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
作者:辮88      更新:2020-05-27 04:41      字數:2851
  韃子們熱血沸騰,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和狼牙棒,嗷嗷叫著,就像是一群餓狼要撲向獵物,有的韃子拿起馬鞍旁的皮袋,裏麵裝著烈酒,仰頭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一撥馬頭,率先衝向山海關。

  山海關上,明軍又重新站了起來,雖然很累,但休息了一會兒,體力恢複了不少。

  衛境並沒有把所有的兵力放在東城,三萬多軍隊,南北西三個城門各放五千,又留下五千騎兵,隨時準備增援,還有一萬多全放在東城,這樣才牢固。

  剛剛的廝殺損失並不大,死了一百多個,重傷四百多,輕傷八百多,戰鬥力並沒有損失太大,這時見韃子又撲了上來,衛境一揮手,士兵們又按照長官的吩咐,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經曆過血肉的洗禮,無論是新兵還是老兵,都已經沒有了早上的那種忐忑不安,隻是緊緊的握住手上的武器,盯住越來越近的韃虜。

  沒有人的肉體是鐵打的,隻有利益才能驅動著賊人向高高的城牆衝去。

  弓箭手的雙臂已經疼的不行,但仍拉弓射箭,一支支雕翎箭釘入跳下馬向護城河撲過來的韃子身上,死也就罷了,隻是沒死受了傷,反而激起了韃子的凶性。

  別乞古的兒子窩闊台剛剛二十歲,長得卻像四十多歲一樣,左肩膀中了一箭,他凶性大發,扯開皮甲,露出毛茸茸的胸膛,揮舞著一柄開山斧,嗷嗷叫著衝到了城牆下,一斧劈開砸向他的滾木,窩闊台年齡不大,帳篷裏已經有了五個女人,現在他隻要一想到嬌嫩的中原女子,全身就熱血沸騰,右手提著大斧,左手扳住雲梯,向上爬去。

  別乞古和蔑爾乞惕兩個部落的男人,的確與兀良哈人不同,彪悍不畏死,在他們眼裏,不是搞死眼前的敵人,就是自己死在這裏,在這一點上,他們的確繼承了祖先的狼性。

  韃子們紛紛爬上雲梯,嘴裏叼著長刀,不停的爬上去。

  擂石已經用完,明軍士兵抬起滾燙的金汁,強忍著惡臭,向下麵潑去。

  這下悲劇了,窩闊台眼看還有兩三步就要衝上城牆了,沒想到兜頭一鍋滾燙的糞水澆了下來,他慘嚎一聲就栽了下去,幸好城牆下都是屍體,否則立刻摔死他。

  雲梯上城牆下的韃子燙的嗷嗷直叫,狼的子孫也架不住化學武器的襲擊,一時間,城牆下哀鴻遍地,再也沒有人敢往上爬了,兩個韃子抬起窩闊台就跑,這一次攻城,韃子又扔下了兩三千人。

  遠處的韃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見到城牆上潑下了什麽,瞬間喊殺聲變成了慘叫聲,一股風吹了過來,一陣中人欲嘔的臭味飄了過來,韃子們全吐了。

  俺巴孩臉色鐵青,他沒想過會很容易攻上山海關,可是他也沒想到短短的幾個時辰,二十萬大軍就損失了十分之一呀,而且二十萬這個數字也特麽是虛構的,純粹是為了壯聲勢,攏共十四萬多人,這下可好,三個多時辰,扔了兩萬,更關鍵的是士氣已弱,攻城的器械也所剩無己。

  俺巴孩頹然的揮揮手:“收兵!”

  短牛角吹起,聽到聲音的韃子如釋重負,回歸本陣。

  別乞古看著渾身惡臭,麵目全非的兒子,氣得直哆嗦,他沒想到的是,窩闊台的皮肉逐漸被腐蝕,連叫都沒有了力氣。

  當晚兩個部落的營地中慘叫聲此起彼伏,到了天亮,這被糞水潑中的一千多韃子,無一例外,都咽下最後一口氣,不為人知的是,有兩百多人,是族長下令割斷了喉嚨,因為沒有藥可以醫治。

  別乞古站在帳篷外一宿,才命令親衛割了兒子的喉嚨,這一刻他的怨恨到了姐姐,不是恨明軍,而是恨自己的大汗,就因為部落小,活該被當成敢死隊?別乞古卻忘了,草原上弱肉強食,本就是正常。

