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魂之術！

  他自創的招式，果然就是這個。

  白飛塵告訴過他分魂之術的事，而閻成舟也極有可能是中了分魂之術。

  “分魂之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何妙用？”葉淩宇名知效果，還是故意裝作不知的問。

  “分魂，便是將靈魂一分為多。以一人之力當做幾人來用。”荒夜一邊說著，一邊把法訣施展了開來。

  他在月下擺出幾個架勢，雙手往兩邊一攤，身邊突然多出兩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這是……”葉淩宇頓時傻眼了。

  在他的了解中，分魂之術是分化出靈魂奪舍他人之術，可眼下荒夜施展的分魂之術，卻是一道分身之術，跟他知道的完全是兩回事。

  “這就是分魂之術？”葉淩宇有些驚奇的問。

  荒夜訕訕低眉：“我知道自己資質不夠，也就創造出這樣的不堪大用的法訣。你是妖界之王，這種東西在你麵前實在是獻醜了。”

  被他這麽一說，葉淩宇更是一頭霧水。

  妖界之王？他在叫自己？自己什麽時候成了妖界之王了？

  “不過……”荒夜突然又說，“除了這個，我還會一個，我還有另外一招自創的招式。”

  緊接著便見他又在月下站好，雙手一上一下，在麵前相護一盤，雙掌朝天……

  隨著他最後一個動作，背後突然升起一輪明亮的圓月。

  葉淩宇雙眼瞪大，那圓月他哪能不知道，那景象他太熟悉了。第三場試煉的最後關頭，自己所有秘術齊出，拋出雷火天擎槍，而閻成舟的一招月華，和雷火天擎槍不相伯仲。

  眼下荒夜所施展出來的，這不就是當時月華的那一招嗎？

  “這是阿陽和我一起想出來的招式，名為月華。我們兩人資質隻能算平庸，也就隻能創造到這種地步了。”

  葉淩宇心說這種還叫平庸？當初閻成舟才天階六層修為，施展這一招時候威能堪比天階八層的一擊，而且還接連發動兩次。如果這種都算是平庸，那天底下的所有人都隻能算是平庸了。

  “對了，你既然是妖王，不知能否幫我一起完善此招？我覺得這個招式不止於此。”荒夜對葉淩宇說。

  幫他完善？完善了用來對付誰？還有這招難不成不是這招完美的狀態？

  “我能力有限，怕是幫不了你。”葉淩宇很果斷的拒絕。

  可剛剛拒絕完，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在屋裏和荒夜討論起那個招式來了。

  葉淩宇本不想說話，可嘴巴卻兀自動了起來，說著一些連他都都不知道是什麽的話。

  直到此刻，葉淩宇心頭差不多明白了。

  自己的確是出現在一處幻境裏，可這並不是以自己的角度來看的。自己現在經曆的，是某個人的記憶。

  此刻在和荒夜討論那招月華的人，是某個妖界的人。葉淩宇隻是借助他的眼睛在看著這段故事。

  就算自己抗拒，也無法阻止這段事情的走向。

  一眨眼，不知道多少日後。可能幾年，可能幾十年，但在葉淩宇的視線裏，這僅僅是一瞬間就過去了。

  還是在夜晚，不過此時卻是在一個無月的晚上。

  “不愧是妖王，這次多虧了你的提點，我才把這個招式完成了。”荒夜激動的說。身體懸浮於空，雙臂張開，“我給此招取名為‘九月齊輝’！”

  隨著他話音落下，雙掌平舉身體兩側，背後九月同現。

  九輪圓月，把天空照得如同白晝。

  一輪月的月華能夠和雷火天擎槍相抗衡，而九月疊加，那可不光是九次攻擊合計的威力。那是每多出一輪月，威力就翻倍。

  葉淩宇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清楚這些，就好像這些記憶平白無故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荒夜雙手往前，九輪月同時落下，天地齊齊變色，毀滅之力彌漫開來，萬物泯滅。

  葉淩宇身處的是幻覺當中，隻是能肉眼看見這一切，卻感覺不到。可隻是肉眼去看，也被那威力深深震驚。

  九輪月的光華消散，荒夜緩緩落下。

  “太好了，這個招式總算是完成了。這樣的招式，稱得上妖界第一功法了吧。我打算把它叫做‘九月訣’，等幽兒長大，讓她也學學。”荒夜拍著葉淩宇的肩膀，帶著他回屋。當晚陽清柳大設晚宴，對旁人來說，這樣的菜肴稱不上豐盛，可對這個平凡的三口之家而言，今晚是難得的豐盛一餐。

