱罵她討厭她。

  她，她隻要想想那種畫麵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如果從來沒有被擁抱過，或許就不會奢望，就會習慣一個人禹禹獨行。

  可她，她被擁抱過了，她完全不敢想大家唾棄她厭惡她的那種畫麵。

  隻要想一想，就怕的不行。

  “師兄，過了這個鎮子，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走吧。”

  小鳳凰小聲地對九妄說：“昆侖好多事情都等著大師兄你去做，而且，而且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不想讓大師兄知道。”

  九妄的腳步頓了頓。

  他微微側頭，對小鳳凰說：“我所有的事情，都隻有你，不管你做什麽，我都可以幫你做，小鳳，殺人放火，挖坑埋屍，我都可以做，你想做什麽不用避著我，我始終都站在你這邊。”

  小鳳凰沒想到平日裏沉默不愛說話的大師兄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有些震驚的一時間無法反應。

  殺人放火？

  挖坑埋屍？

  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