  天已經黑了,衛境和金世傑也不敢掉以輕心,攻城之戰剛剛開始,不能掉以輕心,二人也是疲憊之極,金世傑裹緊披風,倚在城牆下睡著了,衛境解下披風,給他蓋上。

  城牆上的士兵從極度緊張到鬆馳,個個疲憊不堪,橫七豎八躺在牆邊,有的已經睡著了,郎中忙著給受傷的人裏傷。

  不知道是誰唱起了遼東小調:“走一裏看一看,白發的爹娘,走二裏看一看,滿地的高粱啊,走三裏看一看…“

  所有人都唱了起來:“喂大的牛馬…走四裏看一看,村頭的妻兒呀…“

  衛境的眼眶溫潤了…

  黃昏的時候,韃子派出了兩個百人隊,到城牆下收屍體,這是戰場規矩,雙方都要遵守,屍體太多了,還有一些散發著惡臭,這兩個百人隊都是瓦剌的囚徒,為了活命才接下這個活,他們很清楚,下一撥敢死衝鋒就輪到他們了,這些囚徒臉上表情木然,機械地搬著屍體。

  天衣早就下了城牆,回到了總兵府,回來洗了個澡換身衣服,坐在正堂上喝口茶,今天確實累壞了,不過精神很好,天衣覺得自己在本質上還是醫生,因為拿起手術刀,整個人就非常開心。

  十三和欒勇急匆匆走進正堂,單腿跪地行了個禮。

  欒勇抬起頭說道:“大人,今天全城大索,一共抓了三百多奸細,有二十多人拒捕,已經被當場格殺。“

  天衣點點頭,看了欒勇一會兒,擺擺手:“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欒勇咧嘴一笑,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天衣吩咐來人給十三卸了甲,十三也坐下,灌了兩杯茶。

  “慢點喝,別嗆著。”

  十三喘了口粗氣,舒服的晃晃頭:“少爺,今天跟著那欒百戶抓人,很過癮,他真的是熟門熟路,一抓一個準,這幾百個人都藏著盔甲兵器,如果作起亂來,可不得了。”

  “噢,他是遼東錦衣衛百戶,如果不了解這些,那就…”天衣遲疑了一下:“那就太無能了。”

  十三笑著說道:“反抗的那二十來人,還叫著冤枉,真的是好笑,哪有人拿著刀子叫冤枉?沒跟他們廢話,一頓弩箭,全都了帳。”

  天衣站起來,拍拍十三的肩膀:“餓了吧?走,吃飯去。“

  重陽晃晃悠悠走了進來,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十三嚇了一跳,慌忙叫道:“哥,你咋啦?“

  重陽有氣無力的擺擺手:“咋呼啥?我是累的。“

  十三壓低聲音:“整啥了?累這樣?”

  天衣接過話頭:“今天都挺累,走,喝兩盅,然後睡一大覺。“

  吃過晚飯,衛境還沒有回來,天衣低聲吩咐曹少欽幾句,曹少欽點點頭,如幽靈一般消失了。

  天衣叫十三去休息,自己和重陽回了後院,二千個罐子,已經裝好了一多半,還剩五六百個,明天一上午就會完事,天衣又和重陽邊裝火藥邊低聲商量著遼東的事情。

  起更了,衛境才回來,卸了甲,洗了洗臉和手,就撲到桌子前,撈起一個豬蹄開始啃起來,這一天累壞了也餓壞了。

  正啃得順嘴流油,一個酒杯遞了過來,衛境一愣,轉頭看是兒子,他有點不好意思了,接過酒杯一飲而進。

  天衣坐在他對麵,拿起筷子夾起一隻雞翅膀,慢慢嚼著。

  衛境一隻豬蹄半隻雞下肚,這才舒服的打了個嗝,倒了杯酒,笑眯眯的看著兒子。

  天衣有點莫名其妙,看看自己的衣服,也沒弄髒啊。

  “爹,你瞅啥呢?“

  衛境放下酒杯,盯著天衣:“小子,你還會醫術?我可聽那兩個隨軍郎中說了,你的醫術他們看都沒看過,你在哪學的?可從來沒聽說你學過醫術啊?“

  天衣翻了翻眼睛:“你多久沒回家了?妮妮長多高都不知道,還能知道我學過啥?”

  衛境一口酒差點吐出來:“你個臭小子,我有時候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

  “這個問題你得問我媽,問我我哪知道!”

  衛境哭笑不得,抓起個骨頭撇了過去。

  天衣用筷子格開,撇撇嘴:“說不過就動手?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