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發覺這個夢境有古怪後，江行之就開始自行記錄，自行比對研究。

  他的工作環境致使他從不會放過半點可疑的事物。

  他比對過的那些數據甚至比李晉提到的要多的多。

  “我們這是進入了一個盲點。”李晉沉思著說：“一定有什麽，是我們忽略了的。”

  “你的那些記錄方便給我看嗎？”他抬頭問江行之：“我研究研究。”

  江行之：“機密的地方我抹掉，完了發你。”

  李晉朝他比劃ok的手勢，“好的好的，我等你發我啊，你千萬別忘掉。”

  江行之微微頷首，正要走，李晉拉住他搭在胳膊彎處的外套衣角，可憐巴巴的瞅著他。

  “行之，我是真想你留下來，你留下來吧好不好嚶嚶嚶。”

  江行之抬腳去踹他：“滾蛋，我剛剛還看到你發信息約人去大都舍。”

  大都舍是一家酒店，還是情侶們比較喜歡的情趣類的酒店。

  李晉被他戳破，不僅沒心虛，反而憤憤：“你要是留下來我能去約人？要不是你拔雕無情，我能滿腹怨氣無處發泄麽我！”

  江行之朝他翻了個白眼，扯回自己的衣服轉身就走。

  下了電梯後，一出門，就被夜風吹得一個激靈。

  江行之腳步停頓，站在風裏，抬頭，望向天空。

  今晚夜寒風大，天際那輪明月卻無比明亮，猶如這黑暗中的一盞燈火，照人前行。

  明月，明月……

  江行之掏出手機，撥通李晉的電話。

  “明月，明月，是明月。”

  李晉：“你說那女人叫明月？”

  “不是。”

  李晉：“觸發你做夢的是明月？“

  ”不是。”

  “那你什麽意思？”

  江行之喉頭哽住，瞬間卡殼。

  那，“明月”是什麽意思？

  他重新望向夜空，聲音低沉地對李晉說：“今晚的月亮特別明亮。”

  話落，掛斷電話。

  李晉：？？？？江行之這聲音，這不是在對他放電吧？

  他一個哆嗦，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恰好剛約的女孩問他這大半夜發什麽瘋。

  李晉回：今晚月亮特別明亮，我看到月亮，就突然想見你，瘋狂想見你。

  他覺得他被江行之剛剛那聲音荼毒了，他得趕緊見見姑娘，順便聽聽姑娘那嚶嚶嚶的聲音洗刷自己的耳朵。

  江行之上了車，照例抽了一根煙。

  煙霧繚繞，眼前如如夢如幻。

  他微微眯眼。

  眼前好似出現了一片大紅衣袂。

  風獵獵作響，大紅衣袂飄揚間，她一根纖細手指卷起一縷青絲。

  他沒看到她的臉，隻那一根白皙如玉的手指，隻這一個簡單的動作。

  他便知，她是在含笑瞧他。

  她眼梢都是媚，笑的時候，紅唇微勾……

  手機鈴聲在這時候響起。

  煙霧四散。

  沒有繞著青絲的手指，更沒有紅色的飄揚衣袂。

  江行之抬手。

  沒有去找手機，而是緩緩地，緩緩地捂在了心口的位置。

  那裏不再疼痛。

  心跳與平日裏沒有任何區別。

  可他卻覺得，那一處，像是，像是開了一個窟窿。

  空蕩蕩的，似有寒風在其中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