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

  他看著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的墨棠，有些奇怪。

  隻見墨棠臉頰酡紅，呼吸急促，明顯發燒的樣子。

  顧不上禮貌不禮貌，他立刻伸手摸了摸墨棠的腦門。

  “嗯”

  “你發燒了。”他看著犯迷糊的墨棠，清楚地告訴墨棠現在的情況。

  “哦，沒關係傷口發炎而已。”墨棠晃悠悠站起身，無所謂地說道。

  傷口發炎

  楚清和這才注意到墨棠掩在毛衣下微微聳起的左肩，還有寬鬆的運動褲下腿根若隱若現的繃帶印。

  他紅了下臉，撇過眼，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你先等一下，我去幫你借個輪椅。”

  “是不是裏麵的人態度不好。”

  “何止不好，我大祖安人都忍不住登場了。”

  “哇哦，那我可得向那人好好學習學習。”

  “你怎麽盡拆台”寧筱筱鬱悶地看了墨棠一眼。

  哼，小樣兒，怪我咯。

  “過過嘴癮，你繼續。”不是不值得被愛，是不確定自己是否可以被愛，然後忐忑、不安，一遍又一遍確認，最後落得遍體鱗傷，對了象拂袖而去。

  如此看來，是不是不談好呢

  不是。

  他倒是希望墨棠能慢慢的好起來，談個戀愛，擁有婚姻。

  因為這樣的生活才是能讓墨棠堅持下去的動力。

  傷總是要麵對，重點是如何麵對。

  一個人太難痊愈，朋友幫不了一輩子，還是要有個人陪著走完這漫漫人生路。

  “呃”墨棠有些為難。

  “爸”肯定是叫不出口的，這可怎麽辦

  “哎，不逗你了，溫伯伯就溫伯伯。”溫嘯一臉無奈，“當年我還欠了你父親一個人情，如今婉婷和我結了婚，也算是替他照顧了。”

  唉。

  你這麽早。

  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人，搶了人家老婆還說還人情溫楓無語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而墨棠卻是一驚。

  溫伯伯居然見過父親，那是不是意味著

  “婉婷那天把你事情告訴你我就覺得不妥，哎，你受苦了。”

  “你父親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當年是上麵壓下來的，說是重大實驗事故，不好讓外界知道。你聽聽就好，可別細糾，伯伯這是擔心你啊。”

  從冰箱裏拿了瓶冰酸奶，簡單晃了晃，她仰頭就猛灌一口。

  頓時被冰得渾身一激靈，感覺心裏總算不那麽燒心燒肺的了。

  拿著酸奶，坐到書桌前，她打開電腦，開始備課。

  大概六點左右，楚清和走在依舊黑漆漆的a大裏，借著為數不多的路燈，往家走去。

  因為急診而被半夜叫去做手術的他現在分外疲憊。

  可千萬別以為當了主任醫師就可以閑下來。

  開不完的會，做不完的手術，還要抽出時間授課。

  溫嘯一臉擔憂地對墨棠說著。

  “嗯謝謝溫伯伯。”墨棠滿腹心事地謝道。

  “不早了，別多想，以後還有溫伯伯陪你。晚安棠棠。”說罷，像是了解了墨棠心思一般，掛了電話。

  周五複診看看你恢複的如何，他感覺視頻更新勤快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墨棠的心情也輕快了。

  冬天的b市很冷，雖沒有飄雪花，但這凜冽的寒風，幹枯的樹枝，顏色蒼白的草坪，都在告訴路人：雪馬上就到，先給你個適應。

  太冷了。

  感覺懷疑人生。

  周五，墨棠裹著黑色的短款羽絨服，不止一次懷疑自己的腿還在不在。

  冷颼颼的，都麻了。

  “要光是那女的倒也好，我剛罵完準備出門，裏麵那女人的弟弟又叫了聲姐姐。我這麽年輕一人，叫姐姐”

  姐姐

  被葉子毀了。

  “你就不能收拾一下屋子嗎”楚清和看著倒在一旁的藤架和自己腳邊撒得遍地都是的廢紙，心跳猛然加速。

  是好朋友，好朋友是幹什麽的用來揍的

  教訓了一頓言葉，楚清和正準備神清氣爽地往沙發上一坐，卻發現了一旁餐桌上壓在泡麵上的高數書。

  “葉子，這麽久還是留著高數，你這是渴望學習啊。”她把信往餐盒上一放，拿袋子一提，開門給楚清和送去。

  不知道周六清和是不是在家，要不要不敲敲門

  這個點子一出，她立刻興奮起來。

  萬一在呢好好玩的感覺，也許可以給清和一個驚喜，這周六先見個麵。

  越想墨棠臉上的笑容越大，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夜晚，明亮的客廳下，兩人相對而立，一個靜靜看著，一個不斷地賠笑，揪著衣角無措地坐在沙發上，地上隻餘一個空空的紙杯倒在冰涼的水中。

  “不用。”

  “我來就好。”

  “哦”

  “這怎麽可以”墨棠慌忙拒絕卻被他打斷。

  “我來就好。”

  “聽著。”

  怎麽會

  他深吸一口氣，盯著眼前拘謹的墨棠，把言葉以前送給自己的話原封不動地送給了墨棠：“你沒錯。”

  沒錯

  對，自己沒錯。

  “你不要這麽溫柔，總是把錯誤攬在自己身上。想一想，其實你沒有錯。”

  “是我沒拿穩，所以不是你的錯。”他又重複了一遍。

  墨棠一臉茫然地愣在沙發上，不知該如何回答。

  自己沒錯嗎

  或許自己沒有那麽討人厭

  楚清和看著陷入沉思的墨棠，心裏苦笑。

  因為拒絕世間所有美好，所以才會比任何人都溫柔。他比誰都清楚，因為自己也是如此。

  嘿嘿，你什麽時候

  我們一般稱其為姨母笑。

  咳咳，言歸正傳，墨棠此時的確敲了門。

  咚咚咚

  咚咚咚

  沒人嗎

  她有些失落的放下手，清和原來不在。

  “不”言葉義正言辭地否定了，“因為它還有用處，這個厚度壓泡麵正好。”

  說罷，言葉走到餐桌前拿開書，用筷子攪拌一下泡麵，一股濃鬱的香氣在屋子裏彌漫開來。

  她好像也遇見過，該不會

  墨棠立刻接話：“我今天去複診上樓時也碰到一個男的，挺白淨瘦小的，同樣也叫了我姐姐。要不是保安來，他還死拽著我不放。”

  趁墨棠還沒反應過來，他就燒著臉快步走了去。

  回職工樓的路上，楚清和隨口一問：“你怎麽傷的”

  “唔，秘密。”墨棠仰頭看向推著輪椅的楚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