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

  孫父領著姬野火和孫倩下樓。

  孫父走在最前麵。

  姬野火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地跟在後麵。

  唉！

  他怎麽這麽悲催呢。

  兩次幹壞事兩次都被孫父抓個正著，現在……他在孫父心裏的形象，哦不，他在孫父心裏應該完全沒有形象可言了。

  姬野火欲哭無淚。

  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他可算領會到這句話的意思了。

  孫倩走在他身側，看他麵部表情變來變去，抿著嘴忍笑。

  “……”

  姬野火狠狠瞪她一眼！

  笑！

  她竟然還笑！

  他現在都尷尬死了，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

  孫倩無辜地攤手。

  跟她有什麽關係，誰讓他自己作死呢。

  姬野火一陣齜牙咧嘴。

  恰在此時，孫父突然回頭，正巧把姬野火的表情收入眼底，姬野火渾身一僵，趕緊換上一張笑臉。

  “叔叔……”

  “哼！”孫父背著手，繼續往前走，“別搞些亂七八糟的小動作。”

  “不敢不敢。”

  孫父又是一聲冷哼。

  ……

  幾個人下了樓，孫母和晨晨正在吃早飯，早飯是張媽親手做的，包好的餃子放在平底鍋上，做成了鍋貼，餃子煎得焦黃，配上黑芝麻，還冒著騰騰熱氣，看著就非常有食欲。

  張媽還熬了一鍋皮蛋瘦肉粥。

  姬野火討好地跟孫母打招呼，“阿姨，早上好。”

  “嗯，早上好！”

  孫母看向孫父，“上樓叫人吃個早飯，怎麽這麽久。”她拍拍旁邊的位置，“趕緊坐下吃早飯，等會兒上班要遲到了。”

  上班？

  等會兒孫父要去上班？

  姬野火眼底微微一亮，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一頓早飯，沒有人開口說話，氣氛有些怪異，別說孫母，就連晨晨也發現氣氛詭異了，他看看外公，看看姬野火，又看看媽咪……乖乖地低頭吃飯，什麽都沒有問。

  飯後。

  孫父去上班。

  姬野火屁顛屁顛地送他到門口，“叔叔您路上注意安全。”

  “……”

  孫父眯著眼。

  臭小子。

  以為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是吧，以為他走了，他就能和倩倩親親我我了？

  哼！

  走之前，孫父特意交代了孫母幾句，讓孫母一定要對姬野火嚴防死守，他和孫母說話也沒避諱姬野火，姬野火看老兩口時不時看過來的防備眼神，心裏那叫一個涼颼颼啊。

  好不容易等孫父去上班了，姬野火想找個機會和孫倩說話，卻發現……孫母時不時地看他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長……

  “……”

  姬野火揉揉臉，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是……

  他又不能怪別人防狼似的防著他。

  誰讓他在短短的二十四個小時之內，就給老兩口留下“他是色狼”的錯覺呢！

  唉！

  姬野火鬱悶了。

  在孫母的監視下，一個上午姬野火也沒能跟孫倩說上幾句話，基本上他剛湊近孫倩，就能感覺到一道炙熱的視線落在身上，然後……他一回頭，就會看到孫母慈愛的笑容。

  姬野火，“……”

  午飯是孫倩做的。

  孫母有穩定的作息，吃過午飯一定要睡午覺，看到她回房間，姬野火才算徹底鬆口氣。

  他趕緊拉住孫倩。

  “怎麽了？”

  “我有話跟你說。”

  “……”孫倩眨眨眼，“什麽話，怎麽這麽嚴肅。”

  姬野火看了眼在客廳裏看電視的晨晨，拉著她的手往陽台的方向走，“你跟我來。”

  “……”

  孫倩解掉圍裙，跟他一起來到陽台。

  陽台是休閑陽台，有一整麵的落地窗，采光非常好，陽台的位置擺放著兩張灰色的布藝沙發，中間是一個小茶幾，非常適合冬天的時候一邊喝茶，一邊曬太陽。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來。

  “從昨天就說有事要說有事要說的！”孫倩倒了杯茶，推到他麵前，“好了，現在沒人打擾了，說吧。”

  “我有事要問你。”

  “你問。”

  “……”

  姬野火麵色嚴肅，“五年前，到底怎麽回事！”

  “……”

  孫倩心裏“咯噔”一下！

  她目光躲閃，“五年前……五年前什麽事，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

  到現在還要瞞著他！

  姬野火有些生氣。

  如果不是他意外發現了晨晨的身份，她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他真相！

  姬野火抿唇，“那我就說直白點，晨晨是我的親生兒子，這件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

  孫倩震驚地看著他。

  他……怎麽會知道？綰綰姐告訴他的？不可能！綰綰姐答應過她，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他的。

  “很意外？”

  “你在胡說什麽。”孫倩覺得姬野火在詐她，她忍著心慌，硬著頭皮說，“晨晨怎麽可能是你兒子，你想太多了。”

  “你每次說謊的時候，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

  孫倩心跳很急，幾乎要從胸腔裏跳出來，“我……”

  “為什麽瞞著我！”

  “你誤會了，他不是……”

  見她還在掙紮，姬野火直接從口袋裏掏出親子鑒定報告，他把報告推到孫倩麵前，“你自己看吧！”

  “……”

  報告被折疊得整整齊齊，孫倩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是她下意識地覺得這東西有些燙手，她咬著嘴唇，緩緩打開報告，看到那紙張上偌大的“DNA檢測報告”幾個大字，她有些眩暈。

  然後……

  她看到了結果。

  孫倩張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

  孫倩苦笑著搖頭，她收起鑒定報告，“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昨天！”

  “昨天？”

  “對！”姬野火嚴肅而認真，“孫倩，你老實告訴我，如果不是我意外發現了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瞞著我一輩子？”

  “……”

  孫倩沉默。

  沉默就相當於默認。

  姬野火心裏憋了一團火，“孫倩，你覺得你這麽做，對我來說公平嗎！晨晨也是我的孩子，我作為他的親生父親，有最起碼的知情權，你怎麽能這麽殘忍地剝奪我做父親的權利？還有……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孫倩心亂如麻。

  姬野火一向心大，她沒想到他會發現晨晨的身份，或者說，她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發現了！

  她張張嘴，卻隻能苦笑著吐出幾個字。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