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蕪從這個夢境中清醒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不過她的手已經被係統接好。

  不僅接好，她的手麻木了這麽多日，竟然也難得的有了感覺。

  她緩緩地動了動手指頭。

  情真意切地對係統說：“以後我們開個醫院，一定能賺的盆體缽滿。”

  係統不屑道：“那些渺小卑微的人類，還不值得我動手。”

  言蕪：……差點忘了係統是個非常鄙視人類的係統。

  唉，這到底是哪裏來的優越感啊。

  言蕪：“我又進入夢境了。”

  係統：“哦。”

  毫不意外，畢竟言蕪進入夢境這種事情，就如吃飯喝水一樣隨便。

  言蕪：“這次我在夢境世界裏沒有我自己的意識，而且這個夢境是延續的上一個夢境世界，我不僅沒有自我意識，還在裏麵是一隻僵屍。”

  係統：“僵屍能和江行之搞嗎？”

  麻蛋，竟然是這樣的係統。

  重點是這個嗎？

  是這個嗎？

  言蕪一臉茫然單純的問它：“搞什麽？”

  係統訕訕：“就是搞對象啊。”

  言蕪懶得戳破它那不正經的搞對象。

  她繼續說：“我在夢境裏沒有自己的意識，而且全程也沒有和江行之那什麽鍋，但是這個夢境世界不僅沒有坍塌，還運行了很久，一直運行到我死掉。”

  這是言蕪最驚訝的。

  ~~

  奉息被言蕪一直護在懷裏，其實在被言蕪這身骸骨送到山洞口的時候，他其實還有一口氣。

  他尚沒有被燒死。

  言蕪的胳膊骨頭將他舉起朝前送，是要他跳下去躲進山洞。

  但他沒有。

  他放棄了那一瞬的生門。

  在她懷中徹底失去了意識。

  從小到大，奉息最怕的莫不過死。

  他在皇宮一角那陰暗醃臢的地方苟且偷生。

  做過無數人一輩子都想不到的齷齪事情。

  後來，他被哥哥帶了出去，帶出那座皇宮，就看到了光明。

  那光明啊，那麽溫暖，那麽炫麗。

  美的如夢如幻。

  他記得京中許多人都罵他是哥哥的一條狗，一條瘋狗。

  他那幾個名義上的哥哥，他在解決的時候，更是對他破口大罵。

  說他簡直就是一條瘋狗，一條可憐不自知的瘋狗。

  奉息聽了不僅沒有任何觸動，反而有些好笑。

  瘋狗怎麽了，他就算是哥哥的一條瘋狗，那也是行走在陽光下，有哥哥關懷惦記的瘋狗。

  比那皇宮裏暗無天日活的猶如老鼠的日子要強太多。

  奉息失去意識的時候，下意識地抬眼望向他身邊的枯骨。

  這是，他的嫂子，是哥哥摯愛之人。

  卻，卻因他而死，哥哥若是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與這念頭並存的，是另外一個被他藏進了隱秘角落裏的念頭。

  那念頭啊，滋生出來後就被他關了緊閉，不見天日。

  他死去那一刻，意識進入黑暗中。

  他以為自己死了，可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他聽到那個聲音歎息著說：“你喜歡阿蕪啊。”

  你喜歡阿蕪啊！

  這麽隱秘的想法像是從他的心底最幽暗的地方冒出來，一點點的冒出水麵，被他自己瞧到。

  喜歡阿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