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當年自己上課時，老師拿著專用的被很多學長學姐寫過字的“神”之木錘一下爆兔頭的場麵，似乎現在耳邊還回響著女生們的尖叫。

  太可怕了。

  希望這一屆膽子大一點，畢竟自己代課的第一個是實驗就是家兔動脈插管。

  這個實驗可是出了名的高失敗率，一不小心就會發生井噴式出血的血案現場，希望下周三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

  這邊楚清和腦子想著一百零八式教學方案應對措施，另一邊墨棠也在苦惱。自從高一確診後，她就休學在家，每月複診，天天吃藥。要不是寧叔叔的鼓勵和開導，內向自卑的她也不會想跳級去考a大，更不會遇到筱筱。

  不過，寧叔叔可真是耍了個好計謀，怕她自己一個人發病沒人照顧，把她誘惑到a大跟自己女兒做同學，也不知道筱筱發現被算計後會怎麽說寧叔叔。

  要問為什麽不讓父母照顧？

  那樣支離破碎的家庭，那樣滋生了她病魔的溫床，怎麽會照顧她？

  唉。

  就算她來b市七年了，在b市工作的父親也從來沒來看過她，母親更是不知所蹤。

  要不是因為……

  如果這些年沒有寧叔叔和寧筱筱的話，憑她無所謂的生活態度，可能早就不知道躺在哪裏了。好兩人坐好後，言葉沉默片刻，“冒昧地問一下剛才那位是你男朋友嗎？如果是的話，你的病情他了解嗎，平時對你怎麽樣？”

  她一下愣住，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言葉，“沒那回事，他隻是我朋友，我沒有男朋友。醫生你這腦洞也太大了吧。”他放緩腳步，端著水杯走進臥室，小心地把手機放在書桌上。

  自己這樣有種偷窺狂的感覺。

  不，自己是為了阿棠的安全著想才不掛。

  唉。

  無論怎樣，他今天晚上注定無眠。

  他坐好，找本書用來消磨時間。

  淩晨三點左右……很

  墨棠掙紮地聲音忽然傳來，他迅速抓起手機，仔細聽著。

  “回來……爸爸……”

  呼——

  原來是做噩夢了。

  他剛鬆口氣，對麵卻傳來一聲悶響。

  該不是摔下床了吧？

  “阿棠……”

  他忍不住輕輕地喚一聲

  “我就是隨口問問，不好意思。”言葉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原來是自己鬧了個烏龍，徐姐姐怕是認錯了。

  轉眼間，言葉立刻轉移話題。

  今天複診完被告知脫離重度抑鬱期，墨棠心裏很是愉悅，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已經正常的表現。

  堂皇富麗的大廳上，吊著藍色的精巧的大宮燈，燈上微微顫動的流、蘇，配合著發著閃光的地板和低低垂下的天鵝絨的藍色帷幔，一到這裏，就給人一種迷離恍惚的感覺。

  當爵士音樂抑揚地疾緩不同地響起來時，一群珠光寶氣的豔裝婦人，在暗淡溫柔的光線中，開始被摟在一群紳士老爺們的胳膊上。

  酣歌妙舞，香風彌漫。

  她還特意在附近小吃街上買了糖炒栗子。

  孤獨。

  這兩個字拆開看，有小孩，有水果，有走獸，有蚊蠅，足以撐起一個盛夏傍晚的巷子口，人味十足。夏日的傍晚，你看著空白中嗡嗡飛舞的飛蟲，不遠處的狗搖著尾巴穿巷而過，你手中拿著吃剩下的半塊西瓜，忽然覺得好像過了半輩子，又好像隻過了半分鍾。

  “我其它實也不清楚，隻知道是很大的實驗事故，據說觸及上麵了。我也隻知道這麽多。”

  “謝謝您。”墨棠沉默片刻，“我還是不能住過去，抱歉。”

  “你這孩子，我不用你住過來，工作不方便的。”墨棠回家後，燈也不開，窩在沙發上，又陷入沉思。

  為何自己總是傷害到身邊人？

  為何要拒絕好意？

  因為不配接受好意。

  接受了總會不自在。

  嘖！

  因為承受太多不好，才會更加拒絕好意。

  萬一哪天……

  自己沒控製住……

  她胡思亂想地蜷縮在沙發的一角，雙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胳膊，咬著唇，試圖壓下這個想法。

  想想別的，趕緊想！

  父親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溫楓心裏滿是疑惑，卻不了了之。

  因為父親已經掛了電話。

  你怎麽回事？

  溫嘯撇了眼自己還在沉思的兒子，不爭氣地說：“難不成我還得逼著你妹妹來住。看她那天跟婷婷吵架，估計也是因為她父親的事，告訴她也算是了了一樁心願。”

  兩點人一人一邊核對核對學生證身份證。

  等走到後麵時，楚清和給了墨棠一個k。

  成功得到墨棠牌白眼一枚。

  兩人雖不能說話，但在回講台的路上眼神交流著。

  清和你收斂點，這是考試。

  我隻是最近都沒有見到阿棠甚是想念罷了。

  我沒想到副監考居然是你，太巧了。

  這說明我們有緣。

  有什麽事監考完後說罷。

  阿棠，你認真起來可愛極了。

  墨棠被楚清和的眼神盯的耳根發燙，轉身又在考場裏晃悠了一圈。

  臉好燙。

  墨棠摸了下臉頰，心裏卻是喜滋滋的。“我這次車禍就不太記得，大概是我為了甩掉後麵的車，飆車了。雖然不清楚為什麽會突然飆車。”

  “以前輕躁期有過嗎？”

  “大概沒有吧。我一般輕躁都是情緒高漲，打扮買東西瘋狂吃零食。這種跟斷片兒嗨一樣的我還沒經曆過。”

  墨棠回憶著，有些疑惑。

  “嘖，你這有點……沒有斷過藥吧。”

  “沒，哪敢啊。”

  “我先給你改一下量，你先取一周的量，下周一會吧，周一下午我調休。”

  “下周一？十一號……下午可以。”

  “是不方便嗎？”

  “沒，就是上午有事，可能下午要晚一點。”

  “嗯……”

  “怎麽了？時間不行嗎？”

  言葉搖了搖筆，抬頭說道。

  “行，兩點怎麽樣？”

  “沒問題。”

  如果對方是清和，那監考也不無聊了呢。

  兩個小時後，考試鈴再次響起。她因為討厭自己而討好全世界，隻有他給了她溫柔。

  他因為討厭虛假而拒絕全世界，隻有她給了她真心。

  我想送人個禮物

  楚先生想送什麽呢？

  化肥！楚清和瞅了眼把自己花骨朵藏的嚴嚴實實的墨棠，覺得心好累。

  收完試卷的兩人在講台上認真核對著答題卡答題紙數量。

  唉。