  一餐飯之後，葉淩宇臥榻而眠。時間一晃，太陽已經升起，天邊大亮。

  葉淩宇被荒夜叫起來，一同周遊在兩大村落的周圍。

  幽熒一族和燭照一族的村落所在，這分明就是妖墓森林。

  這周圍景象葉淩宇都還記得，自己和閻成舟大戰，然後取得最後一枚令牌的地方，剛好就是這村落所在。

  兩大村落彼此相依，人群來來往往。

  在荒夜的帶領下，跋涉在叢林裏。

  “今晚我們抓兩隻妖獸回去，阿陽說再給我做一頓好的。”荒夜笑道。

  葉淩宇隻相當是個旁觀者，根本做不了主，剛剛進入幻境的時候自己還能掌控身體，還能說話。但漸漸地，這具身體都已經不是自己在掌控了，連說的話都不是自己想說的。

  其實附身了這麽久，他道現在都還沒搞懂自己到底是在依附於誰的視角看著這段曆史，隻知道荒夜在稱呼他的時候，稱呼的是“妖王”。

  被荒夜帶領著，來到一處深澗邊。

  葉淩宇大感驚奇，這個深澗，不就是落魂淵嗎？當時第三場試煉，天降落雷，他們就是在這落魂淵

  下的洞窟裏躲避。

  他跟著荒夜順著崖邊行走，途中捕獲了兩隻像是野兔一樣的妖獸。

  越往深處走越是朦朧，霧氣也越來越重。

  “我們再找一陣，若是沒找到，我們便回去了。”荒夜說。

  葉淩宇隻是隨口答了一句“好”。

  又前進了一段，依舊沒什麽所獲。就在兩人準備回頭之時，耳邊突然傳來像是誦經的聲音。

  那聲音縹緲無形，就由那濃霧之中而來。

  明明聲音不大，卻有一種時刻勾引人心神的感覺。

  哪怕葉淩宇是身處幻境，卻依舊感同身受。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抽身前往。

  撥開濃霧，不知穿行了多久，來到一座陡峭的山頭之上。那縹緲之聲就是從這裏而來。

  兩人當下張望，可看了許久也不見有人的跡象。

  正以為是聽錯了，隻見一塊山崖之後，端坐著一個老者。

  “是誰？”葉淩宇厲喝。

  這倒不是他本意，而是依附之人的聲音。

  荒夜徐徐上前，見那老者坐在峭壁邊緣，一條腿蕩在峭壁之外，手裏晃動著一根枝條。

  老者看起來年過九荀，麵色焦黃，滿臉都是皺紋。一頭白發隨意紮在腦後，背脊微微駝起。衣衫樸素，腰上掛有一個酒壺，身旁一根磨得烏黑發亮的拐杖。

  他雖然年歲老矣，但精神矍鑠。

  此處山崖頗高，雲層在其之下。坐於崖邊，縱觀雲海。疾風颼颼，給人壯誌淩雲之感。

  老者口中哼有不知名的歌謠，哼了一陣，又自顧自的發笑。

  “這位前輩。”荒夜上前，“我們耳聞縹緲歌聲，尋跡而來。見您仙風道骨，定然是哪裏的高人吧。”

  老者回頭望了他一眼：“高人？老頭子我算哪門子的高人，蒼天之下，鴻蒙之中，這世上又有誰是高人？”

  老者聲音嘶啞，開口之事牙齒焦黃。

  葉淩宇還偶然發現，老者隻有九根手指。在他左手之上，少了一根小指。

  隻有四根手指的左手，抓起酒壺，咕咚咕咚灌了兩口。

  酒味辛辣，應該就是尋常的烈酒，算不得什麽好酒。

  “我們走吧。”葉淩宇說。

  葉淩宇本意是想留下，可他依附視角的人卻好像想要離去。顯然一個老者，實在沒什麽好看的。

  這種老人，在整個妖界不計其數，隻是偶然遇到的而已。

  可荒夜好像不是這麽想的，在老者身邊盤膝坐下。

  “老前輩觀這雲海，我也能一同觀望嗎？”

  “哈哈，老頭子雖然看的是這雲海，可未必有人能與我看到相同之景，你當真想與我一並觀望？”

  “老前輩能看到的，為何我荒夜看不到？”荒夜反問。

  “人有天上地下之別，世間蒼生萬代，便有千千

  萬萬的高與下，你當真能和我看到相同的東西？又或者你想和我看到相同的東西？”

  “老前輩身處高處，荒夜雖然不及前輩，但也想看到前輩所見之物。”荒夜笑著說，“前輩孤身一人在此看景，未免太過孤單了，我也配前輩看看，那豈不是給前輩解悶嗎？”

  老人突然笑了：“哈哈，好，好，小小年紀有此誌向，好得很。我關你慧根不錯，也許真有一日你能與老頭子我看見相同的景色。”

  他們兩個今日才是第一次見麵，卻好像早已相識一樣的交談。

  葉淩宇隻是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卻沒有上前。

  “對了。”荒夜又問，“我叫荒夜，幽熒一族。不知老前輩尊姓大名？”

  “尊就算了。天機本無術，萬事由心相，道法成空，萬法自然。我名天機，外人叫我天機老人。”

  葉淩宇陡然一驚，天機老人！

  他是天機老人！可怎麽會？

  天機老人曾經和荒夜見過！而且自己依附的視角之人也和天機老人見過。

  這還都是其次，葉淩宇聽聞過無數的關於天機老人的故事，甚至得天機老人相救，但這還是第一次和天機老人見麵。

  他以前從未想過天機老人居然還是這個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